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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 “正如之前計劃的那樣,賓客已散,大門緊閉!” “消息也已傳遞給我母舅了?” “已經(jīng)盡數(shù)傳達給在京中的大老爺了?!?/br> 徐善然便停了腳步。 她說:“這院中哪里有高樓?” 高嬋也是第一次來這里,聞言四下看了看,一時答不上來。 還是從軍中出來的何守飛快地往一個方向指了指:他每到一個地方都有先觀察周圍的習(xí)慣,現(xiàn)在正好就用上了。 徐善然“嗯”了一聲,緩下腳步,往那高樓走去。這回她并不帶太多的人,只叫了棠心與高嬋一起往前,至于其他人,便去收拾桌子打掃屋舍,又有好大一部分去廚房幫忙準(zhǔn)備熱水與紗布等療傷物資。 一系列事情一一安排下去,等徐善然與高嬋一起上了高樓,整日里環(huán)繞在耳畔的喜樂聲終于被清風(fēng)給吹散了,取而代之的,則是那夾雜在風(fēng)里,似有若無傳來的喊殺聲。 而眼前也再無那遮住了視線的紅色,只有漆黑長街上星星點點的火光映入眼底,不時亮起一點銀芒,應(yīng)是刀劍與甲胄的反光。 徐善然至此卻反而徹底輕松下來。 她抬起雙手,將扯得頭皮發(fā)緊的釵環(huán)卸下兩支,又對旁邊的棠心說:“扯得難受,梳個簡單點的發(fā)式?!?/br> 棠心剛才雖罵得厲害,現(xiàn)在卻有點欲言又止,不過最終她還是沒有說什么,快手快腳地為徐善然綰了個簡單的發(fā)髻,只從剛才那一頭珠翠中挑出一只三色福祿壽釵子斜斜釵上。 旁邊的高嬋這時候神情微肅,低聲問:“有多少勝算?” 徐善然并不回答。眼前的局面雖至少有三分之二是她一手cao作,但事已至此,她并不能知道這個夜晚的最終結(jié)果會是如何。 如果成功,自然一切自此海闊天空。 但如果失敗呢? 邵勁還好,可以嘗試突圍,而她就只能—— 徐善然淡淡一笑。 從這里跳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想一發(fā)完成發(fā)出來的,但是算了算時間估計上午沒趕得及……剩下的那章就留到下午吧=。= 今天會更新完的~ 以及這一章算昨天的。 第一三四章 紅色嫁衣(下) 人的際遇永難揣測,就好像再是睿智的人,也不能將明天的一切盡數(shù)掌握在手中一樣。 邵勁就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有一天會穿越,穿越了還會碰到一對蛇精病,碰著了蛇精病就算了,最后自己居然會殺了他們……然后,就一直到現(xiàn)在了。 到他領(lǐng)著一班人,大規(guī)模的,殺死另一班人——或者被他們殺死。 本該安靜的黑夜已經(jīng)徹底被火與血染紅了。 邵勁的身上還穿著婚禮時候的新郎紅袍,袍子下面是比新郎服飾更早穿妥的貼身皮甲,他沖在隊伍的最前頭,面色沉冷,已經(jīng)忘記自己將手中的長刀揮向多少具鮮活的rou體之中,他甚至沒有時間感慨太多,視線里映出的是密密麻麻的人影,腦海里想著的也只有怎么從這么多的人群中沖出去,沖出去——還有人等著他,活生生的,帶著勝利和榮耀凱旋而歸! 又一刀從擋在面前的人脖頸中劃過,但砍過太多骨頭的長刀一下卡在脊椎的凹陷之中,發(fā)出輕微“咔”的斷裂之聲。 邵勁握著刀的手只頓了一下,旁邊就有抽冷子的一刀自左胳膊處砍下來。 “大人!”守在旁邊的軍士疾呼一聲,用身體狠狠撞開邵勁! 兩人的位置瞬間變化,但砍下來的長刀卻沒有半絲停頓。 銀光落下,血光濺起,被撞開的邵勁只來得及一伸手勾住落在地上的一把新的腰刀,就見那沖過來的軍士已經(jīng)被一刀砍在背心出,身死不知地倒在地上。 怒吼自然而然地沖胸膛直沖到喉嚨。 他聽見自己的大喊聲:“還差十步,后退者斬!” 無數(shù)的聲音應(yīng)和著他:“斬,斬,斬!后退者斬!” 他又喊道:“跟著我往皇城沖!” “沖!沖!沖!——” 皇城已近在咫尺! 這一夜注定是人心惶惶的一夜。 京城已經(jīng)歌舞升平太久,久到哪怕以戰(zhàn)功起家的勛貴都有些忘記戰(zhàn)場中的硝煙味道了。 他們直等到街上的喊殺聲近在咫尺了,才恍然記起要緊閉門窗,又有那些不信邪的,派出了家丁下仆出去打探消息,自然也是rou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也不知多少頭顱就在這混戰(zhàn)的順勢一斬中滾落塵埃。 但也有些早有準(zhǔn)備的。 比如湛國公府,比如何氏的娘家,再比如一些還領(lǐng)著軍職,還上過戰(zhàn)場的人家。 后者有些將門戶緊閉,叫女眷尋了妥當(dāng)?shù)牡胤讲睾?,又讓廚房燒滾水滾油,再帶著家丁全副武裝地守在正后門之處,便算臨時的防備。 而還有一些——后者中的一部分,以及前者,他們紛紛拉出了一對少說百人的隊伍,早在變亂將起的時候,就迅速出府自內(nèi)城直往皇宮腳下,在宮城外匯集到一起,大部隊與宮門處侍衛(wèi)對峙,小部分則分散開來,看能不能繞過護城河直往皇宮中去! 這一夜血濺粉墻,烽火處處,自戌時自子時,外頭膠著在一起的的喊殺聲漸漸散了,皇宮中的喊殺聲又濃烈起來,短短三條街的長度,邵勁足足殺了一整個晚上,等他帶著隊伍終于走到皇城之下,手中的長刀已經(jīng)換過三柄,身旁跟著的人更換了一個又一個,他環(huán)目四顧,一時間竟找不到一個能叫出名字來的認識之人。 邵勁口渴得說不出話來,全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了干凈那樣疲憊,他的左手臂軟軟的,也不知什么時候折斷的,他的右手倒是完好,就是五指因為長時間緊握刀柄,都僵得失去了知覺。 多年習(xí)武,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差不多到極限了,很可能一個大的動作就能讓自己從馬上摔下來。 但在現(xiàn)在這個時候—— 他怎么可能從馬背上摔下來? 這么多人在看著他,這么多人將自己的生命放在他的掌心里。 他將他們帶到了這里—— 而來時的路,回去的路,已經(jīng)有由血與尸骨鋪滿。 有別人的,也有他們自己的。 他怎么可能,像個懦夫一樣,在這個時候,在這里,停下來? 邵勁在馬背上坐的端端正正的。 他拿著刀的手臂抬起來,刀尖直指著前方宮門,那里已經(jīng)被勛貴組成的先頭部隊敲開來了,黑黝黝的通道洞開著,通向著代表這個朝代最尊貴的地方。 他朗聲長笑,意氣風(fēng)發(fā),對著周圍的士兵斬釘截鐵說:“功名利祿,封妻蔭子,只在眼前!” “好男兒大丈夫,吾輩一生,決不碌碌!” 徐善然已在高樓之上站了整整一晚。 何守早在一個時辰前就布置好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