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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雍的英雄,懲處jian佞,護衛(wèi)主君!即使他們已長眠于此,但是孤永遠不會忘記他們的犧牲,他們永遠都活在我大雍的山河之間!”聲音響徹群山,這是對死者最激昂最真摯的祭奠。陸承寧長袖一揮,負手而立,沉靜的雙眸一一掃過筆直而立的率卒,一字一頓地開口道,“你們——都是孤的驕傲,是孤的護盾與尖刀!”話音止下,手持長刃的率卒齊齊單膝跪地,甲胄摩擦的聲音格外清晰,他們脊背挺直,如逸散著兇殺之氣的兵刀,朝著自己的主君獻上生命的忠誠。君意之所指,便是吾等刀之所向!這時,不遠處突然有傳信火筒自密林間爆裂開來,聲音沉悶。陸承寧眼神一凜——那是預(yù)先安排的傳信兵所發(fā)的信號,以便有突發(fā)情況之時迅速通報。不過數(shù)息時間,接連有著傳信火筒升到空中爆裂開來,依照距離來看,突然出現(xiàn)的危險力量已是愈加接近了。——如此快的速度與殺傷力,必定是埋伏的另一股未知勢力!☆、第三十九章陸承寧將顧明珩護在身后,在他們的前方,是手持淬毒刀刃的黑衣人?;鸢衙髁?,卻照不盡漆黑的天幕。三千黑衣人如暗夜中的毒梟一般自三個方向快速潛來,無聲無息,目標(biāo)極為明確地將陸承寧包圍在了其中。左右司御率完全不敵對方的進攻之力,在毒箭與刀刃之下直直潰敗。滿是枯枝石塊的地上,是分離的血rou與燒焦的殘肢,他們剛剛獲得了勝利的喜悅,卻在剎那間被狠狠地顛覆,再沒有了生命。黑衣人有如暗夜的收割者,在他們的刀下,血流成河!陸承寧以太子的身份對穆寒江與趙顯下令,要求他們迅速帶著殘余的兵卒撤離,違令者殺無赦!山野間似乎還回蕩著穆寒江聲嘶力竭的吼聲,“阿寧!你們一定要活著!等我——”四面只有嗚咽的夜風(fēng)在夜色籠罩的山林中不斷回蕩,偶爾會聽見密林深處動物的嚎叫,隨著夜風(fēng)飄散了很遠。在他們身后,是奔騰的河流和瀑布百尺,氣勢磅薄。“阿珩,可有害怕?”陸承寧聲音低低地問道,于長夜之中,卻帶著故有的溫柔。顧明珩一手被他握在手里,看著他被火光映得清晰的側(cè)臉與眉角,搖了搖頭道,“不怕?!彼穆曇糁袥]有顫抖,亦沒有對死亡的恐懼,如水一般柔和而平靜。聞言陸承寧淺淺一笑,頓了一頓說道,“我愛阿珩?!彼f得極為自然,像是日日都在重復(fù)一般。感覺到顧明珩的手一顫,他繼續(xù)說道,“剛才其實可以讓阿木帶阿珩走,不管如何,都會活下來。但是阿珩,我沒有。當(dāng)時我只是想著,就算是死,我也要阿珩和我死在一起?!?/br>他的聲音平淡而堅定,另一只手中握著的長劍還滴著血。玄色的衣袍上是已經(jīng)凝固了的血跡,與衣衫融為一體般,難以分辨。顧明珩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陸承寧的側(cè)影,微微一怔之后緩緩笑了出來,“好,和阿寧死在一起?!薄?/br>他的鼻尖縈繞著濃郁的血腥味,或許下一秒,自己的血液便會滴落到腳下的泥土中,甚至面對的便是死亡的深淵。但是奇異地他卻絲毫沒有害怕的感覺。相反,感覺著手心的熱度,讓他心里有一種安心。