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喬媽發(fā)現(xiàn)床頭柜上的果籃，“這誰送的果籃，怎么給病人買芒果？”

“不曉得，探病的吧?！弊o(hù)士把撤下來的針管藥瓶一咕嚕放進(jìn)金屬小車，推著離開病房。

“沒關(guān)系吧！”喬烈兒把床搖高，“況且西醫(yī)沒有忌口的說法?！?/br>
喬媽拆開果籃，受不了那股特殊的味道掩鼻退開，“竟然還有榴蓮?！?/br>
“榴蓮不是大補(bǔ)么？”喬烈兒吸了吸鼻子，對榴蓮他不抗拒也談不上喜歡，他最喜歡的便是芒果。

“你有傷口。”喬媽把果籃移開，“熱毒的東西不能吃?！?/br>
“媽，里面有卡片么？”

喬媽翻了個遍也沒找著，問了門口的守衛(wèi)，來訪的人出示了警官證他就放行了，沒仔細(xì)看證件的名字。

“趁熱喝了它?！眴虌審谋仄坷锏钩鰷诤诔沓硪淮笸?，“你哥查過賬上的錢，肇事者的賠款也到了?！?/br>
“先放著?！眴塘覂簠拹旱乜戳搜?，“我等會喝?！?/br>
“你不喝完，我是不會走的?！眴虌尷税岩巫幼拢澳惆质枪强评现嗅t(yī)，他熬的湯絕對靠譜?！?/br>
喬烈兒皺著眉頭喝完，眼神又飄向果籃，吸了吸鼻子仿佛能嗅到里頭的芒果香味。

“這些水果不能吃，我全帶走?！眴虌尣煊X到他的眼神，“別想著偷偷摸摸拿來吃?！?/br>
他討價還價，“那聞一下總可以吧！”

喬烈兒不滿地砸砸嘴，有個在中醫(yī)院當(dāng)醫(yī)生的爸和當(dāng)護(hù)士媽，注定飲食沒自由。

銀白色的雪佛蘭駛出醫(yī)院的地下停車場。

趙捷飛戴上手機(jī)耳塞，手摸到褲袋首先觸到不是手機(jī)，而是一張硬紙片。

“SH-IT！”趙捷飛拍了一下方向盤，怎么給忘了，道歉的卡片竟然沒放進(jìn)果籃里，看來最近忙暈了腦子不好使。

車子經(jīng)過醫(yī)院住院部大樓，趙捷飛抬頭透過雨霧看了眼12樓最里頭那間亮著燈的房間，想想還是算了。

深踩油門，車子駛出了醫(yī)院，撥通了郭明祥的電話，“小郭，審訊怎么樣？”

“rou得很，還在死抗著。”還在看守所的郭明祥從審訊室里走出來，“測慌儀也用上了，他就是在說慌?！?/br>
“但是測慌儀的數(shù)據(jù)上不了法庭?！壁w捷飛打方向盤駛上通往Z市的城際公路。

“那你有什么打算？”

趙捷飛看著車前窗無聲地擺動的雨刮。

電話那頭的安靜得異常，郭明祥問道：“趙隊，有聽到我說嗎？”

“嗯，我在聽。”趙捷飛思索了一會最終還是說了出來，“用非常手段。”

郭明祥知道他的意思，“你確定？”

“嗯~”趙捷飛掛了電話摘掉耳麥，雖然他不常用這種手段，但不代表他不會用，尤其在他見過喬烈兒后，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是出于愧疚的心理，也許是出于補(bǔ)償?shù)男睦?，也許還夾雜著道不清的情愫在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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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市，看守所。

“趙隊，過來提審？”看守所的夏所長迎了出來。

趙捷飛給個點上煙，“借小黑屋。”

“嗯？”夏所長有點詫異地看向他，“我以為你不用這個。”

“麻煩您幫我安排。”趙捷飛對人渣他從來都不會手軟，刑警袁晟已經(jīng)起了追砍喬烈兒那人的底，這個人叫寧遠(yuǎn)，欠了一屁股債的混混，不知道收了多少錢干這事。

