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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cè)門處傳來一陣噠噠的馬蹄聲,葉寧側(cè)首去看,一身紅衣的陸媞媗匆匆從馬上下來。 葉寧心里一驚:“阿媗,你怎么過來了?這里太危險了。” 陸媞媗不著痕跡的拂開葉寧的手,目光卻是看向沈言:“既然有危險,我才更要過來?!?/br> 葉寧無言,既然來了,也只好由著她了,暗中撥了兩個暗衛(wèi)過去護著她。 大軍漸進,葉寧這才看清,為首的正是方丞相。沈言眼神微瞇,城內(nèi)的兵力早已被用盡,這大批的軍隊是從何而來,直到看清方丞相身邊的男子,這是京城北側(cè)津平城的郡守王佳均。 大批軍隊把昭陽宮圍的水泄不通,舉起的火把把黑夜照的如同白晝。 沈言側(cè)首看向葉寧,正對上葉寧清澈的眸子,沈言微微笑了笑,這也許是此生的最后時刻了,有她陪在身邊,也沒有遺憾了。他輕聲開口:“怕不怕?” 葉寧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若是顧清瑜沒能活著突圍,那死又何懼,若他活著,葉寧是怎么也舍不得這人世的。 沈言垂眸收回目光,她的喜怒哀樂早已和他無關了。 沈言抽出腰間的配劍舉過頭頂:“將士們,守住宮門,保護皇上侯爺隨后就會帶著援軍趕到?!?/br>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葉寧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置身于廝殺之中,溫熱的血液噴濺到她的臉上,又沿著臉頰的弧線向下,葉寧舉著弓箭太久的手已經(jīng)有些使不上力氣,也失了準頭,眼看著一個個穿著顧家軍的玄墨色盔甲的戰(zhàn)士一個個倒下,而敵人攻勢越來越猛,只剩寥寥數(shù)人苦苦支撐了。 沈言久病初愈,奔襲一夜早已有些支撐不住,身上的白衣幾乎被鮮血浸透,趁著他蒼白的臉色,顯出幾分病態(tài)的妖冶。 沈言一邊拼殺著,一邊回頭對葉寧說:“待會我為你和縣主殺出一條路來,你們趁機去西郊大營,看能不能調(diào)兵來,西郊大營是侯爺訓練出來的,我調(diào)不動,你拿著侯爺?shù)挠衽迫ピ囋嚳础!?/br> 葉寧無力的搖了搖頭,來不及了,此時也已經(jīng)出不去了。 陸媞媗眼圈微紅,不管不顧的拉著沈言的手,哽咽的說道:“我不管,沈言,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沈言微嘆了口氣,當時顧清瑜在澄郡得了消息,與他一同往京城趕,路上就遇到了埋伏,那幫人自然都是沖著顧清瑜去的,已經(jīng)直面上,避無可避,他只好臨危受命,先行一步,可畢竟兵力不足,抵抗不了多久了。 敵人的包圍圈越縮越小,沈言成了火力的集中點,越來越應付不來,陸媞媗被幾個津平城士兵糾纏著,騰不開手,眼看著沈言背后有個士兵舉起了長劍,陸媞媗來不及多想,一掌把身旁的葉寧推過去。 葉寧沒有防備,踉蹌著被退到沈言的背后,映入眼簾的就是正往下劈砍的長劍,下意識伸手去擋。 沒有皮膚被利刃劃開的劇痛感。 葉寧抬起來,下一刻卻被人撲了個滿懷,葉寧被攏在沈言的懷里,有些撐不住他漸漸發(fā)沉的身子,想抬頭看他,卻被他蒙上了眼睛,耳邊傳來沈言微弱的聲音:“不要看。” 