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多黑。”韓睿擺了擺手，把電腦裝到進證物袋交給技術科解密。

尸體裝進尸袋正準備運走，樓道傳來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門外警員張開雙臂擋著。

“發(fā)生什么事？”趙捷飛走出去，中年婦人發(fā)髻凌亂，鼻涕眼淚滿臉流，哭喊著要進現(xiàn)場。

“飛哥，是死者的mama?！本瘑T攔住婦人，“太太，你不能進案發(fā)現(xiàn)場?！?/br>
“我們稍后會安排認尸?！卑参咳耸勤w捷飛最頭疼的事，“太太，請你先冷靜一點?！?/br>
“不可能的！我女兒不會死的！”婦人雙眼紅腫，氣一下喘不上來兩眼發(fā)黑，幸虧警員及時架著，否則就倒在地上。

☆、翻案

G市，蘭園——鬧市中的一方綠洲。

鳥語蘭香、小橋流水、假山飛瀑，山水屏風隔著的內(nèi)間檀香裊裊，青花瓷貼身旗袍的茶藝小姐嫻熟地用蔥白一樣的玉指托起骨瓷茶盞，關公巡城為紫砂滿上清茶，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嚴靖曦大姆指內(nèi)彎放在手心做了個“請”的手勢，“顧律師，清茶第二品?！?/br>
“好茶！”顧子民端起杯子先聞后品，微微下垂的眼角掩飾不住他銳利的目光，傾前身子盯著坐在對面的嚴靖曦：“嚴律師，你不會只是想請喝茶吧？”

“顧律師，真是什么都瞞不住你?！眹谰戈乇笆中Φ溃扒拜?，叫我‘小嚴’就好了?！?/br>
“你也叫我‘老顧’吧！”

“您是老行尊，我怎么敢...”

顧子民凝視著杯中清澈的茶湯，“別繞圈子，敞開天窗直話直說?！?/br>
“快人快語！”嚴靖曦用包里拿出資料，指尖壓著推到顧子民面前，“這個也許你用得著。”

嚴靖曦拿起桃仁酥淺嘗，眼角的余光觀察著對面人表情的細微變化，心里暗暗惦量著，頭發(fā)花白的顧子民戴上眼鏡取出資料細細品讀，內(nèi)間靜得只聽到翻頁的聲音，顧子民原本繃緊的臉漸漸放松，嘴角不經(jīng)意間露出一絲笑容。

顧子民摘下眼鏡，粗糙的手心覆在文件上面，嚴靖曦桃花眼中閃爍著期盼的目光，“顧老，您覺得怎么樣？”

“好小子！”顧子民贊許的目光中夾雜著疑問和猜忌，“這東西哪來的？為什么要幫我？”

“舉手之勞?！眹谰戈匮劢俏⑻簦讣饽ㄟ^紫砂杯的杯沿，“何足掛齒?！?/br>
“無功不受碌。”顧子民靠在紅木椅上抱臂著眼前眉宇間掩不住跋扈飛揚的人，“恕我真言，你不像無利所圖的人?！?/br>
嚴靖曦拿起茶盞為顧子民添茶，“只為高攀前輩您?！?/br>
“哈哈！挺會說話?！鳖欁用袂缚奂t木桌面以表謝過，“官司打完后我們再敘?！?/br>
“求之不得?！眹谰戈貖A了一塊綠茶桂花糕放進顧子民瓷碟里，“顧老，嘗嘗這個招牌糕點。”

內(nèi)間里兩人談笑風生，雖然不乏虛言假語，無阻兩人相談甚歡。

G市，健民醫(yī)院，院長辦公室。

“院長，這不是真的吧？”一向知書識禮的徐正淳撞開了院長室的大門。

正襟危坐的曹院長托了一下眼鏡框欲言又止，“正淳...”

