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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萬事皆成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9

分卷閱讀19

    ,入口后,唇齒留香。心知這也不是凡品,他的表情嚴肅了幾分:“不過,我最近做了很多奇怪的夢?!?/br>
“夢?”

“有人一直在念著什么,滄海桑田,有鳥雀沉沒海中,有桂花香,有眼淚滴下來變成了珍珠,還有……我記不清了?!?/br>
唯一記住的,是那人的聲音,非常非常熟悉。

沉吟片刻,成萬事依舊愁眉不展:“其實,我一直在想,也許那些碎片是類似魂的東西??晌也]有發(fā)現(xiàn)你的魂魄有什么殘缺,所以——”

蔣風白打斷了他的話:“萬事,不要太耗費心神。你已經(jīng)……對我夠好了?!?/br>
“咳咳。”成萬事并不清楚對方的心思,但自己忽然雀躍的心情卻險些藏不住。他掩飾一般捧起茶盞,垂下眼簾:“我們是朋友,何必計較那么多?!?/br>
如果被白貓知道,肯定會狠狠吐槽他:“我怎么沒見過你對我那么和善?你不是說自己特別懶,特別不想管閑事的嗎!我多吃一條小魚干你都要斤斤計較!哼!”

當中玄妙,不可說,不可說也。

正說著,一行打扮相似的服務(wù)生款款走過長廊,最前面是那位叫“小紅”的女孩,明眸皓齒,鬢邊插了一朵火紅的小花,竟是用某種玉石雕刻成的,栩栩如生。比起蔣風白,她對成萬事的態(tài)度更好,簡直稱得上殷勤:“成先生,今天老板出門了,特意叮囑我送上一碟青黎糕。知道您愛吃甜,讓廚房多加了花蜜。”

“不錯啊,越來越會說話了。”成萬事笑了笑,手掌一翻,掌心中赫然是一支帶花的桂枝,“拿去,記得勤奮修煉?!?/br>
女孩欣喜若狂:“多,多謝成先生賞賜?!彪m說恨不得馬上煉化桂枝,但她職業(yè)素養(yǎng)不錯,按捺住激動,回頭示意幾個服務(wù)生上前布菜。過了一小會,各色佳肴滿滿當當擺了一桌,無不散發(fā)著濃郁的靈氣?!澳??!迸⑿θ菘赊洌娙藨?yīng)聲退下,猶如蝴蝶飛出水榭,腳步輕得像踏在云層上。

隨意掃了眼女孩離去的背影,蔣風白挑眉,念念不忘被成萬事親手所贈的桂枝:“你,喜歡她?”

成萬事差點噎著,難受地咳嗽了幾聲,反駁道:“怎么可能!我看著小紅出生的,她以前身子弱,資質(zhì)也差,我一時發(fā)善心就幫了一把,僅此而已。桂枝也不是我的,是桂爺爺,呃,萬事皆里那棵桂樹要給的?!?/br>
登時有些尷尬,蔣風白臉頰微紅,轉(zhuǎn)頭看向那碟晶瑩剔透的糕點,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這是什么?”

“青黎糕,有凝神功效。我以前受過重傷,所以每隔一段時間會來這里吃青黎糕,補一補。”

“重傷?”

成萬事耐心解釋起來:“我也不太記得了,已經(jīng)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反正據(jù)說我?guī)缀趸晗巧?,還沉睡了一段時日,所以,那天看到你吸收了碎片,我就……”說到這,他壓低了聲音,話語含糊不清,“有點慌?!?/br>
心里熨帖不少,蔣風白抿唇笑笑,也沒再說什么。

又是一陣詭異的沉默,成萬事拿起筷子,偷偷看了眼對方,才開口:“吃,吃吧。不然靈氣要散了?!?/br>
……

當晚,風很急,樹影落在墻上搖搖晃晃。

成萬事在床上翻來覆去,滿腦子都是蔣風白淡淡的笑,胸口仿佛被青黎糕填滿,到處是膩人的甜?!鞍 嬉?。”他背朝上把臉埋在枕頭里,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

