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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太子很難養(yǎng)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2

分卷閱讀92

    ”陸澤和笑著應(yīng)道,“再者國事勞神,皇兄也要多多保重。臣弟遠(yuǎn)在封地,不能為皇兄分憂,實在是人生憾事?!?/br>
他的言語間帶著恭敬,又帶著親近,這般拿捏精準(zhǔn)的態(tài)度令得陸澤章對他愈加親近起來,像是真的回到了年幼時候一般。那時候兩人不過是這皇宮中普通的皇子,上面有一個太子哥哥繼承皇位,許多事都不需要他們cao心。

“嗯,天高地遠(yuǎn),六弟你也要多保重才是。”陸澤章抬起步子朝著湖心的水榭中走去,一邊走一邊對身后的陸澤和道,“母妃在去世前還叮囑朕一定要照顧好你,算來朕也是未曾食言。若有一日母妃與麗母妃托夢來,也不會數(shù)落朕的不是了。”

當(dāng)年先皇在世,于冬日去行宮養(yǎng)病,后宮數(shù)名妃嬪隨行。昭貴妃卻失足落入湖中,若非麗嬪躍入水中相救,必不免于死。但是因為此事,麗嬪染疾,不過半個月便病逝了。

昭貴妃一直感念麗嬪的救命之恩,覺得自己欠著她一條命,對陸澤和也多有照拂。

聽他說起自己的母親,陸澤和的神色一沉,不過瞬間便又恢復(fù)了笑容,“雖遠(yuǎn)離京城,但過得也算舒心。前些日子煥章的嫡子剛滿歲,煥玦的妻子也有了身孕。轉(zhuǎn)眼我也是被喚為祖父的人了?!?/br>
“六弟這可是兒孫滿堂啊!”陸澤章聞言頓了頓才笑道,“等日后有機會就帶著兩個孫輩的孩子進宮來,也喚朕一聲皇伯公?!?/br>
陸澤和故意帶上了些許驚訝,“哪需要臣弟帶年幼的孫子進宮?不過幾年,太子也應(yīng)該有孩子了,那時候皇兄自己也當(dāng)上了皇爺爺。”

他隨著陸澤章坐到了水榭中的檀木桌旁,一旁候著的姜余將餐點茶水俱是擺放整齊,隨后有宮廷樂師與歌伎緩緩行來,絲竹聲起。

陸澤章沒有回答,有些沉默地端起了茶水,煙霧裊裊,掩住了他的眸色。

皇孫嗎?

水榭中一時只聞歌伎徐徐漾開去的曲子,她的聲音極為清越,又帶著屬于女子的嫵媚纏綿,有如風(fēng)吹蓮葉,芙蓉吐蕊,極為悅耳。

陸澤章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聽著,余光掃過一旁的安王,眼底有了笑意,“六弟可是心下極為歡喜?”

安王像是被言語一驚之后猛地回過神一般,面上有些赧顏,“久不聞如此悅耳的歌喉了,一時入迷,望皇兄莫要見怪?!币贿呎f著,雙眼卻有些不自主地朝著那歌伎看去。

陸澤章哈哈大笑,很是慷慨地道,“你與朕乃至親兄弟,何必計較這些?這歌伎便帶回府里吧,就當(dāng)是朕贈予你的見面禮?!彼粗鴿M臉感激之色的陸澤和,放緩了語氣。

安王聞言趕緊跪下謝恩,被陸澤章親自扶了起來,一副兄友弟恭的場景。

這時,候在一邊的姜余揮退急忙趕來的宮侍,朝著陸澤章行了禮道,“稟陛下,安王,太子殿下求見?!?/br>
陸澤章聞言擺了擺手,“嗯,宣吧?!闭f完朝著陸澤和道,“你離京的時候承寧不過兩三歲,這樣算來,你們叔侄二人也有近二十年未曾相見了。”

“是啊,太子在臣弟的記憶中還是這么大一點的孩童?!闭f著比了手勢,眉眼都帶著笑意,很是溫和,“不過此次來時路上時常能夠聽聞百姓對我大雍儲君的稱頌,心下也甚為自豪,只是嘆息光陰飛逝,承寧也已經(jīng)加冠。”

