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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次日御史臺訊問之后,到如今連半個吊唁的人也不曾看見。爹爹……你……”芳華說道這里忽然吞吐起來。君上拍了怕他的肩,示意他但說無妨。芳華垂下眼簾抿了抿唇道:“爹爹對左相之情,竟一絲也未察覺到嗎?”君上聽罷眉間已微微蹙起,將頭扭向一旁道:“我敬他是個有學識之人,將他與你爹爹(指令德)視作心腹重臣,不想他……他竟會對我生出旁念。到頭來,毀了那孩子更毀了家。他如此這般行徑,又將我置于何地?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芳華撫著那杯上的花紋,輕聲道:“爹爹是否對……對男子相戀深惡痛絕?”君上見他兩頰淡淡的起了一層紅暈。曉得他在試探自己,而自己亦想試他一試,對鳳弦用情有多深?由不得嘆口氣道:“你,喜歡鳳弦?”芳華很想鎮(zhèn)定,可惜那長長的羽睫,不受控制的輕顫著,將他內(nèi)心的不安,驚詫與羞慚表露無疑。君上握了他的手道:“今日索性把話挑明了。你與鳳弦互為愛慕,我同你爹爹早有察覺。我前幾日還向……子叔藍橋懇請,要他玉成此事。不料,尚未得到答復便出事了。唉,既然如此你與他便……便斷了吧,日后也莫再同他家人來往了?!狈既A此時反而令靜下來,抬眼直視君上道:“二位爹爹當初既然默許我同他交往,想來也是體諒我們真心相愛。今日他家遭變故,竟要我離他而去,豈非陷我于不義?爹爹若真為我好,便請成全我二人?!闭f罷起身在君上面前跪下。君上望著他發(fā)了會兒呆,扶了他起來道:“初次會面之時,你二人在里面說的話,我同你爹爹俱已聽見。想你這個身子,嫁不得又娶不得。我唯恐你日后孤老終身,既然你二人前世有緣,鳳弦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便默許你們交往。若論相貌才學,你二人倒十分相配。他又幾次三番的救你,看來對你亦是真心相愛。只可惜,他的父親鬧出這等丑聞。若還與他過從甚密,只怕連你也不得干凈呢。到時必然牽連郡王府,你便忍心看著你爹爹,人前背后受人指點嗎?”芳華擺首一笑道:“是非自在人心。悠悠眾口憑他們說去,我只對得起我的心便好。至于爹爹……他一向教導我們兄弟,為臣要精忠報國,做人要仁義當頭?!本瞎室獬料履樀溃骸奥犇愦嗽?,是在教訓我不仁不義嗎?”芳華垂手侍立道:“兒子不敢,只是要我與他分開萬難從命?!本贤惓远ǖ哪抗猓挥X生出感慨來。若是當年自己同他一般堅決,也許便不會有今日之煎熬?君上又道:“這不過是你一廂情愿罷了。鳳弦回來雖然曉得他父親罪有應得,畢竟此事是由你揭發(fā)的。如今父母雙亡,還要遭世人恥笑,皆是因你而起。芳華,他還能像從前一般待你嗎?鳳弦若先與你一刀兩段?你還要抓著他不放嗎?你……你憑什么竟如此信他?”芳華挺得筆直的身子微微搖晃了一下,沉默良久才道:“我二人互為知己,他會體諒我的不得已,我……我信他,不憑什么就是信他!”君上來至他身旁,輕輕攬住他道:“好孩子,為父不想讓你再受委屈。他若果真是非分明固然好,若……”芳華略顯慌亂的搖首道:“他斷然不會離我而去,不會的,絕不會!”