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2
他的奧菲利亞。他在空白的臉上仔細畫出蔣風(fēng)白的眉眼,指尖沾了些許顏料,很快被涂在他的唇上。但蔣風(fēng)白不知道。他什么也不知道。過去的蔣風(fēng)白很單純,會非常信任路越,因為路越是他的兒時玩伴,對他很好;同樣,蔣風(fēng)白的心思日益復(fù)雜,他開始提防自己的父親,一心一意跟著祖父學(xué)習(xí)管理家族生意,把自己打磨得愈發(fā)冷硬。路越心知肚明:如果日復(fù)一日對這人溫柔下去,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會得到最特別的位置。猶如奧菲利亞被珍藏在水底,有些滑稽,但又十分美麗。許多年后,路越與他的父親分庭抗禮,依然看不慣對方,卻也不能怎么樣。蔣風(fēng)白倒是一直給他幫助,即使往日的情分逐漸有些淡了,可路越仍舊擁著滿懷愛意——他覺得時機差不多到了。他再次拿起畫筆,想要使他的奧菲利亞穿上婚紗,走向玫瑰盛開的教堂。然而,蔣風(fēng)白拒絕了他。“阿越,你知道的……我沒打算愛上誰?!笔Y風(fēng)白的眉眼間有幾分冷淡,幾分難堪,以及愧疚,“我們只是朋友,僅此而已?!?/br>路越低下頭,指甲劃破了掌心,被束起來的長發(fā)像是毒蛇在身后頻頻吐舌——可他不敢暴露心底的陰暗——他只想要那個美好的、宛如那日一同坐在庭院里被風(fēng)吻過發(fā)梢的心情——“對不起,是我……得意忘形了?!?/br>蔣風(fēng)白看似不近人情,實則心很軟,只對認可的人心軟:“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蹦菚r的他并非生意場上冷酷的蔣先生,他還惦記著性格有些陰沉的朋友,還想著仔細斟酌拒絕的話語。那天晚上,路越撕下了他的奧菲利亞,傾倒了滿滿一桶渾濁的顏料,把整個房子染成詭異的暗黑色。奧菲利亞就沉睡在污穢之中,他緊閉著眼,不會說出令人傷心的話,更不懂拒絕。路越將自己沉下去,緩緩沉入,如同擁抱著水底的愛人——他躺在一地粘稠的顏料里,過分白皙的肌膚被磨得發(fā)紅,懷里是那幅皺巴巴的畫。畫虎畫皮難畫骨,畫人難畫惡人心。此后,每次與蔣風(fēng)白見面,路越總會露出溫和的笑容,眼底陰霾似乎一掃而盡。只有在對方注意不到的地方,他眉眼中虛偽的笑意才會浮現(xiàn)出一抹真實,令人退避不及的真實。當蔣風(fēng)白為集團事務(wù)焦頭爛額,路越回了國,請了人專門打理屬于自己的那份產(chǎn)業(yè),接著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不知道畫些什么。他的父親與那個女人生下了幾個孩子,有男有女,路越記不住他們的名字,也懶得理會無端挑釁。“如果我死了,那些錢全都會被捐出去,一分也落不到你們手里?!弊詮陌l(fā)下這句狠話,那邊就安分了許多。路越樂得清閑,一面派人盯著蔣風(fēng)白,一面開始尋找排解心頭苦悶的方法。不知何時,他心頭的獨占欲越來越強,已經(jīng)脫離了低俗的愛情,而是一種恨不得殺死對方的狂熱。然而,他怎么舍得讓蔣風(fēng)白去死?路越覺得自己快要分裂成兩個人,白天畫出許多面貌相似的“奧菲利亞”,晚上抱著它們翻滾、入睡。“這很正常?!?/br>他曾嘲笑過母親的不顧一切,所以他不會輕易犯錯。可惜的是,某次意外,他和孫家的人滾上了一張床。孫朗似乎還挺中意他,死纏爛打,用盡手段。