沈言控制不住自己漸漸無力的身子,漸漸往下沉,葉寧撥開他的手,沈言的背后被劃開了一個大口子,皮rou都翻了出來,血淋淋的一條長長的傷痕。 沈言跪坐在地上,頭無力的抵著葉寧的肩,聲音低沉,帶著氣力不足的喘息,似乎在喃喃的自言自語:“對不起……此生還是沒能護得住你?!?/br> 葉寧被一大片血和猙獰的傷疤嚇壞了,正在徒勞的用手按住他的傷口,沒聽清他說什么,轉(zhuǎn)頭問道:“你說什么?” 沈言勉力牽起一個微笑:“沒什么,侯爺殺了蘇汐倩,為你報仇了?!?/br> 葉寧按著他的傷口,皺眉說道:“這時候還說這個做什么?你別說話了,節(jié)省力氣?!?/br> 沈言輕輕的笑了一聲,搖了搖頭,伏在葉寧耳邊問道:“你說,若是沒有蘇汐倩……若是我不那么要強又自傲……若是我早些直面自己的心跡,一切……一切會不會不一樣?”說完,沈言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那一刀傷的深,鮮血從沈言的唇邊溢出,葉寧的手止不住他的血,依舊汩汩流著。 夜已經(jīng)到了最深的時刻,連星光都被吸進無邊的黑夜里,葉寧心中一陣絕望,不敢細看。 沈言勉力撐著微笑,一雙眼睛凝視著葉寧,似乎在等她的回答。葉寧伸手擦了擦沈言唇角的血,眼神中無限悵惘,唇角卻帶著笑:“是啊,也許就會是不一樣的結局吧。誰是誰非哪能說的清,早已經(jīng)亂作一團糾纏在一起了。阿言哥哥,放過你自己吧。 ” 沈言也笑,卻不說話,是啊,也許,可惜沒有如果了,他本想用此生彌補她,可有些錯,便是死了再生,也沒有補救的機會了。也該放過自己。 突然,沈言的身后傳來一聲陸媞媗的痛呼,葉寧被擋住了視線,聽到聲音才往沈言后面看去,。 陸媞媗神情痛苦,一柄長劍沒入胸口,刺穿了胸膛,露出的半截寒光凌凌的利刃上,還滴著鮮紅的血…… 后面的士兵似乎沒想到陸媞媗會突然撲上來,他本想偷襲沈言,卻不想殺了縣主,驚慌之下,抽出了手里的劍。 陸媞媗痛的已經(jīng)叫不出來,重重的撲倒在地,青竹解決了葉寧身后的偷襲者,才騰出手來一劍了解了陸媞媗身后有些不知所措的罪魁禍首。 陸媞媗恰好倒在沈言的身前,心口血流如注,流進她的紅衣里,鮮艷的幾乎要刺紅眼睛。 陸媞媗一雙眼睛死死看著沈言,似乎拼勁了全身的力氣,向著沈言伸出了手,似乎想摸一摸他的臉,卻抵不住漸漸流逝的生命,手無力的垂下,沈言向前伸出手,握住她即將落到地上的手。 陸媞媗的眸子似乎被點亮了,閃著星辰,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說,她多想纏著他一句一句說給他聽,就算表哥不允許,就算禮教嬤嬤訓斥,就算他不耐煩,就算他不想聽,自己也要告訴他。 可如今他似乎愿意聽了,自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大滴大滴的眼淚從陸媞媗的眸子里低落,混著泥土和鮮血,她努力仰起臉,看著這個自己朝思暮想的清冷男子,滿眼都是對她的擔憂和不舍,即便沒有愛戀,陸媞媗也不再遺憾了。她拼盡全身的力氣給他一個燦爛的笑:“活……活下去。” 沈言緊緊握著這只已經(jīng)失去力氣的手,在廝殺之中,陸媞媗的手上受了幾處傷,鮮紅的傷口格外醒目,沈言心中酸澀,眼淚滴在了手腕處,灼熱的似乎要燙傷自己,沈言低頭一看,這里是初遇時她羞惱之下咬下的齒痕。 沈言帶來的人苦戰(zhàn)了一夜,已經(jīng)不剩多少了,沈言失血過多,已經(jīng)昏迷了過去,葉寧抬頭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