君上捧了他的臉,望著那閃爍不定的眸子,只覺心上一陣揪痛。盡量將聲氣放柔了道:“芳華你且聽我說完。若鳳弦果真棄你而去,你要記得,還有我與你爹爹,兄長在了?!狈既A平靜了一下,勉強笑道:“我還是個男子吧?爹爹也未曾將我當女子教導,我自然不會為此尋死覓活?!本下犓哉Z看他神色,暗自松了口氣。芳華忽然伸手抱住君上道:“爹爹不會因其父之罪過,而遷怒鳳弦吧?”望著那極度不安的眼眸,君上一陣心痛,撫著他的臉道:“便是為了你我也不會難為鳳弦,更何況本就不干他的事?!狈既A聽罷甚是喜歡,連連喚了兩聲爹爹。瞬間雙眸彎如新月,臉上竟生出一片光華。君上看得憐愛之心頓起,將他摟入懷中道:“癡兒,路是你自家選的。好也罷歹也罷,旁人一分也替不得你。”芳華曉得君上是答應了,將懸了數(shù)日的心放回肚中。時至午膳,君上將芳華平日愛吃的幾個菜,盡數(shù)推在他面前。誰知芳華才咬了一口,便伏在桌上作嘔起來。君上放下筷子道:“這是怎么了?”一面上前替他拍著背。時翔倒了水遞與兄長,時鳴接過喂了芳華兩口。芳華用手捂了口鼻,指著近前的萬字麻辣肚絲道:“快拿走,我聞不得這味兒呢!”上林趕著撤下那道菜端出去。君上不解道:“這倒奇了,明明是你愛吃的,怎么便聞不得呢?”芳華又嘔了一陣,才覺胃里稍好些。君上又問起時鳴,芳華這幾日的飲食起居。聽說他前幾日便吐過,忙問時翔道:“你可知戎喜今日當值嗎?”時翔躬身回道:“官家恕罪,小人委實不知。”君上道:“你去看看,他若在即刻喚他前來。若不當值,速派人往他家中傳信?!睍r翔正要前,卻被芳華叫住道:“也不是什么大癥候,巴巴的請什么御醫(yī)?喝兩碗熱湯便好?!本先绾慰下犓模咧鴷r翔去了。芳華見他甚是擔憂,故作輕松要時鳴添飯過來。被君上攔住道:“這會子還要什么強?胃里難受且不忙用飯菜?!闭f著親自盛了龍井竹蓀湯,遞至芳華手上道:“喝碗熱湯,讓時鳴服侍你往里面睡會兒。”芳華只得依他所言。誰知迷迷糊糊的一覺醒來,便見床前或坐或站的好些人。伸手揉了揉眼,忽然發(fā)現(xiàn)時鳴在不遠處跪著。時翔與上林立于兩側(cè),君上神情復雜地來回踱步。床前坐著清禪的父親,和安大夫戎喜。眾人見他醒了,竟都直愣愣地盯著他看,神色古怪至極。芳華欠起身子叫了聲伴伴。君上揮退眾人在床前坐下,面上的神情實在難以形容。芳華覺得奇怪,想著適才時鳴竟跪在地上,忙要坐起身相問,被君上按住道:“躺著不許動我有話問你?!狈既A見他臉色不善,小心的道:“伴伴行事一向穩(wěn)妥,他犯了什么錯?。俊本涎胖碌拿佳壅种粚优瓪?,冷笑道:“‘一向穩(wěn)妥’?一向穩(wěn)妥便早該看住你,也不致行下不才之事?!狈既A聽得有些糊涂,握了君上的手道:“爹爹究竟在惱誰,怎的又把我扯進去了?”君上拂開他的手,沉著臉道:“好個不諳世事的公子,自家不檢點倒反來問我。你與那鳳弦做的好事,還不從實講來。”芳華撐起半邊身子道:“我在這里好好兒的睡覺,爹爹不問青紅皂白便來指責與……”君上不等他說完,氣得以掌擊床道:“還不說實話,你打量能瞞到幾時?”芳華望著君上點點頭道:“我曉得了。必定是爹爹要反悔,答應兒子的事,又找不到恰當?shù)睦碛?,因此……”君上喝了聲放肆,立起身來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