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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穆寒江床邊的顧明珩掃了一眼,便認出其人為冷則顏手下,心下明了了幾分,神色卻毫無顯露。“砰——”的一聲,茶盞被陸澤章直直摔裂在地,瓷片四濺開來,聲音極為驚心。一時帳中之人紛紛下跪,“陛下息怒!”而角落膽小的宮女已是雙腿打顫,聲音斷續(xù)。“如此蔑視王法!如此踐踏天威!”陸澤章大聲喝道,帶著沉沉的怒氣。帳中無人敢接話,鴉雀無聲。良久,陸澤章站起身來,“太子?!彼哪抗鉂M是怒意,若說猛虎之事已讓他覺帝王威嚴被挑戰(zhàn),而安王之事無異于火上澆油。“兒臣在!”陸承寧聞聲應道。“此事便交予你手上,必要將此等jian邪之徒捉拿,否則日后豈不是入朕之大帳如過無人之境?”他聲聲如雷,猛地一甩廣袖——帝王之怒,流血千里。不多時,安王便被數(shù)名兵士抬進了帳中,他手臂上斜插著一支箭羽,而大腿上的傷尤為嚴重,半支箭矢沒入血rou之中,身著的蟒袍已被鮮血濕透。他神志已經有些模糊,只唇間不斷傳出因疼痛而引起的悶哼聲。如此又是一陣兵荒馬亂。陸承寧步出帳外,等在角落的趙顯便沉默地跟在了他的身后。行到空曠處,就聽趙顯低著頭道,“中郎將白子弋已經追了過去,會將黑衣人的尸體帶回。安王腿上的箭傷為他自己所刺,看著厲害,角度卻很是刁鉆,未曾傷及筋骨?!?/br>“做的很好。”陸承寧點了點頭,“告訴白子弋,按照先前的計劃行事吧?!壁w顯聞言應下,又如來時一般悄悄離開了。陸承寧站在原地,高天之昊風吹來,令得他衣衫獵獵,有如旌旗。今日之事皆在他的預料之中,只除了阿木受傷。緊了緊帶著血痕的拳頭,指甲像是要嵌進rou里。陸承寧朝著跪于帳前的數(shù)名參軍都尉走去——既然付出了如此慘重的代價,若是不收回五六,那阿木清醒之后怕是會大嘆不值吧?作者有話要說:【默默掩面的作者君……作者君:果然都是奧斯卡影帝金馬獎影帝戛納影帝……不然絕壁不會有這么好的效果??!太子殿下:……顧九:……安王:……渣皇帝陛下:……未曾正面出場的白子弋小將軍:……龍?zhí)讏笮诺陌鬃舆窒拢骸?/br>作者君:樓上的~我又沒有說是你們~╮(╯▽╰)╭☆、第六十六章因上林苑驚現(xiàn)猛虎,驚擾御駕,更使得穆家公子身負重傷,險些喪命。眾臣皆奏請今上起駕回京,萬不可以身涉險。今上沉吟許久,方才應允。又因穆寒江現(xiàn)今仍處于昏迷,不宜移動,便令太子妃顧明珩留在上林苑,多加照看,以示重視。不過幾日,旌旗紛揚的上林苑中便恢復了昔日的寂靜,隨駕而來的宮人侍從撤去了肅穆莊嚴的龍紋裝飾,文臣將領也已回京,徒留緊閉大門的宮室靜靜駐守在山林之間,沉默而巍峨。顧明珩朝著重光殿一路行去,現(xiàn)今尚留在上林苑的除了穆寒江和十幾位御醫(yī),不過就他與謝昀泓兩人。倒是陸承寧因為憂心三人的安危,將帶來的司御率紛紛留在了上林苑中,要求趙顯一切聽從顧明珩的安排,不得違令。秋夜露水深重,每入夜便能聽見遠遠傳來的山林瀟簌之聲,風中含著草木的清香,泛著冷意直直探進人的心間。