只好強迫自己壓下心頭的躁動,回想起今天從蔣風白口中得知了許多不為外人知的事情,例如不知所蹤的盧月,例如與蔣家很多年前有過姻親關(guān)系的孫家,例如本來男女通吃的孫大少爺……他忍了一會,發(fā)現(xiàn)快喘不過氣了,才松懈地向靠墻的那邊滾過去,正好抱緊軟綿綿的被子。

白貓細碎的呼嚕聲從房門外傳來,一陣一陣,聽得成萬事心煩意亂。

盡管蔣風白不過一介凡人,但與他極為投契,光是共進晚餐時聊了一會,也滿心舒適。能令一個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妖怪感到親切,蔣風白算是頭一位,其次是賤賤的白貓,再然后是別的好友。成萬事思來想去,覺得不是自己有病,就是對方體質(zhì)詭異,不然他怎么會輾轉(zhuǎn)反側(cè)無心睡眠?

正惆悵,半開的窗戶又在咯吱作響,他看見一只飛蛾試探地撲向忘了熄滅的燭火,輕輕一聲,已然不見蹤影。

“飛蛾撲火,無妄之災(zāi)?!?/br>
再說心情甚好的蔣風白,睡得卻不算安分,眉頭緊鎖。只因長夢不由分說纏上來,所見是無邊天幕,云海中,群巒疊嶂若隱若現(xiàn)。有萬丈高崖,一塊頑石佇立其上,任風磨平棱角,任樹影在它身上變換,無動于衷。

他想走上前,可滄海桑田,四季輪回,不知所蹤的頑石是墜入了深淵?跌落了懸崖?抑或被打磨成某人房中的擺設(shè)?

又有更多,更多喊著號子的青壯年闖入夢中,他們負重前行,磨破了腳底,鮮血淋漓。在他們身后,被烈日灼燒的石路蜿蜒不斷,直至天邊。那里,一個王國緩緩升起,看不清面貌的人攀上高塔,試圖接下九天星辰——他敗了,但他還在瘋狂地大笑,同時有誰的低語響起,下一刻,又沉寂了。

頑石不再,王國不再。

這個夢很漫長,長得仿佛能看盡這一方天地的花開花謝,看見孩童被趕入墓xue,一張張干癟的臉閃過,無聲無息;最后一位老人佝僂著腰,顫抖著被鋪天蓋地的風沙掩埋,只剩枯骨。僅存的只有巨大的墓葬群,以及無數(shù)具深黑色的棺木。

風沙漸息。

本該是高崖的地方早已推平,一顆種子落下,許久之后一片茂盛的樹林在此處扎穩(wěn)腳跟。濃霧不知何時彌漫,在最深處,沉睡的人突然睜開了幽深如湖的雙眼——

蔣風白猛地驚醒了。

仍是夜半,窗外漆黑一片,萬籟俱寂。從未如此心神不寧——他將屋內(nèi)所有燈打開,每一盞,全部亮起來——可脊背發(fā)冷的感覺揮之不去,墻上的影子仿佛在嘲笑他獨自一人,風聲從窗縫里鉆進來,就像竊竊私語一般。莫名回憶起母親去世后,他蜷縮在角落,不愿接觸陽光,恨不得就這樣腐爛了。

“什么……聲音?”嘗過青黎糕后變得敏銳的感官捕捉到了一絲違和,蔣風白裹緊睡袍,側(cè)耳細聽。果然,似乎有很輕的喘氣聲突兀出現(xiàn),就在不遠處,或許是徹夜玩樂的人?然而,他神色一凜,發(fā)覺它并非出于歡愉,而是痛苦。盡管它若有若無,但對耳力不錯的蔣風白而言稱得上吵鬧,足夠令他繃緊神經(jīng),忍不住追尋源頭。

思緒在心里轉(zhuǎn)了一圈,蔣風白終究沒有過分關(guān)注那聲音,困意襲來,沉默著回了房。只是心底留有疑慮:那個方向……莫非路越……

一夜無言。

無夢無聲。

第二天一早,蔣風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