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掉卻不敢，怕喬烈兒回來不高興，想不到更好的處置辦法，最后還是放回了原處。

晚上是用電高峰造成電壓偏低，吊扇無力地旋轉(zhuǎn)著，嚴靖曦邊吃邊用手扇著風(fēng)扔覺得悶熱難耐，瞥見王健仁還穿著長袖套頭衫，伸手觸摸他的額，“你發(fā)冷？”

“嗯。”王健仁低聲應(yīng)了。

察覺他的異常，嚴靖曦突然扯過他的手擼起袖子，針孔處一片淤青，“怎么回事？”

“獻血了?！蓖踅∪什桓覍ι蠂谰戈氐难劬?。

“獻血還是賣血，你給我說清楚。”嚴靖曦眼里似乎有著瑩瑩的火光，因為憤怒不自覺地加重了鉗制王健仁手的力度。

王健仁疼卻不敢吱聲，怯怯地說道，“賣血。”

嚴靖曦松開他的手，“你很差錢用嗎？”

“嗯?！蓖踅∪庶c點頭。

“那為什么不來找我？”嚴靖曦敲著桌面。

“不好意思打擾你?！蓖踅∪实拖骂^捋著皺巴巴的袖子。

“發(fā)生了什么事？”看著他面帶菜色，嚴靖曦的氣消了一半，“咱們是兄弟，還管什么打不打擾?！?/br>
“說了你可別罵我?！?/br>
“說吧！”嚴靖曦指天起誓，“我發(fā)誓，行不？”

王健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說了一遍。

☆、王健仁（二）

“一瓶國產(chǎn)紅酒、沙律和薯條就要1888元！你真是蠢得像頭豬一樣！”嚴靖曦握緊拳頭，真想給他一記爆栗，“你怎么不報警？”

“你說過不罵我的。”王健仁抓著后腦勺，“手機也被扣押了?！?/br>
嚴靖曦強壓下怒火，“那你可以找我。”

“還不是怕被你罵?！闭f到后面王健仁的聲音就越來越小。

“趕緊吃。”嚴靖曦拿起碗筷，“吃完咱們?nèi)ヅ沙鏊鶊蟀浮！?/br>
“哦~”王健仁默默地往嘴里扒飯。

派出所。

值班的民警大致聽了情況說道：“我通知一下經(jīng)偵大隊?！?/br>
二十分鐘后，一個扎馬尾的身材高挑的女子拎著摩托車頭盔走了進來，跟值班的民警打了個招呼，“人在哪？”

“師姐，那邊?！泵窬伺?。

女子向他們走過，亮了一下警官證，“市局的，經(jīng)偵大隊木瑩?！?/br>
嚴靖曦站起來跟她握過手，王健仁傻愣愣地坐著。

一個站著，一個坐著，木瑩看著他倆：“你倆誰是受害者。”

“他。”嚴靖曦指著王健仁，“被坑了，強買強賣?！?/br>
木瑩拿出錄音筆和本子，邊錄音邊記下重點，“你在哪認識她？”

“QQ。”王健仁平時沒什么愛好，最近跟著新來送水工去網(wǎng)吧玩，別人幫他申請了QQ，他用耳麥瞎聊，孤獨寂寞的人總是輕易相信別人。

“現(xiàn)在還能聯(lián)系到她嗎？”

王健仁搖了搖頭，“QQ拉黑了我，手機關(guān)機。”

木瑩快速地記錄著，“那家店的地址有嗎？”

“門牌號什么的，我不知道。”王健仁條件反射地抓了抓頭，“但大概位置我知道，可以畫張地圖。”

“那行。”木瑩給他紙筆，“畫下來吧！”

上帝造人一向很公平，收回你一樣?xùn)|西，必定給予你另一樣?xùn)|西。

王健仁腦子笨卻手巧，編織畫畫都難不到他，木瑩滿意地接過畫得精細清晰的地圖，“如果有需要，還得請你們配合?！?/br>
嚴靖曦微笑道：“警民合作，樂意之至?！?/br>
王健仁裂嘴傻笑，指著嚴靖曦，“我嫂子也是市警局的。”

