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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他肯定和綁走呂莊的人有關(guān)系?!比舨皇窃缬袘岩?,留心觀察了對方的神色,也許會覺得這人真的和藹可親,如同再尋常不過的村民。成萬事?lián)Q了個姿勢,趴在蔣風白身上,嗅著對方的味道,才覺得心里沒那么悶:“最遲明早,他肯定會動手。”那些看似美味且暖身的熱湯里,可是加了好東西,如果是一般人,喝上半碗就要昏睡不起了。可惜成萬事并非常人,為了不打草驚蛇,只暗示了白玖讓他提高警惕,沒有對其他人明說。想到這,成萬事冷笑一聲,一雙黝黑的眼顯得越發(fā)幽深:“我倒要看看,祟陽山里到底藏了什么東西?!?/br>作者有話要說:這一卷的名字叫凐蛇,凐[yīn],本義:西部高原的冰凍氣候。引申義:寒冷、寒冷的樣子。和湮[yān]/[yīn]是不同的,前者兩點水,后者三點水。第51章03祭祀夜半,雪停了。本該沉睡的村莊忽然亮起來了,一處一處,火把逐漸聚集起來,宛如長蛇游走在小道上。它們向著深山移動,不算緩慢,但行進得十分整齊,連走動時應該有的腳步聲也被淹沒在積雪中,地上留下幾道蜿蜒痕跡,宛如什么生物爬過一般。高成軍的肩上落滿了雪,來不及拂去,仿佛與慘白的衣袍渾然一體。“嘶……嘶嘶……”從他的口中,一種奇異的聲音突然響起,示意眾人停下腳步。映入眼簾的是光禿禿的山體,這一面完全不生草木,許多暗紅的糊狀物堆積在地上,正不斷發(fā)出惡臭。高成軍像是聞不到那股味道一般,一臉虔誠,彎下腰——拼命掙扎的活鹿登時氣絕,內(nèi)臟通通從被撕裂的肚子里滾出,摔落在山石旁。與此同時,嘶嘶的聲音越發(fā)響亮起來,帶上了幾分愉悅。在他背后,許多手持火把的老人與孩子有秩序地靠近,神色冰冷,兩眼空洞,安靜得像是死物。被火把簇擁著的是昏睡不醒的幾人,由村長高成軍親自判斷為適合用作祭祀的對象,無一例外被困在直立的一人高木樁上。不一會,灰白的山體突然變了顏色,先是一縷濃重的紅從底下蔓延,逐漸泛濫,最終將一整塊地方染成了血紅——一道裂痕不知何時出現(xiàn)那里,露出昏暗的隧道——村民們并不驚訝,反而面露狂熱,不復剛才那副冷冰冰的模樣,仿佛看到了他們所崇拜的東西。“嘶嘶……”高成軍先行一步,扭動著身子沒入黑暗之中。隨即,那些火把挨個消失,連同始終不省人事的幾人,一同被逐漸蠕動并貼合起來的裂縫封在了祟陽山里。狹長的隧道似乎沒有盡頭,村民們手舉火把,身前身后都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似乎只有高成軍知道最終將到達何處,他臉上早已沒了那和藹老實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笑容,幾乎占據(jù)整張臉的熱烈的笑容,眼中滿是癡狂與虔誠。不止一條隧道,穿過一整片空地之后,出現(xiàn)了無數(shù)條幽深的隧道,無數(shù)個黑暗的洞口——整座祟陽山包括它的地下空間,宛如一個巨大的迷宮,外人絕對不會發(fā)現(xiàn)的隱秘迷宮。高成軍一行人逐漸下行,路上所見的洞窟輪廓也千變?nèi)f化起來,不時收窄或拓寬,卻始終可以容納村民列隊前行。頂上及四周開始出現(xiàn)各種石筍、鐘乳,在火光下拉出細長黑影,變化莫測,使得洞窟越發(fā)神秘起來。