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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意難忘之續(xù)前緣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5

分卷閱讀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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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華渾身如同水洗過一般,臉色也有些發(fā)白。采茗不曉得他同時鳴慪什么氣,也不敢多話。使人預備下水抬進來,便在屏風后聽傳。芳華昨夜便沒有找到裹胸的白綾,忍耐到現(xiàn)在只得喚時鳴進來伺候。

匆匆清洗收拾妥當,芳華拿了折扇只帶了時鳴一人,便要往父親那邊用飯。誰知才出了朝雨園的大門,便覺眼前景物一片模糊,忙扶了廊上的柱子立穩(wěn)身形。時鳴慌得將他抱住道:“公子快回去躺下吧,小人一定守口如瓶?!狈既A閉著眼歇了歇覺得略好些,輕輕掙開時鳴道:“你打量還瞞得過嗎?”時鳴跪下道:“小人見他對公子還不死心……”芳華往側(cè)踏開一步避開,緊蹙著眉道:“他昨夜在外間屋悄悄的哭了許久,大約天快亮時才回來睡了會兒??梢?,他還沒有到執(zhí)迷不悟的地步。縱然他對我存著什么癡念頭,此一去一二年不得相見,軍營中又是個極磨練人的地方,想來慢慢的也就淡忘了。就算他日后回來還不能忘懷,難道他還敢強了我去不成?”說到這里竟有些提不上氣來,忙靠著柱子坐了,用手揉著胸口歇了會兒才道:“我不點破是想著與大家留些顏面,日后也好相見。他若能懸崖勒馬,我們依舊是好兄弟。可惜啊,我這一番苦心算是白費了。你……你跟三哥都說什么了?”時鳴見他臉色愈發(fā)的不好了,哪里還敢隱瞞只得照實回稟。

芳華苦笑了幾聲道:“三哥是聰明人,豈有不明白的?伴伴,你……你……你做的好,做的好??!”時鳴見他連嘴唇兒也青了,嚇得一疊聲兒的求他莫要生氣。一面與他拭著滿頭的虛汗,一面展開扇子緩緩地扇著。芳華轉(zhuǎn)頭避開,又望著他笑道:“我不氣,說到底你是為我才怎么做的。伴伴只一味的替我著想,就不曾替其他的人也想一想嗎?唉,也不知三哥現(xiàn)在……他若是有個什么閃失,你叫我心上怎么過得去?家里人若知道這些日后要怎么看他?爹爹對他極為看重,你要他怎么想?我……我只怕三哥……他再不回來了?!?/br>
時鳴急的正要安慰,忽聽有人喝了一聲道:“他死在外面才好了!”芳華驚得渾身一顫,扭頭看時,果然是東城從不遠的假山后轉(zhuǎn)出來。

原來令德見芳華神疲體乏,便吩咐家人往朝雨園傳話與他不必過來了。恰巧在半路上碰到了東城,打發(fā)了他回去,親自往這邊傳話。遠遠的正好看見他主仆二人慢慢走過來,方要上前招呼,卻見芳華扶著柱子站下了。忽然眼珠一轉(zhuǎn),悄悄的潛身在茂密的花樹之間,遮遮掩掩行至較近的假山旁,偷聽著他們的談話。不聽還好,這一聽之下當真是又驚又惱,忍不住便跳了出來。

東城激憤之余難免口不擇言,指著時鳴道:“就算你與情愛無緣,可好歹也過了而立之年了,怎的連這個都沒看出來?若是讓那個小畜生得了手,那……那……唔……”芳華一把捂了他的嘴,喘吁吁的道:“依我說,哥哥只管去那城樓上叫喊才爽快!”東城方才只是氣急了,他如何不知家丑不外揚的道理。拉下芳華的手還未開口,芳華卻一頭軟到在他懷中昏厥過去。

