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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劍吟,擊散了因為一曲山鬼而目露垂涎原形畢露的男人們。眾人一凜,仿佛耳邊又回蕩起了那句“不可凌——”,終于斂去了不該有的心思,單純地安心欣賞歌舞。駱成虛恨恨地看著自己最為得意的大弟子,大弟子正收回半出鞘劍,目光沉沉的審視著到場的來客。似乎是感受到了上位的目光,駱沉逸微微抬頭,沖著他的師傅點了點頭。“哼?!瘪槼商摑M心算計落了空,可他又能說什么?國殤舞得不好?不,是舞得太好了。而且思慮周全,表演的同時還為落星派立了威。可這看似沒有一點差錯的行事,卻徹底讓駱成虛算盤落空了。晚宴上的暗波涌動卻絲毫沒有影響景、謝二人的心情。“我也會唱?!本鞍膊粷M,不就是一首楚辭嗎?值得謝木佑這般費神。謝七突然爬起來,伸手掩住了他的唇。“別?!?/br>詞在景安的嘴邊滾了一圈,終究沒能出口。景安用眼神詢問他。謝木佑想了想:“我想你活著,只要不當(dāng)鬼雄,當(dāng)個普通人也好。”景安不期然的想起來開宴前的那場夢?或者說是藏在他腦海中被他遺忘的事情?他用那個男人的視角看到的一切,那位被“他”稱之為鳳君的男人,是用“景安君”這個稱呼稱呼“他”的。可自己的名字是謝七告訴他的,那么,究竟是他叫景安,還是他的宿主叫景安?景安心頭之前的謎團徹底解開了,他和謝七以前肯定是認識的,可是另一個新謎團產(chǎn)生了。跟謝七有關(guān)系的是他?還是他的宿主?他想幸好謝七捂著自己的嘴,導(dǎo)致所有的疑問都憋了回去,不然他自己都不確定他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當(dāng)個普通人也好啊?!敝x七似乎是醉了,手撐著腦袋,歪著頭看他。一雙鳳眸含著笑意,眼尾藏著一抹醉紅。“當(dāng)著普通人,不用去想那些大事,什么災(zāi)禍,什么天道都和我們通通沒有關(guān)系?!?/br>景安腦子突然空了,撥開他的手,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如果我是普通人,你陪我嗎?”謝七眨眨眼,仿佛在說他怎么會問這樣的問題。其他的人晚宴或許結(jié)束于歌舞,可景安的晚宴結(jié)束于謝七的承諾——“不然呢?上窮碧落下黃泉,你還想自己去?”***第二天清晨,景安醒得很早,應(yīng)該說他就沒怎么睡。昨晚的謝七就像是個鬧覺的孩子,拉著他的手非要他承諾絕對不會自己一個人走。景安心里好笑,這個世界上他只認識謝七,又能往哪里走呢?點頭拉鉤總算是把謝七哄睡著了,景安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看著謝七的頭頂不停地傻笑,仿佛這輩子沒有什么比這個人更能讓自己高興的了。笑得花錦悄悄地用rou墊蒙住自己的眼睛,順便用尾巴把偷看的大肥鳥勾得換了個方向。還是別看了,本來就夠傻的了,再看下去免得就更傻了。……一夜好眠的謝木佑醒來時條件反射蹭了蹭臉邊的東西。景安心想,總這么迷迷糊糊的也挺好,清醒的時候他要是知道蹭的是自己的胸膛,怕是別扭得一天都不會跟他說話了。卻沒看到懷中那人耳根悄悄紅了起來,睫毛卻還在忠實地負責(zé)裝睡。他們的一夜過得很好,可有人卻翻來覆去守了一夜的空房。直到天亮才等到那人回來。“師兄!”駱子鯉翻身下床,推門而入的駱沉逸向前踉蹌一步,身子一歪便倒在了他的懷里。“師兄?!”駱沉逸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但蒼白的唇色卻不是這樣說的。他的衣服全部被冷汗浸濕,若不是顧及奪寶大會還指望他上陣,怕是師父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時間倒轉(zhuǎn)回昨日晚宴結(jié)束,駱沉逸去跟師父請安,卻被師父叫住了。駱成虛聲音壓抑著怒火:“你干的好事!”駱沉逸不亢不卑道:“請師父示下,沉逸不明白師父的意思。”“好個不明白?!瘪槼商摾湫Γ粗@個翅膀長硬了的弟子,袍袖一揮花瓶便砸了地。“為師才是不明白,劍舞是誰安排的?!”“是弟子,但師祖之前一直教育弟子們不得松懈,落星派的人當(dāng)有風(fēng)骨?!?/br>“風(fēng)骨……呵,你的意思是在說為師沒有風(fēng)骨?”駱沉逸腰彎得更低了:“弟子萬萬不敢,只是師父事務(wù)忙碌,有些事有所不知。昨夜,已經(jīng)有位來客對師妹們動手動腳,弟子不過想讓他們知道落星派不可欺而已。”“沉逸。”駱成虛凝視著他,“你知道為師為什么要安排你的那些師妹獻舞嗎?”“沉逸……不知?!?/br>“你當(dāng)真不知?”駱成虛盯著他,緩緩道:“落星派不該偏安一隅,為什么那些下九流的門派都能在外面呼風(fēng)喚雨,而我們卻要守在這座孤島之上?”“師祖說的,修大道,與天爭。”“修仙?你真信了那老不死的話?”駱成虛繼續(xù)道:“沉逸,我知道你別誰都聰明。但莫要動那些無謂的善心,更何況,你真當(dāng)你那些師妹不愿意?”駱沉逸一言不發(fā),靜默地聽著師父的□□。“沉逸,你師祖老了,老得糊涂了,老得看不清現(xiàn)在的形勢。落星派究竟誰掌事希望你銘記在心,更何況,你是我大弟子,以后也是我衣缽的繼承人,有些錯我不希望你再犯?!?/br>沉默許久,駱沉逸才道:“……弟子明白。”“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為師對你寄予了厚望。去吧,去地牢里好生反省,下不為例?!?/br>駱沉逸沒有辯解,哪怕每次從地牢里出來都得少半條命,說了句“弟子謹遵師父教誨”便要退出房間。但是在關(guān)上房門的一瞬,師父的話卻比地牢更為可怖,讓他不禁心頭一顫,手心冒出了細密的冷汗。駱成虛說——“如果再有下次,就別怪我容不得你那撿回來的小師弟了?!?/br>—————————————————*男弟子劍舞時的念白是*女弟子起舞時的念白是第七章獻藝【心中病,斗篷人】奪寶大會,顧名思義,重頭戲在奪寶。但是并不妨礙一群明明早就沒有面子的人人模狗樣裝模作樣地進行切磋。第二天早上,眾人再一次齊聚大殿,或許有了前一晚宴飲的交情,互相禮貌地點頭寒暄。彼此像是剛認識的朋友,可誰都知道,微笑背后是暗潮涌動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