隨著越來越深入地下,水霧竟也漸漸重了,濕潤得能夠凝結(jié)成水,順著或粗長或尖利的山石滴滴答答落下,有一些落在成萬事的額上,讓他不自覺皺了皺眉頭。村民們的火把卻沒有熄滅,稍微黯淡了些,但依然發(fā)出足夠照亮四周的光。假裝昏迷的成萬事在心底嘆了口氣:幸虧被帶進來了,否則,讓他們自行尋找,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突然,那股搖晃的感覺消失了,似乎是村民們停下了腳步。同時傳來似曾相識的聲音,不是剛才在洞窟里聽過的細碎水滴,而是暗河在汩汩流淌。成萬事沒忍住微微睜眼,由于角度關(guān)系,他正好看到渾濁的河水一刻不停地蜿蜒流動,不清楚通向何處。高成軍的發(fā)絲、衣袍都被水霧打濕了,可他毫不在意,站在岸邊對著河水發(fā)出類似呼喚的叫聲。其他村民也是如此,紛紛簇擁過來,將抬著的幾人放了下來。風忽然急了,在洞窟里宛如鬼哭狼嚎,令人膽寒。村民們卻十分欣喜,眼神中多了幾分靈動,急忙將人連同木樁推入河中。反應過來后的成萬事緊張地攥緊了手,催動下在眾人身上的符咒——結(jié)果,詭異的風一卷,木樁只是傾倒,竟沒有沉沒,穩(wěn)穩(wěn)地浮在水面上。幾人都是臉朝上、背朝下的姿勢,隨水漂流,耳邊盡是那種“嘶嘶”的詭異叫聲,逐漸遠去,直到再也聽不清。白玖也沒有昏睡過去,這才睜大雙眼,本想立刻從木樁上掙脫,卻被成萬事以眼神阻止了。他們眼前除了洞窟,還是洞窟,山石失去了火把照耀,竟也散發(fā)淡淡的冰藍光芒,猶如那日在木盒里的鱗片。不一會,似乎被河中的礁石阻隔了去路,木樁不能前進,成萬事與白玖這才一甩手掙開了繩結(jié),順便救下仍舊昏迷的三人。等回到岸上,白玖敲下了十幾個石筍,擺成一圈,成萬事再拿出桂枝和符咒扔在中央,淺黃的火焰便無端燃燒起來。此時,昏睡的幾人也醒了,爬起來把濕了的衣服脫掉,稍微烤一烤濕氣。至于帶來的裝備也早被成萬事藏在紙人里,隨身攜帶,現(xiàn)在也通通擺在地上。不知不覺,風也停了,暗河卻不平靜,似乎逐漸沸騰起來。原本渾濁的河水,漸漸變成了濃稠的冰藍色,時不時怒吼著朝岸邊撲來。眾人不約而同轉(zhuǎn)頭看去,只見幾張慘白的臉悄悄露出了水面,像是人,但皮膚又是蛇一般的鱗片狀。他們在水中沉沉浮浮,離岸邊越來越近,從喉間發(fā)出“咯咯”的詭異笑聲,讓人聽了心里發(fā)毛。“什么東西……”徐程下意識抓緊了白玖的手。成萬事仔細打量了一番,感覺事情越發(fā)靠近自己最初的猜想:“凐蛇和其他東西的混種,不是活的?!?/br>司徒景文咳嗽幾聲,瞪大雙眼:“不是活的怎么能動?”“可能是沾了我們的氣息?!背扇f事言簡意賅,掏出一張黃符,朝河中拋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其中一張臉上,只聽見“砰”一聲,那東西的腦袋四分五裂,發(fā)出越發(fā)濃烈的冰藍色光芒。其余的怪物受驚逃了,不敢繼續(xù)往岸邊爬,飛快回到河里。并未受損的黃符飛了回來,落在成萬事掌心里,像是包裹住了什么。一打開,里面是一枚剔透的小石子,有股熟悉的腥氣。白玖湊上去看:“啊,果然,連妖核都這么小,的確是雜種?!?/br>一旁的蔣風白忽然開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