阿寧,這一世初始的時候,我便已經(jīng)做好了身首異處的準(zhǔn)備,若這一夜真的死在了這里,也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而已。只是我卻食言了。這時,顧明珩聽見身前傳來極為低微的聲音,“阿珩可相信我?”顧明珩聞言毫不遲疑地輕聲回答道,“信?!闭f完,不過一瞬,他便發(fā)現(xiàn)陸承寧將手中的長劍猛地向黑衣人擲去,而自己整個人被陸承寧攬到了懷中,急速地朝著后面退去。他的頭靠在陸承寧的胸口,眼前是他衣上暗色的云紋,熟悉的氣息將他整個包裹起來。霎時,他心中突然明白了陸承寧的想法。墜了也不知多深,他感覺自己被包裹在了冰冷的河水之中,四肢都被束縛住。感官變得遲鈍起來,唯有腰間有力的手無比明晰地存在著。這是一條湍急的河流,他被水沖著一路向前,聽得耳邊一種聲響越來越大,如萬馬奔騰。激流像是要把人震碎了,水勢也越發(fā)湍急。河水冰涼,自兩人相觸的地方卻源源不斷地傳來熱意。顧明珩感覺自己被他嚴(yán)密地護在懷里,避過了激流與石塊,以及一次又一次的沖擊。他用自己的脊背與身體,為自己鑄造了最堅實的護盾。顧明珩雙眼滿是澀意,不知道是因為河水入了眼中,還是心中難以抑制地酸楚。他想要喊陸承寧的名字,卻最終緊緊抿住雙唇,保持著呼吸。阿寧……顧明珩感覺自己的胸口悶得像是要炸開了一般,他們潛在水中,隨著河流上下,渾濁的水浪讓四周變得有如無盡的深淵。陸承寧估摸著如今所在的方位,突然控制著雙腳用力蹬水,想了想低下頭想要渡氣給懷中的顧明珩,卻被他猛地躲開。陸承寧沒有再堅持,只是腳下加緊了力道。在露出水面的一瞬間,陸承寧如瀕死的魚一般大口地呼吸著,此時他已是全身力竭,四面水流翻卷,帶著他們朝著未名的方向而去。低下頭,陸承寧便看見顧明珩臉色慘白地倚在自己的懷中,雙唇毫無血色,一時心下一痛,將他死死地抱在懷里。身上多處傷口迸裂出鮮血來,一路留下了血色的痕跡。陸承寧看著兩岸陡峭的巖壁,眸中滿是殺意——阿珩,若你有事,我必將讓他們?nèi)慷紴槟闩阍幔?/br>那一刻,心底狂暴的殺意被源源不斷地激發(fā)出來,自此——他甘愿為懷中之人殺盡天下!繞過滿是石塊的窄小河道,天即將亮起來的時候,兩人才被河水拖著到了下游,水勢漸漸平穩(wěn)下來。傷口已經(jīng)痛到麻木,陸承寧估計著手臂上的傷與到河岸的距離,想了想一手?jǐn)堊』杳赃^去的顧明珩,單手劃著水朝岸邊鳧去。祈天宮。姜余看了看坐在棋盤邊的迦葉,匍匐下身子稟報道,“確定皇后派出了一隊暗衛(wèi),約有數(shù)千人。并在他們的身上作有標(biāo)記,以嫁禍三公。”說著頓了頓,“若是皇后襲擊失敗,我們的人便會出手?!?/br>“嗯?!卞热~聞言應(yīng)了一聲,一手執(zhí)白子,一手執(zhí)黑子,神色淡漠地說道,“其中的分寸你把握,不要傷及太子,他日后還有大用。至于皇后,我不想她再在鳳座上多坐一天!”說著抬頭看了姜余一眼,“回去伺候吧?!彼恼Z氣比從前還要冷上幾分,像是祈天宮數(shù)百年未曾改變的宮墻一般,冷入骨髓,如世間再無任何掛念,只剩下無盡的恨意。姜余忍下口中“公子保重”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