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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太子很難養(yǎng)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7

分卷閱讀47

    晚膳吧,上次不是嘴饞清蒸松魚嗎?今晚給你做?!?/br>
穆寒江聞言雙眼一亮,快步跟了上去,笑意燦如秋陽。

鳳儀宮。

阿靜端著藥盞進了內(nèi)殿,就看見許琦梧斜靠在床上,神情專注地執(zhí)著針線縫著秋衣,神色帶著屬于母親的慈愛。

每年換了時節(jié)的時候,她都會為自己的孩子親手縫制一套衣服,如今寢殿角落的一個檀木柜中,已整整齊齊地放著近百套衣衫。

放下托盤快步走過去,“娘娘,太醫(yī)吩咐說一定不能勞累的?!彼Z氣帶著淡淡的責備,卻顯得很是親近。

許琦梧手里的動作沒停下,抬眼看了一眼滿臉擔憂的阿靜,有些無奈地笑道,“阿靜,你怎么像宮里的嬤嬤似得?本宮耳朵都要生出繭子來了?!彼Z氣輕松,顯然今日心情很是不錯。

阿靜轉身將藥盞端到床邊,帶著笑意道,“娘娘先別說這些了,把藥喝了吧?!闭f著將藥汁遞了過去,一邊說道,“這是奴婢看著太醫(yī)抓的藥,剛剛熬好的?!?/br>
許琦梧接過藥盞,勾唇一笑,意味不明,“這宮里有什么是防得住的?若是有人要害本宮,再怎么也阻止不了。”說著將濃黑的藥汁一點一點喝盡,眉頭都沒有皺分毫。

阿靜看著這般的皇后,在心里有些嘆息。若是當初沒有對還是皇子的陛下心懷愛慕,沒有成為晉王妃,而是嫁入一般王侯世族,那貴女如今應該已是兒女繞膝了吧?

一國之母又如何?鳳儀天下又怎樣?終是一人獨守宮室,于錦繡雕梁中心字成灰。

含著阿靜遞來的蜜餞,許琦梧有些無力地靠在床上,或許是未施脂粉的原因,讓她看起來比平日清麗了不少。

內(nèi)殿的帳幔全都拉著,遮擋住了外面照射進來的光,顯得有些暗沉??諝庵腥贾ビ舻陌采裣?,讓人有些昏昏欲睡。

“人找到了嗎?”感覺口中的苦澀漸漸消去,許琦梧開口問道。

阿靜聞言點點頭,“找到了,前日就被送了過來。因為那時娘娘您高熱未退,太醫(yī)說不能勞神,所以奴婢就沒有提。”

“沒有被旁人看到吧?”許琦梧又問道,見阿靜搖頭才緩了神色,“去叫來,本宮看看?!闭f著緩緩閉上眼養(yǎng)神。

阿靜聽了吩咐,便快步退出了內(nèi)殿。

不過多時,殿門便被再次打開來。聽見輕輕的腳步聲,許琦梧朝著跟在阿靜身后的宮女看過去,一時視線便凝住了。她有些蒼白的臉上現(xiàn)出復雜的神色,帶著訝然與暗暗的恨意。良久,眸中的情緒才一點一點平息下來,她淡淡開口,滿含威嚴道,“抬起頭來,本宮看看?!?/br>
跪在地上的女子有些怯意地緩緩抬起頭,一時五官完整地露了出來。她的相貌清麗無比,特別是一雙眼,如冰雪一般清絕,卻又自然地含著媚意,有一種尚未被世間塵埃污染的澄澈。

她朝著滿身威儀的許琦梧再次拜下,聲音婉轉悅耳,“奴婢阿云,拜見娘娘,皇后娘娘金安?!闭f到后面,雖然音調還是有些抖,但是顯然已經(jīng)鎮(zhèn)定了不少。

“日后你就叫阿葉吧。”沉默了一會兒許琦梧開口說道,她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子與迦葉幾分相似的五官,緩緩笑了起來。