名副其實的小黑屋，四面墻一扇鐵門。

寧遠(yuǎn)蒙上眼被帶進(jìn)小黑屋，看守所的警察用手鐐、腳鐐把人固定屋中央的椅子上不能動彈。

“你...你們又在耍什么花樣?！睂庍h(yuǎn)感覺到關(guān)押的地方不對勁，背后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是不是搞刑訊逼供！”

腳步聲由遠(yuǎn)漸近，最終停在他身邊，趙捷飛拋接著鋒利的手術(shù)刀，“還準(zhǔn)備死抗到底？”

寧遠(yuǎn)梗著脖子咆哮道，“我都說多少遍，認(rèn)錯人唄。”

趙捷飛戴上膠手套，抓著寧遠(yuǎn)的手，手術(shù)刀鋒利的刀尖劃過他的手腕。

“你在干嗎！”寧遠(yuǎn)想掙脫卻掙不開，恐懼感由然而生，“我...我要去上面告你。”

“就怕你沒命出去告我?！壁w捷飛在寧遠(yuǎn)身邊踱著步，“你越激動血就流得越快，失血的速度也隨之加快。”

“你這是殺人！”

趙捷飛指尖按了一下寧遠(yuǎn)手腕上傷口，“不是殺人，是私藏刀片畏罪自殺?！?/br>
“告訴你，我嚇大?！?/br>
“嚇大？我同事還是廈大呢?！壁w捷飛冷笑了一聲，狹長上挑的眼角讓人不寒而顫，“沒死之前好好考慮是不是死撐下去?！?/br>
“砰~”鐵門被關(guān)上，只留下一個通風(fēng)用的小窗，寂靜無聲讓寧遠(yuǎn)后背發(fā)毛。

☆、心戰(zhàn)（二）

封閉的空間靜得嚇人，“嘀嗒！”清晰得嚇人，緊接著又“嘀嗒！”一聲。

寧遠(yuǎn)吸了口氣，恐慌地問：“什么聲音？”

“你的血滴在水里的聲音。”趙捷飛隔著門說道，“也是生命流失的聲音。”

寧遠(yuǎn)打了哆嗦，趙捷飛退到對面看守人員休息的房間，裹上厚外套給郭明祥使了個眼色。

郭明祥把空調(diào)調(diào)到最低溫，風(fēng)扇把冷氣朝著小黑屋的方向吹。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整個室溫不斷地降低，郭明祥抱著臂盯著小黑屋紅外線監(jiān)視畫面，他前面還放著以防萬一用來搶救的腎上腺素。

寧遠(yuǎn)由于手腳被鎖著，想抱臂取暖都不行，冷得打了幾個噴嚏。

“冷了？”趙捷飛踱到小黑屋鐵門前。

廢話，不是冷難道還有人在想他么？寧遠(yuǎn)不愿答理他的明知故問。

“知道為什么會冷嗎？哼~”趙捷飛沉聲說道，“因為你在失血，所以會覺得越來越冷，直到最后沒有知覺?！?/br>
寧遠(yuǎn)聽得頭皮發(fā)麻，越來越覺得冷。

“你認(rèn)了不就是故意傷害罪未遂，加上轉(zhuǎn)做污點證人，酌情減刑后最多也不用兩年就能出來，又是一條好漢。”趙捷飛開始給他洗腦，“這樣死扛下去丟了性命，可得十八后才是一條好漢。”

“你少來這套?！睂庍h(yuǎn)也有點動搖，盡管因為又冷又害怕話也說得不利索，但還是嘴硬死啃，“你...你們這是知法...犯法，我就不信...膽子大...大得在看守所里要我的命。”

“想不想知道這些年來看守所有多少種死法？”趙捷飛很清楚看守所的黑幕，他無力改變也不會主動過問，“洗澡死、床上摔下死、噩夢死、發(fā)狂死、激動死、摔跤死...將來出去了記得百度一下看守所非正常死亡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