陸承寧站在九轉(zhuǎn)白玉橋的盡頭,負(fù)手而立,荷風(fēng)吹起他的墨發(fā),氣勢凌然。不多時就見姜余親自快步走了過來,躬身道,“陛下宣殿下入內(nèi)。”說完側(cè)身站在了一邊,讓出路來。

陸承寧點了點頭,抬步踏上了白玉橋,往著不遠(yuǎn)處的水榭走去。遠(yuǎn)遠(yuǎn)便能夠看見兩人相談甚歡的模樣,陸承寧恍然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很少能夠看到父皇臉上露出這般真心的笑容了。

斂了心神,他走到水榭的臺階下停住腳步,雙手平舉道,“兒臣參加父皇,父皇萬安。見過安王叔,不知王叔近來可好?”

他一身玄色冕服,舉手投足間俱是華貴沉然,連波平廣袤的太液池都像是作了他的背景。

湖面微風(fēng)吹過,送來縷縷水汽荷香,沁人心脾。

“嗯,免禮?!标憹烧聨еσ獾?,招了招手,“快來你安王叔看看,他走的時候,承寧你還尚未學(xué)會說話?!?/br>
陸承寧聞言應(yīng)了聲“是”,復(fù)又朝著安王問了好,面上雖無多少表情,但是言語間帶著對長輩的恭敬。這樣的態(tài)度令陸澤章很是滿意,儲君之姿便應(yīng)當(dāng)如此。

安王滿面笑容地夸贊了幾句,不外乎“龍章鳳姿”,“儲君威儀”幾個慣常聽到的詞,陸承寧毫無不耐煩,安靜地站在一側(cè)聽兩人交談,偶爾被問到話時才開口,多數(shù)時候都沉默著。

安王府。

陸澤和回到府中的時候已經(jīng)入夜了。亮了書房的琉璃燈,不過多時杜安廉與曹詠望便進了書房。兩人估摸著安王回府便會召見,各自在住處早早準(zhǔn)備著。

“好了,免禮吧。”安王語氣中帶著些許煩躁。低著頭的杜、曹二人對視一眼,心里都有了底。怕是今日入宮見了什么事,這才有些心緒不寧。便秉承著少說少錯,沒有開口。

“今日本王見了陸承寧?!遍]上雙眼沉默了許久,他突然開口道,語氣難辨。說完整個人放松了一般仰躺在椅背上,抬手揉了揉眉心,“陸承寧此人如今方及弱冠,卻已是頗具威勢。若本王再延緩幾年進京,怕是再難以遏制住他?!?/br>
誰能想到,當(dāng)年那個九歲尚不會言語的“大庸太子”會成長為如今的模樣?這樣一個人,如今已是潛龍于淵,等的就是破空的一日。到那時候,或許自己那個皇兄都完全抑制不住的。

但是如今尚且不是告訴皇兄陸承寧身世的好時機,還是要再緩緩才好。

“王爺可曾按照先時所商討的那般行事?”曹詠望見著安王的神色小心地問道。

“嗯,都說了。太子的子嗣一事,以及本王耽溺于書畫美色,出宮的時候連歌伎也帶回來了?!卑餐跽f著眉宇間愈加煩躁起來,“這些瑣碎的事端真的有用?”他猛地站起身來,長袖一振,在房中踱起步來,踱步聲卻更加令人煩躁。

“王爺,這些事情可是急不來的?!倍虐擦曇羝降?,讓陸澤和的心緒稍微平復(fù)下來。

他亦是在宮中長大,自然知道這些——為君者,最為忌諱的便是有人窺伺著自己身下的皇位。只是每每想著自己要如此隱忍,心中便有些煩悶。

“本王明白?!彼麖?fù)又坐到案前,嘆了口氣,“走的時候皇兄應(yīng)該已經(jīng)對我放下了不少戒備,他本就是個對親近之人極為心軟的人。

如今我這個愛好書畫山水,沉醉于美色的閑逸王爺,怕是又變成了那個從小就跟在他身后,受盡白眼鄙夷還不會吭一聲的不得寵的皇子了。”

說著冷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