☆、第三十二章

顧明珩踩著木質的梯子一步一步走下來,仰頭看了看書架頂層上放好了的書冊。雖然崇文館的藏書閣每日都有人在打掃,但是一些角落的地方仍是布滿了灰塵,稍有移動便塵埃飛揚。

他抱著厚厚的一摞書走到窗邊的檀木桌旁,素色的外裳衣袖上沾染到了塵埃,色澤顯得有些灰蒙蒙。拉開椅子坐下,他緩緩翻開有些泛黃的細細看起來。

細白的手邊放著筆墨紙硯,藏書閣中安靜無聲,與世隔絕一般。他的側臉映在泛黃的紙卷之間,如永世雋永的剪影。

近五日以來,夜里他都宿在了偏殿,前兩日陸承寧還會差姜柏過來詢問,是否要回寢殿中歇下。在被次次拒絕之后,已經(jīng)再無詢問了。

阿寧可是心冷了?執(zhí)筆的手頓了下來,顧明珩筆尖的濃墨滴落到宣紙上,留下深深的一團墨跡。他看著書冊上延綿的山水,驀地失了神。

其實我早已知道自己為什么不愿意面對你,阿寧,上一世我未曾將你放在心上,而這一世之初,我便定下心意為你謀奪皇位。其余的我卻是再沒想過——我不曾想過娶妻生子,亦沒有想過封王拜相。

自入宮那一日起,我便知道,我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顧氏明珩。

雖是你的正妃,我卻從未認同過這個稱呼——你若為君,我必為臣,你若只是阿寧,那我便只是阿珩。但你是太子,我卻終不是太子妃。

手腕一沉,筆尖落于紙上,薄袖輕揮,筆走龍蛇,他看著紙上逐漸出現(xiàn)的墨跡,眼神卻是沉凝。我拒絕旁人強加于我的一切——但是我卻不知道,我心中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不愿意失去自己的本心,而被他人主宰自己的喜怒哀樂;我不愿將自己的全部都交付出去,卻不能確定能夠換回什么。

固執(zhí)也好,多慮也好,只是我的堅守罷了。

他猛地停下筆,墨筆似要劃破薄紙。執(zhí)筆的手有些顫抖,他眼前不斷出現(xiàn)陸承寧的模樣,有如夢境縈回。

或許這只是自己單純的執(zhí)拗,強迫自己記住上一世的結局,強迫自己無時無刻不忘記死于地牢深處的屈辱……

阿寧,我的殿下,我如今還未曾愛上你,不愿為了你而勉強我自己。

勉強壓下心中的情緒,他翻開一旁放著的安瀾江經(jīng)注,眼神沉靜下來,眸中似有山河萬里。

夕陽消失在天際的時候,顧明珩放下手中的筆,有些疲憊地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將信上的墨跡風干后整齊地折疊起來放入信封之中。

冷則顏如今在蕪州任州牧,安瀾江橫穿蕪州而過,因此歷來令得蕪州州牧最為憂心的,便是春夏時節(jié)的水患。雖每年冬季水位退下的時候都會修筑堤防,但來年依然還是洪澇泛濫。

顧明珩猶記得上一世冷則顏之所以年紀輕輕便官拜丞相,便是與他早年時治理安瀾江水患有著很大的關系。至今想來,治理安瀾江的設計依然足以令人驚才絕艷!以至于到如今他都還記得大致。

他并非專精水利,只是稍有涉足,花了幾個時辰也沒有將記憶中的設計復原出來。不過想來這樣可稱粗陋的設計,對于冷則顏來說已是足夠了。

如今的冷則顏想來只設計出了其中一部分,如此,那何不讓它實施地更早一些?

顧明珩用火漆將信封口,嘴角帶上了笑意。冷則顏,我在京中等你歸來。

將放回書架頂端的時候,就聽見急急行來的腳步聲,顧明珩向下望去,就看見姜柏腳步匆忙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