“哦！”正在收拾東西的木瑩停了下來，“哪個部門的？”

“法...”沒等王健仁說完，嚴靖曦趕緊捂住他的嘴。

“法醫(yī)？”木瑩努力回憶著什么，“咱們局唯一的女法醫(yī)已經(jīng)離職生孩子去，她老公我認識的?！?/br>
嚴靖曦邊捂著王健仁的嘴邊拉扯著他往外走，“你別聽他胡說八道。”

在沒有征得喬烈兒的同意前嚴靖曦還是不敢張揚他倆的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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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市，刑警大隊。

根據(jù)法醫(yī)徐強的毒物分析報告，死者韓雪清體內(nèi)氯化物超標(biāo)、谷胱甘肽耗竭和脂質(zhì)過氧化，生前接觸過至癌最終代謝為氯的有毒物質(zhì)，極有可能是誘發(fā)哮喘，導(dǎo)致呼吸衰竭引起猝死。趙捷飛把調(diào)查范圍擴大到嫌疑人的親屬是否接觸到有毒物質(zhì)。

“韓雪清的師姐邵洋是本地人，父親是食品供銷公司的銷售代表，母親是一名音樂老師，男友在國外?！毙叹n睿交上調(diào)查結(jié)果，“同班同學(xué)蘇靜宜來自北方的S省，她沒有拍拖，父親是建筑公司的設(shè)計師，母親是財經(jīng)類高校的行政人員，隨她來到Z市陪讀?！?/br>
新丁袁晟也交出了調(diào)查結(jié)果，“郭曉娟來自沿海地區(qū)Q市，父親是工商局公務(wù)員，母親隨她來到Z市陪讀，男友是冷凝劑生產(chǎn)車間的主管?！?/br>
趙捷飛接過資料，“有沒有查到外購化學(xué)毒物的跡象。”

兩人均搖頭表示沒有，案件似乎又陷入了死胡同，當(dāng)然趙捷飛不會輕易放棄。

☆、豬（一）

C市，招待所。

一樓簡陋的房間，墻壁上大片的綠色霉點，衣柜的木門因為發(fā)潮而變形，每次開合都發(fā)出“吱啞”的怪聲。

兩張并排的1米床，發(fā)黃的床墊總有股酸餿味兒，喬烈兒趴在床上，下巴抵著手臂盯著眼前的手提電腦。

“你趕緊完成報告，咱們就能回去?！惫庵蜃拥膭⑷A肩上搭條毛巾，露出六塊腹肌，下身穿著一條平腳底褲趿著膠拖鞋，拿起搖控器按了幾下，“這空調(diào)不給力。”

“頭疼。”喬烈兒托著腮自言自語，“到底什么引起血栓？他才16歲，這年紀(jì)不應(yīng)該?！?/br>
劉華彎腰看他的手提電腦，滿屏的英文密密碼碼，看得他一陣眩暈，“你慢慢看，我有英文恐慌癥?！?/br>
“還有這種癥...”喬烈兒翻了個身頭壓著臂彎側(cè)躺在床上，“我想死一死。”

“你慢慢死。”劉華瞥了一眼在床上挺尸裝死的喬烈兒，自個兒點了根煙拿了從張一那里借來的雜志，“我也去廁所屎一屎?！?/br>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當(dāng)喬烈兒深感無望之際正準(zhǔn)備寫鑒證報告時，“嘀嘀~”□□的頭像在閃頭，指尖停在半空中，立馬抓起鼠標(biāo)點擊查看。

*****

屏幕上顯示。

徐強：屎了嗎？

喬烈兒：差不多。

徐強：那就去屎吧！

喬烈兒：濕胸，你木有同情心。

徐強：你先走，我很快來陪你。

喬烈兒：你也要屎一屎嗎？

徐強：我快被判官逼屎，要是你沒屎成，記得給為兄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