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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窄巷子逛逛,即使當時路上已經(jīng)游人稀少。實際上他并沒有逛逛,他初中讀的是樹德協(xié)進,就在這巷子旁邊,這兩條街什么樣,他再熟悉不過。他走走停停兩步,又重新掏了根煙出來點上。這包煙是他今天新買的,這會兒還剩最后一根。程禮恒一般不抽煙,一方面因為職業(yè),另一方面因為潔癖,只是心情一陰郁就停不下來。他坐在寬巷子末尾的臺階上抽完了最后一口煙,起身去開車。程禮恒厭惡說謊,可是他今天自己連說兩個謊。第一他不是想逛寬窄巷子才來早了的,他是在家里實在呆不住,想著萬一葉軒城的酒局完的早,所以早過來了;第二,他沒吃飯,今天一天,他滴水未進,唯一的食糧就是憑借那包煙抽進去的空氣。他不想吃飯,至少不想一個人吃飯。葉軒城突然有急事爽約,他不生氣。人有旦夕禍福,意外這種事,總是在你最不能接受的時候發(fā)生,可是這改變不了他的心突然空了一塊的事實。他回了家,沒有開燈,借著街邊路燈的光匆匆洗漱完便倒在床上。抱著插上電的iPad,繼續(xù)看昨晚上的。而另一頭葉軒城一直頭疼著,喝了幾個小時的酒,好不容易熬到快散場的時候,偏偏出了這么個糟心事兒。哪怕是晚半個小時,他就能關(guān)機跟程醫(yī)生吃燒烤去了。他坐在黃志勇的車里頭,車窗沒有開,空氣污濁,一想到程醫(yī)生落寞的背影,他就覺得心肝兒都在顫。他想:沒機會了,沒機會了。好不容易人家主動約一次,自己推到晚上就算了,結(jié)果晚上人家都來了,自己又把人給水了。他覺得自己跟程醫(yī)生的緣分可能就葬送在黃志勇身上了。他現(xiàn)在就覺得黃志勇是他的克星。之前給他打官司,程醫(yī)生就誤會自己跟他勾結(jié)違背法律正義;自己通過不懈努力好不容易讓程醫(yī)生改觀了,這一弄怕是得回到解放前。他的頭疼在抵達公安局后更甚。黃志勇的兒子不是惹了其他什么事兒,而是約了幾個“朋友”在自己家里玩兒,玩的一高興就跟人買了點兒東西。結(jié)果動靜鬧得太大,被鄰居報警,然后一鍋端了。“小葉,這下真的全靠你了,我就這么一個獨兒子,他是要進體|制內(nèi)的,不能留這種案底。而且我明說,我兒乖的很,不可能犯這種錯誤,東西肯定不是他買的......我娃兒膽子從來就小,我怕他在里頭被聞訊的時候受到虐待。要不,你進去幫他說兩句?”他、黃志勇還有黃志勇老婆站在公安局外頭,黃志勇一直跟他說自己兒子有多乖,他聽著就嫌煩。“黃叔,剛才民警的話您也聽到了,現(xiàn)在是晚上,即使我有您給的委托書也無法拿到公安局的介紹信,也就是說此時此刻我是無法進入審訊室的,更別提幫您兒子說兩句,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早上。而且我見不到他人更不了解當時的情況,目前的狀況的確不樂觀。我只能幫他申請取保候?qū)?,希望他們快點完成詢問?!比~軒城剛才喝的有點兒多,這會兒站在公安局外頭不免頭疼。“小葉,你咋不會變通安,人家電視上那些都說的是律師來之前我不說話,你這個......真的,我們娃娃乖得很,絕對不得做那些事情,這回真是不曉得遭了哪個的道了?!?/br>“黃叔叔,您也說了那是電視上看到的,估計您看的應(yīng)該是港產(chǎn)片。香港跟內(nèi)地本來就是兩個法系,香港跟著英美法系走,更注重保障私權(quán)益,根據(jù)無罪推定原則,嫌疑人有沉默權(quán)。但黃叔叔,這是成都,是社會主義法系下的城市,在這里,律師沒有公安局的介紹信是無法為當事人說話的。況且,黃叔叔,司法程序您自己已經(jīng)感受過一次了,即使你所有材料齊全,他們也有各種借口讓你進不了審訊室?!比~宣城被他鬧的頭大了,他的當事人里不乏像黃志勇夫妻這樣的人,看多了港劇就總愛把人家那套往自個兒身上套,他搖頭,只嘆國產(chǎn)劇真的應(yīng)該好好普及一下這種入門級法律知識了。“那,那你說咋個辦嘛?!秉S志勇老婆在旁邊嚶嚶地哭,看得出來確實心疼兒子。葉軒城自己也知道,很多嫌疑人進了局里首先就得吃點兒苦頭。他曾經(jīng)也遇到過一個嫌疑人,被抓進去,還沒審,先挨了一頓。那里頭打人,是把毛巾沾濕了打,疼到rou里還看不出來,就其根本無非是目前司法體系對嫌疑人個人權(quán)益的保護實在不夠,還有就是所里的那幫孫子,大多都是文化水平不夠,法律知識不健全的,別的學(xué)不會,這些個陋習(xí)正二八經(jīng)精通。“阿姨,您先別急。尿檢結(jié)果也得明天早上才拿到,現(xiàn)在公安局已經(jīng)立案了,我們只能等著他們訊問結(jié)束申請取保候?qū)?。當然,我知道二老在擔心什么,如果真的有兩位擔心的情況發(fā)生,我一定會幫他提起行政訴訟,并要求法院對此次訊問獲得的證據(jù)進行非法證據(jù)排除,所以請放心,我一定會盡力。”那天晚上葉宣城在公安局呆到三點鐘才辦完了手續(xù),這會兒他酒已經(jīng)醒了。在派出所外頭打了個車回家,路上他心里跟貓撓似的,還是沒忍住給程禮恒發(fā)了個消息。[程醫(yī)生,真的很對不起,星期五,我一定好好跟你賠罪。]他沒奢望程禮恒會回消息,畢竟這會兒已經(jīng)很晚了。只是他不知道,那個晚上在家里翻來覆去不能入睡的程禮恒在收到這條信息后才握著手機睡過去了。第16章新案子1前一晚在子非喝的真不算少,為了給他爸把面子撐起來葉軒城也是盡力了。本想著這兩天行程比較松,第二天一早可以給自己放個假,誰知道好端端的那竟成了個生死局。第二天六點不到葉軒城就起床了,沒別的原因,昨晚上黃志勇跟他簽了委托書,他今兒個得上看守所撈人去。喝了那么多酒,又總過沒睡到三個小時,葉軒城覺得這個世界真是太不友善了,腦子昏的像一團漿糊。他也不知道成都這么和諧的一城市哪兒來那么多作jian犯科的案子,七點剛過他就到地方了,結(jié)果好家伙前面還是排了不少人等著交材料。葉軒城腦子里那根弦一直繃著,趁著排隊的時候他鬧鐘迅速回想了本案的關(guān)鍵信息,總結(jié)到時候有什么可以打的點,結(jié)果就是,他給了自己一巴掌,想著自己干什么昨晚要逞能。當時裝醉讓人送回家睡一覺比什么都強,就不該這么答應(yīng)了,這下好了,他一個自恃正義化身的律師,要打一單明顯富二代收容他人吸|毒的案子。雖說律師不應(yīng)該歧視自己的辯護人,他心眼兒里卻是十足看不起這些人。在成都私下里玩這些東西的人并不少,這些玩物的普及程度早已滲透到每所中學(xué),而不僅僅是酒吧、KTV一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