府上自然是一片慌亂。清禪被郡王府一乘涼轎火速的抬進來。先將帶來的幾包東西,交與相熟的中貴收著,隨即入芳華寢房診脈。見令德父子俱在,只是氣氛似與往日不同,焦灼中隱隱透著幾絲怒氣。再看守在床前的時鳴,眼帶血絲眼下發(fā)青,連嘴唇也有些發(fā)干。

清禪不及多想與芳華細細的診過脈,當下臉色便有些不好看。倒將令德父子著實嚇了一跳,急慌慌的追問怎么樣了?清禪望了時鳴一眼,起身放緩了聲氣道:“他前幾日便有些中暑,又因向官家諫言之事動了心火。今日又是為著何事把他氣得這般?如今心火未平肝火又起,四公子心脈本就弱,一時急怒攻心叫他如何支撐得???小可見公子素日是個極開朗之人,輕易不會動氣,終究是為了什么啊?”令德與東城面上一片難堪,林溪背過身去,頭上的青筋狠狠的跳著。

清禪忽然發(fā)現(xiàn)晴池未來頗感意外,問道:“三公子到哪里去了?”時鳴一把將他按在床前坐了,有些氣息不穩(wěn)的道:“先生只管將我們公子救醒治好便是,若要聊天等以后再來不遲。”那清禪方才還將背挺得筆直,此刻見他惱了,立時便悄么聲兒的,低頭做自己該做之事。時鳴行事自來端莊穩(wěn)重,從未在人前失儀。此時又是擔心后悔又是委屈難言,偏生清禪提到了晴池,立時便將他沖漲了。顧不得主子尚在跟前,劈哩啪啦的對著清禪一通兒招呼過來。

令德輕聲呵斥了他幾句,時鳴果然向著清禪跪下去?;诺们宥U與他面對面的跪了,扶住道:“時……時鳴這是怎么說?你我十余載的老交情,向來是鬧慣了的。你,你,你快些起來,快些起來吧!”東城也過來將他扶起勸了幾句。清禪暗暗揣度,料想此事非同小可,是不宜讓外人知道的。當下凝神靜氣的與芳華施過針,開了藥方交代明白了才退出去。臨走之時又將時鳴看兩眼,卻再不敢多話了。

待出去問那相熟的中貴究竟出了何事?三公子怎的不見了?那中貴不曾跟著出門,只將晴池去云翼營之事相告。清禪料他不知內(nèi)情也懶得再問,只是擔心著時鳴。在外頭磨蹭了會兒未見他出來,只得滿懷心事的離去。

至傍晚時分芳華才漸漸蘇醒。望著守在床前的家人輕輕笑道:“我餓了。”令德忙著叫人端了溫溫的蓮子粥進來,親自一勺一勺的喂著。芳華只想著讓父親放心,裝作吃的十分香甜。

待兄長們都出去了,令德才撫著芳華的頭道:“好孩子,你休再去想那個畜生,為父只當他死了。”芳華將手放在他的大手中,望著他的眼睛道:“若是兒子做錯了事,爹爹也不認我了嗎?”令德?lián)u搖頭嘆息道:“可憐你一片赤誠敬他是個兄長,他……他卻對自家的親兄弟起了不良之意。你休在與他講情,我這里斷斷容不下他了?!狈既A微微撐起身子道:“總算他尚有知覺,并未釀下大錯。爹爹連俘獲的敵兵敵將尚能善加待之,就不能寬恕三哥嗎?”令德痛心疾首的擰緊了拳頭道:“我那般看中與他,想不到……唉!我常說,一個人任他才高八斗,武藝超群又怎樣?若是這人品上差了只怕要為害一方呢。如今倒好,恰恰就應在他的身上。果然是子不教父之過也,我還拿什么臉去見你的娘啊?!狈既A一聽他提起母親,頓時眼圈兒也紅了。將臉埋進父親寬厚的掌中半響不作聲,令德已然感到手心里濕漉漉的一片。

少時,芳華抬首望著父親,含笑帶淚的道:“便看在娘的份上寬恕了他吧?”令德看著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