松青色的軟毛織錦披風沿著他略有些消瘦的脊背垂垂而下,如疏風拂松。“殿下可有消息傳來?”顧明珩一邊邁著步子,一邊問道。今上動身的時候陸承寧便隨駕回宮了,雖日日都有書信來往,但顧明珩還是有些憂心。或許他在自己的心中依然是當年那個沉默著拒絕整個世界的阿寧,即使他現(xiàn)在已經成為萬人崇敬的大雍儲君。“未曾有明確的消息傳來。”趙顯腳步沉穩(wěn)地跟在顧明珩的身后,保持著三步遠的距離。這幾年多經磨練,他早已褪去當年在校場與穆寒江一爭高下時的沖動熱血,更為沉靜了。“只是聽見風聲,上林苑驚現(xiàn)猛虎之事,怕是與三公脫不了干系?!彼f的含蓄,作為如今東宮的心腹,怎會不知此次猛虎一事與三公毫無聯(lián)系?但是安王借由受傷將自己的嫌疑撇了個干凈,這般情況也只能將三公一系連帶出來了。顧明珩腳步未有停頓,沉吟片刻后點了點頭,“三公嗎?”阿木醒來之后,對這樣的結果怕是會極為欣喜吧?想到穆寒江,心下又是一緊。顧明珩攏了攏披風,加快了腳步。見謝昀泓的侍從阿除垂首站在廊下,顧明珩踏上木質的臺階,放低了聲音,“你家公子可曾入睡些許時候?”跟隨在他身后的趙顯在臺階前停下了腳步,轉身沉默著朝著數(shù)名司御率打了手勢,就見數(shù)人分散開來,除了輕微的腳步聲,毫無響動。“稟太子妃,公子已經兩夜未合眼了,依然沒什么胃口,今日做的清粥也絲毫未碰?!睋捏@擾到殿中之人,阿除的聲音很輕,他掩在袖中的手緊了緊,吸了一口氣,“望太子妃定要勸勸公子,不要穆公子還未清醒,公子便先倒下了……”他自小便服侍在謝昀泓的身邊,怕是要比謝昀泓還要清楚這份對待穆寒江的隱秘感情。如今穆寒江因為救公子而有了生命之危,若真有個三長兩短,怕是這一生公子都再也逃脫不了這“囚牢”了。“嗯,我會的?!鳖櫭麋耦D了頓,輕輕點了點頭。視線不由自主地望向殿內,心下亦是有些凄惻。穆寒江前兩日的夜里突然發(fā)起了高熱,謝昀泓夜夜執(zhí)著他的手,幾乎是片刻便反應過來。連候在殿外的侍從都驚訝于一向行止近乎完美的謝昀泓,會那樣衣飾凌亂地踉蹌而出,高呼著御醫(yī)。輕輕推開殿門,滿室的藥味要將人嚴密地包圍起來一般,沒有絲毫的縫隙。門外的月光像霜一般沿著門檻傾瀉到地上,顏色微涼。開門的聲音并未令得殿內低低的聲音止歇,顧明珩繞過紋有的屏風進入內殿,就看見謝昀泓坐在床邊,手中執(zhí)著一本書。他身著藕色的錦衣,脊背挺直,墨色的長發(fā)只用一支碧玉簪斜斜挽著,零碎的幾縷發(fā)絲落在面旁,隨著燭光搖晃出淡淡的陰影。他的面色很是蒼白,眼下是濃重的青黑,一雙桃花眼再無往日的波光瀲滟,有如死水。“是故百戰(zhàn)百勝,非善之善也……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略有些沙啞的嗓音寧淡地有如潭水,逐字逐句極為清晰。他修長的手指緊緊執(zhí)著一本兵法,語氣極為鎮(zhèn)定,但是緊捏著書頁手卻因為力氣過大而微微顫抖著。顧明珩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