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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不知道多久,忽然,一陣像是蟲蠕動的聲音響起,他立即警惕起來,抬眼看向四周。那聲音越來越近,仿佛在屋外,又像在屋里,頭頂?shù)臒粢搽S之一閃一閃,分外詭異。墻上的符咒突然發(fā)光,那些玄妙的紋路一瞬間遍布整個房間,蔣風白看向光芒最盛的地方,只見那處墻壁微微拱起,似乎有東西想要鉆進來,留下蠕動的痕跡。卻不得其法,被死死壓在了墻外。透過符咒的縫隙,蔣風白認出了那東西的身份——是盧月的頭顱,依然美艷,帶著淡淡香氣,正瘋狂地向他這邊蠕動、接近。周圍是一層層漩渦,她宛如置身水底,可那雙眼里什么也沒有,連焦點也沒有。她就像一個瞎子,不對,或許是宛如趨光的飛蛾,僅存的頭顱正拼命撞擊著符咒,絲毫不懼被徹底抹殺的危險。蔣風白心底升起濃重的不適感,退了幾步,發(fā)覺對方并不能沖破阻擋,才放下心來。又過了很久,撞擊聲逐漸停息,美人頭搖晃幾下,忽地縮回去了,再沒有出來。墻上也沒留下缺口,只是滿屋的符咒頓時變得無比黯淡。“萬事……”蔣風白走到窗前,不自覺看向那人的位置。作者有話要說:真慘!第18章06奧菲利亞一踏入花園范圍,成萬事便感受到非同尋常的氣息。霎時間,他只覺被什么盯住,從骨頭里泛起陣陣寒意,下意識提高了警惕。緩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周遭的事物變了模樣,本該安靜枯萎的花全部張牙舞爪,宛如活物,正試探地朝他靠近。然而,花群又像是畏懼著他,堪堪在數(shù)步之外停住了,涎液不斷從裂開的嘴淌出,顯得格外惡心。“臧尸花……”不過思緒一晃而過,成萬事很快靜下心來,再無暇多管這地下埋了什么,徑直走入別墅中。與白天看到的不同,整幢別墅已經完全被黑霧籠罩,許多黑氣在外圍游蕩,猶如怨魂一般不自然地抽搐著,時不時互相撕咬,身軀逐漸殘缺,無力跪倒在地后便被臧尸花貪婪地吞食殆盡。與之相對,一樓大廳里燈火通明,兩側墻上掛滿了油畫,幾乎都是無頭女子,或坐或躺,露出的皮膚變作腥紅,與那些花顏色相近,仿佛要融為一體。腳步沒有半分停頓,成萬事瞇起眼,緊盯著大廳正中央懸在半空的畫作。那是一幅無比詭異又美麗的畫,略有些渾濁的水在畫框中微微蕩漾,因而沉睡的女人也輕輕搖晃起來??伤皇O乱粋€頭顱,幸好有數(shù)十枝藤蔓繞臉龐蔓延,緊緊捆住了美人頭,還開出了鮮艷的花。成萬事心里隱隱有所猜測,開口問道:“你把盧月煉成了紅降頭?”回應他的是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路越從黑暗中走出,站在二樓欄桿旁,居高臨下:“不,這只是我要送給主人的禮物,怎么,很好看不是嗎?”“主人?”成萬事驀地想起先前的黑袍人,下意識反問道。“明明套著我的臉,卻一點都不美,贗品一個?!甭吩揭皇址鲋鴻跅U,一手捧著被黑布遮住的一團,很淡定地避開詢問。這份從容讓成萬事皺起眉頭,手腕微動,一張符咒從袖子里滑下,落入他掌心之中:“既然她比不上你,又怎能搶走孫朗?”路越的情緒波動不算強烈,眼底仍是一片淡然,只是更緊地抱住了懷中的東西:“她是李于浩的女兒,其貌不揚,卻喜歡對自己的臉動刀子。孫大少爺向來好色,與我在一起,也不過看上了我的臉,現(xiàn)在也只是看中了一個溫順的女人。”他垂下眼,看向半空中的美人頭,露出一絲笑容,“既然這樣,我就讓他們永遠在一起。”這下成萬事也糊涂了,明明這人對蔣風白有非分之想,如今怎么表現(xiàn)得像是有些放不下孫朗?正疑惑,這時,吊在面前的美人頭忽然劇烈抖動起來,一雙眼不斷流出血淚,掙脫了藤蔓的束縛。剛一落地,她便像水一般融進了瓷磚里,蠕動著消失在墻角。成萬事來不及多想,符咒甩出,結果碰到結界后通通化為了灰燼。“李于浩曾畫過一幅奧菲利亞,用我母親的臉,盼望她溺死在水底?!甭吩较崎_手上的黑布,底下赫然一顆男人的頭顱,似乎在水里泡了很久,本來有些薄情的嘴唇微微發(fā)白,發(fā)出輕微的喘氣聲。花枝從路越的手臂上慢慢生長,覆蓋在頭顱上,顯得愈發(fā)詭異。那是孫朗。他被十分妥善地保存著,連魂魄也被死死困住了。路越面帶微笑:“我不愛他,可我不允許他背叛我。風白也是。”所以他才違背了黑袍人的命令,擅自催動紅降頭,想要奪走蔣風白的頭顱?!爸灰愠霈F(xiàn)得再晚一些,我就能徹底擁有他了?!彼贿厹厝岬負崦阎械念^,一邊吐露無比惡毒的話語。“真是可惜?!?/br>成萬事真正惱怒起來了,靈力不斷從他身上向外逸散,懸在半空的藤蔓被沖擊得七零八落,可憐地散落在地上。然而路越不為所動,忽地轉身,消失在他的視野里。成萬事追上去,只見漆黑的房里非常寬敞,并沒有太多擺設,墻上留著空蕩蕩的畫框。至于路越站在那里,身旁藤椅不?;问?,仿佛下一刻就會隨他一同消失在風中。懷中的頭顱仍在悲鳴,他抿唇一笑,月光正好灑進來,照亮了胸前碩大的空洞。成萬事也十分驚訝,快步上前,路越卻緩緩后退,直到靠在窗邊。此時,他胸上的血洞徹底暴露,不斷涌出暗色的鮮血,打濕了衣服,也弄臟了蒼白的頭顱。“我也,畫了很多張……很多張奧菲利亞……我的……”路越一邊艱難地說著,一邊吐出渾濁的血,神情卻無比坦然,“可惜……我還是……咳咳,拿不到……最想要的……”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成萬事發(fā)現(xiàn)盧月的頭已經回來了,就在一旁的墻上拱動,不一會化作青煙,消散在風里。“我不甘心……明明我那么愛他……為什么……”路越的氣息越來越薄弱,被反噬的痛比起某種情緒,不值一提。成萬事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與他對視。路越也沒期待回答,笑了笑,依然是那副溫和的模樣:“主人想要……紅降頭……可我不想……我要毀了她……”血洞逐漸擴大,血rou模糊中能看清腐爛的心肺,以及白骨,“我遇到主人的……時候……還有……殺了孫朗……是我最快樂的……”“我不喜歡……被別人……背叛……”“孫朗……他喜歡這張臉……喜歡那個女人……他本來不該……死的……”“可他說愛我……哈哈哈哈哈!”路越已經瘋了,血和rou沫從他嘴里流出,夾雜著含糊不清的話語。見狀,成萬事終于明白為什么孫朗會被殺掉,大概是因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