路越看得有趣,忍不住用更惡劣的態(tài)度對待對方,然后等這人卑躬屈膝,為他一個笑欣喜若狂。“阿越,我愛你,我愛你……”孫朗算是個不錯的情人,體貼入微,雖然以前是個花花公子,但與他在一起之后克制了很多。路越并不打算對他溫柔,吊著他也不錯,讓蔣風(fēng)白擔(dān)憂自己,害怕自己會被這樣的人騙了,就是孫朗最大的作用。路越一言不發(fā),任由身上的人奮力馳騁,腦海中卻浮現(xiàn)蔣風(fēng)白的臉。如他所料,蔣風(fēng)白打算回來,身邊依然沒有人陪伴。他終于發(fā)出細碎的喘息,用力地、緊緊地擁住了對方,吻住戴著黑鉆的耳垂。然后,在愈發(fā)強烈的快感襲來時,在看不見那張臉的時候,他露出一個無比自信的笑容——那時的他仍不知曉,孽緣終究只是孽緣。想騙過別人,總要先騙過自己。他只是堅信,自己犯賤,總有人比他更賤。總會有的。作者有話要說:所以是渣攻渣受的好配對(堅信)第17章05無頭女子“換頭?”見成萬事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點頭,蔣風(fēng)白嘆了口氣,不得不承認自小認識的朋友早已讓他想不透。先前在國外,路越時常會來探望他,哪怕在告白遭拒這么尷尬的事情之后,依然很懂分寸,沒有表露太多不該有的情緒?;貒螅犅剬Ψ脚c孫朗還在一起,也沒太在意,只是有些慶幸。“所以孫朗是死了嗎?”成萬事沉吟片刻,語氣有些不確定:“可能死了,也可能還活著……最起碼他的頭對兇手有別的用處,否則,對方不會特意學(xué)會換頭術(shù)?!闭f到這,他手指動了動,幾張黃符從桌上飛起,停在半空中微微泛光,“我在想,盧月會不會也還活著?只剩一顆頭顱,所以命線才呈現(xiàn)出那么怪異的狀態(tài)……”好奇地看向不斷變換的符咒,蔣風(fēng)白詢問道:“所有人的命線都能被看到嗎?”“不是?!背扇f事全神貫注于眼前,沒有回頭,“只有少數(shù)比較特殊的,在遭受巨變之后才能被察覺,不然只能硬算,很容易就被天命反噬。盧月的八字很怪,我暫時想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不過這應(yīng)該是導(dǎo)致她命線比其他人特別的原因?!?/br>在十分不科學(xué)的玄界知識前深感無力的蔣風(fēng)白皺起眉頭,忽然想起還沒告訴對方自己的查到的資料:“對了,盧月似乎和路家,不對,是現(xiàn)在的李家有關(guān)。她沒有父親,是被母親養(yǎng)育大的,先前有周刊說她是什么人的私生女并非空xue來風(fēng),十有八九是真的。李家的那位可不是專情的人,既然能拋棄路越的母親,自然也能……有無數(shù)情人?!?/br>成萬事輕輕搖頭,一臉不屑:“真是渣男!孫朗是渣男,這人也是!這么說來,路越倒還挺慘的,遇到的都不是什么好人。”收回靈力,黃符緩緩落下,他轉(zhuǎn)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蔣風(fēng)白,“他當年能看上你,大概是眼光最好的時候?”聞言,蔣風(fēng)白愣住了。他向來在情感方面非常遲鈍,性子又冷,不然也不會那么久都意識不到路越對他的執(zhí)著,還以為能當好朋友。然而,他也算敏銳,稍微感覺到了路越態(tài)度的變化,所以回國后與對方拉開了一定距離。“咳咳,也許吧?!彼b作淡然,實則被有些發(fā)紅的耳根出賣了,“我對他沒有那種感情?!?/br>一聽這話,成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