“他都承認了殺人，一命抵一命?！毙煺疽蝗吩谧雷由?，“不是結案了嗎？”

“聽說法醫(yī)推翻原來的鑒定結果，并向省廳提呈了安排權威機構重新做鑒定?！辈茉洪L錯過徐正淳拍了拍他肩，負手站在窗前俯覽著醫(yī)院的空中花院。

“什么權威機構，還能質(zhì)疑我們的診斷結果？”徐正淳胡子拉渣、眼神憔悴。

“帝都的燕京醫(yī)大耳鼻喉科和西北大學的法醫(yī)系教授組成的專家組?！辈茉洪L仰視天空，“他們已經(jīng)飛抵G市開始鑒定了?！?/br>
徐正淳低頭雙手抓著凌亂的頭發(fā)，額角“突突”的痛，不要！千萬不要！

曹院長手放他的肩上重重地壓了一下，“你別太擔心，即使重新鑒定，未必能翻案?！?/br>
——————————————————————————————————————————————————————

Z市，警局，司法鑒證科。

無影燈下，法醫(yī)徐強的光頭逞亮逞亮，油光可鑒。

“死者，韓雪清，年齡20歲，身高160CM，體重43KG?！毙鞆娊舆^劉星遞過來的手術刀以Y字型的切口拉開死者胸腔取出肺部切片，在高倍顯微鏡觀察肺部切片，“氣胸，氣體潴留于肺泡，使肺泡含氣過度，肺內(nèi)壓明顯增加。”

解剖室的自動門徐徐打開，趙捷飛背負著手走了進來，手里似乎拿著什么東西。

“光頭強，怎么樣？”

“還在驗?！?/br>
趙捷飛手里拿著個蘋果，“有新刀子么？”

“左面第一個柜里，沒用過。”徐強抬了抬下巴，“自己拿?！?/br>
解剖室內(nèi)濃重的血腥味充斥著鼻腔，徐強招呼他，“捷小飛，要過來看看嗎？”

趙捷飛取出手術刀非常淡定的削起蘋果皮，“我邊吃邊看?！?/br>
站在徐強身旁的劉星看得直打了個吡咧，幾乎碰翻解剖臺上的U形盤，雖說刀子是全新的還沒用過，畢竟那是準備解剖用的，劉星生平以來第一次看見有人用手術刀削蘋果，而且還是邊看解剖邊吃。

“縱隔胸膜向兩側移位，心臟及升主動脈前緣與胸骨間距離增大。”徐強的醫(yī)用手套已經(jīng)被血染紅，指著胸腔解釋道，“縱隔氣腫?！?/br>
趙捷飛邊咬著蘋果邊湊近去看，身后的劉星看得目瞪口呆，這神經(jīng)得多大條才能做到這個境界，簡直能讓劉星跪地膜拜。

徐強擺正死者的頭部，“口唇和甲床發(fā)紺，球結膜充血、水腫。”

“哮喘導致猝死？”

“中！猝死是支氣管哮喘最嚴重的并發(fā)癥，果然有個法醫(yī)教授的媽是不同的?！毙鞆姲迤鹉槪安贿^，這是表象?！?/br>
趙捷飛扔掉蘋果芯，“你的意思是引起哮喘急性發(fā)作的原因？”

“嗯，不過誘發(fā)的原因?qū)嵲谔唷！毙鞆娪悬c茫無頭緒，“你那邊如果有線索，也許能讓破解這個難題。”

“行吧！我這邊有什么消息立即通知你?！?/br>
徐強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上次拜托你媽的事，怎么樣？”

趙捷飛沒反應過來，“哪事？”

“抖M的事?！?/br>
“那個??！”趙捷飛拍了一下后腦勺，“我媽應該跟他聯(lián)系上了?！?/br>
徐強促狹地笑道，“我覺得你媽會喜歡他?！?/br>
“我發(fā)現(xiàn)你這人挺八卦。”趙捷飛扯了一嘴角，“趕緊干活去?！?/br>
☆、猝死

******

大洋彼岸，美帝國天空下。

光潔冰冷的牛油刀載著香噴噴的牛油醬抹在新拷出來還帶著點焦黃香噴的面包片上，疊著青翠的生菜葉和香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