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大腿等非致命位置。”

“距離的確不遠。”趙捷飛反擊道，“靶場的射擊環(huán)境根本無法與現(xiàn)場情況比擬，當晚霧大能見度不足十米，嫌疑人的刀鋒快落在我同僚的頸上，只能選擇迅速向目標擊發(fā)，沒有條件而且時間也不允許精準到某個部位?！?/br>
“你的意思是為救同僚，所以選擇開槍？”嚴靖曦冷哼了一聲，“完全無視嫌疑人的生存權(quán)利，開槍時有沒有考慮過嫌疑人上有老下有小，他的死亡會給年邁的老母親和幼小的女兒造成多大的傷害?！?/br>
“生存權(quán)利人人平等，相對上臂和腿背部面積大較容易射中，一旦射不中目標，不僅僅危及嫌疑□□女的性命，還有可能我的同僚被砍中頸動脈致死?！壁w捷飛指著民警方俊城說道，“你們又知不知道他是家中的獨子，也有沒退休金的年邁父母和不到一歲嗷嗷待哺的兒子，妻子目前失業(yè)中，全家上上下下就靠他一個人支撐。”

旁聽席有人唏噓感嘆，方俊城向著趙捷飛暗暗點頭，身為警察他也有苦衷，也有困難。

趙捷飛狹長的眸子環(huán)視眾人，“我們是警察，維護社會秩序和治安是我們的職責，同樣我們也是公民，也要贍養(yǎng)父母、照顧妻兒，難道我們在執(zhí)行任務時必須漠視自己生命？本案我們在程序上沒有做錯，鳴槍示警后嫌疑人失去理智的情況下開槍是合法合理的，對于嫌疑人的死亡我深感遺憾，對他的家屬深表同情?！?/br>
“程序上是符合要求，倫理上也能諒解?！眹谰戈卦挿逡晦D(zhuǎn)，“但是，身為人民警察應該不是把生命置之于度外，時時刻刻為人民服務嗎？”

“很抱歉，我沒有這么崇高的革命獻身精神，如果擔任警察非得這樣做，那么...”趙捷飛摘下警徽輕放在桌面上，手心向下壓著，“我無法勝任這個職業(yè)?！?/br>
趙捷飛最后的舉動也讓嚴靖曦意料之外，場面一時僵持不下，氣氛非常尷尬，審判長花玲摘下眼鏡揉了一下眉心宣布聽證會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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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外地執(zhí)行任務的木瑩正準備撤離時手機響起。

她退后幾步躲開人群走到稍微安靜一點地方，“咋了？”

“在王田機場?！壁w捷飛坐在國際航班的候機室，仰頭看著透過穹頂，銀白色的鋼制骨架嵌著玻璃，陽光透進來溫暖卻不刺眼。

木瑩手□□褲兜里，“我還在外地。”

“知道，你手下告訴我了?！壁w捷飛交疊著大長腿，抓了一下后腦勺。

“真要辭職嗎？”

“上頭沒批?！壁w捷飛一只手擱在行李箱上，“他們讓我先放假，也快兩年沒飛去看看爸媽和姐了。”

“因為這事辭職不值得?！蹦粳撔睦锓核?，“回去多久？”

“兩年累計下來探親假45天，加上平時加班值班的。”趙捷飛算了算，“大概兩個月吧！想問問你想要什么我?guī)Щ貋?，免得又說我買的東西稀奇古怪不合用?！?/br>
“你知道就好?！蹦粳撪饺轮按覇柡蛩麄?。”

電話那頭傳來登機廣播，“女士們、先生們，飛往美國西雅圖CZ3103次航班現(xiàn)在開始登機，請帶好你的隨身物品在五號登機口登機。祝您旅途愉快，謝謝！”

木瑩朝電話那頭說道，“你要登機了，我想好要什么再發(fā)短信告訴你?！?/br>
“嗯，等你的消息！”趙捷飛掛了電話在登機口排隊。

半小時后，藍天航空的波音B787停在跑道盡頭，然后加速駛向跑道另一端，機頭仰起巨大慣性讓人緊貼椅背耳鳴不斷，銀鷹劃破蒼穹翱翔藍天，往北飛去越過極地到達大洋彼岸。

☆、矛盾

G市，世貿(mào)大廈68層。

嚴靖曦剛出電梯門便看到前臺的陳小果向他使眼色，心知不妙，整理一下情緒方才走進去。

不出所料，事務所的大股東顧子民坐在他辦公室的位置上，看見他進來一臉不悅。

“顧老。”嚴靖曦恭恭敬敬地打過招呼，“您怎么來了？”

“坐！”顧子民舉起拐杖指著對面椅子，“我再不來，你該上房掀瓦了?！?/br>
“怎么會呢？”嚴靖曦攤了攤手板，“我哪敢?！?/br>
“你不敢？我看你吃豹子膽了！”顧子民用拐杖重重地捶了一下地面，“是不是想出名想瘋了，去挑戰(zhàn)司法機構(gòu)?！?/br>
因為喬烈兒上次被車撞的事情，嚴靖曦私心里確實想整整Z市的刑警隊，而且也有點想藉此出風頭，當然他不敢跟顧子民坦白，隨便瞎編了個理由，“我也是為咱們事務所謀福利?！?/br>
“當我是三歲小孩嗎？還想糊弄我?！睗M頭銀發(fā)的顧子民站起來踱步到嚴靖曦面前，“你給我記住，雖然我們經(jīng)常跟公檢法站在對立面，但也不能跟他們撕破臉皮，律師不是非黑即白，TMD給我把人都得罪了，以后還怎么這個圈子混？”

“顧老教訓得對，我魯莽了，太急功近利?！眹谰戈亟o顧子民添了茶，“以后會注意的?！?/br>
“不錯?！鳖欁用衤劻寺劜柘?，瞥了眼嚴靖曦，“小嚴，我看你平時挺有分寸，這回竟干出這等蠢事。”

“大紅袍，你最愛的?！眹谰戈夭桓腋欁用駥χ?，畢竟他還是事務所的大股東，“還望您指導?！?/br>
“我跟聽證會的負責人花玲聊過，她的意思是庭外和解?！鳖欁用穹畔率种械牟璞?，“警方也愿意作出人道主義補償，你跟鄒家也算有交代，我看這事情也不宜鬧大，對你、對我、對他們都沒好處，弄不好再上庭就一拍兩散、雞飛蛋打，最后啥都沒撈到?！?/br>
“明白，謝謝顧老指點！”嚴靖曦為顧子民添上熱茶，“回頭我跟鄒家做思想工作讓他們撤訴。”

“鄒家的事你就別再摻和，交給我來處理?！鳖欁用穹鲆环菅埡?，“帝都有個短期的學術(shù)課程，你去一趟?！?/br>
嚴靖曦接過那份薄薄的邀請函，心里頭也知道這是故意支開他，顧子民給他的下馬威，算是小小的懲戒。送走顧子民，嚴靖曦松開領(lǐng)帶煩燥坐在大班椅上。

“咯咯~”陳小果敲了兩下門，探頭進來：“嚴律師，有人找你。”

“今天不見客。”嚴靖曦合上眼揮了揮，“改約明天?！?/br>
“是我?！?/br>
熟悉的聲讓嚴靖曦立即睜眼站起來迎上去，“你怎么來了？”

“不歡迎么？”進來的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盡說傻話?！眹谰戈靥嫠撓峦馓讙煸谝伪成狭?，“外面下雨，衣服都濕了。”

“不大，沒帶傘?！眴塘覂恨哿艘幌聺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