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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川身體不好,又執(zhí)意要上山,沒有辦法之下,只能私下與內(nèi)廷太監(jiān)通氣,搬了這張矮榻上來,免得山間的寒氣侵入楊川的身體,然后本來就身體不好的人又大病一場。 也是從小就被人寵著哄著的關系,楊川現(xiàn)在看見母親根本一點整理衣冠起身的意思也沒有,只抱怨母親擾了自己的清夢。 楊大少夫人沒好氣說:“讓你不要上山來你不聽,要是在家里,不由得你想做什么做什么,想睡到幾時就睡到幾時?” “是,娘。”楊川面露不耐,嘴里只敷衍道,心想在家里稍微干點出格的也有人要說閑話,這叫個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其余也不說了,只等他成了婚,立刻就出府單過—— 楊大少夫人今日既是來叫兒子起來也是過來看看楊川有沒有鬧騰出什么事情的。結(jié)果一大早上的還真碰到了事情,她沉聲問:“我在外頭看見的那個丫頭是怎么回事?這次跟你來的婢女只有小嬋一個,她從哪里冒出來的?!?/br> “娘怕什么?那也不是個什么正經(jīng)的女人。我回來的路上躲在樹后頭往我身上撞呢?!睏畲唤?jīng)心說。 不想楊大少夫人這一聽就嚇到了:“傻小子,會這么做的正是那些大戶人家的庶女!——” 楊川卻還滿不在乎,只哈哈大笑:“哪個大戶人家的庶女身旁連一個心腹丫頭都沒有的?主母就算能刻薄至此,也丟不起這個臉啊。況且說我們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這能沐浴圣恩的齊明山上,真有不受寵的庶女能夠上來?而那些受寵的庶女也干不出躲在半路上朝男人身上一撞好飛上枝頭當鳳凰的背水一擊啊?!?/br> 楊川只是身體差一些,不能讀書不能科舉,卻不是說他百無一用到連腦袋也有問題。事實上,正如楊川昨天在宴會時候的不平:如果我身體好一點,哪里輪得到你們在我眼前顯? 這對楊大少夫人分析的一席話深入淺出,句句在理,楊大少夫人想過一陣,果然松了口氣,只不滿說:“便是如此,這樣不干不凈的女人有什么好的?你真是臟的臭的都往身旁拉?!?/br> 楊川懶洋洋地挑挑眉,只當耳邊風過去了。 這兒子性子素來有些執(zhí)拗,楊大少夫人也不敢往深里說,抱怨了兩句就輕輕帶過話頭,只說:“再過一會又是覲見帝后的時間了,第一天你已經(jīng)去了,今天你就呆在帳篷中吧,只千萬別出去,叫人見著了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其他事情你也等兩日,回到家里了要干什么不行?” 楊川無可無不可地嗯了一聲。 楊大少夫人又嘮叨:“小嬋最近怎么樣?看著這丫頭我老是有點不安心……” 楊川說:“還算柔順吧。我還沒膩呢?!彼雷约耗赣H一直想找個時間把小嬋打死,但小嬋服侍得確實還不錯,他每每覺得差不多可以膩了,這丫頭又能翻出些新玩意來叫他高興,他也就一次次將其留了下來了。 楊大少夫人看著自己兒子,到底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心說一個丫頭難道還能翻起浪來,留著也就留著吧。只是想到小嬋,她就又想到了剛才在帳篷口叫她的那個丫頭,她不由冷了臉色:“小嬋就算了,那個來路不明的東西你打算怎么辦?這幾日究竟不同,你可不能再見她了!” 楊川想了想,說:“她說她叫徐丹青,是湛國公府已死的四小姐?!?/br> 楊大少夫人頓時愣了一下,再回想徐丹青的輪廓,不久就面色立變,驚道:“怪道我覺得眼熟!” 楊川便笑起來,一點都不意外:“我就在想能說出一個已死之人名號的,多半就是這個人了。說實話這種女人我還沒有試過,娘可先幫我收好了,回去我再慢慢試試她。” 楊大少夫人真的氣不打一處來:“你是不是真想黃了我們與徐家的事?徐家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怎么可能還將嫡女嫁過來?” “母親的一片愛意兒子怎么會不領?楊徐兩家的聯(lián)姻既對家里有好處,兒子怎么會隨意破壞?”楊川輕輕巧巧地說,“至于徐丹青嘛,一個已死的庶女哪里有什么價值?說不好湛國公府都不知道她跑出來了呢。我正打算帶回去了就將她的臉劃花,相隔了八年之久,徐五小姐嫁進來怎么會知道這個毀容的女人是誰?再說事情真的發(fā)了,我們也可以一推二作五,反正一個死人,哪里有從墳墓里跳出來的道理?徐家就是知道,除了吃個啞巴虧之外還能怎么樣?” 這么一長串話的中心意思只有一個,就是留下徐丹青對于楊徐兩家的聯(lián)姻根本沒有任何問題。 楊大少夫人被堵得噎住,她看著自己的小兒子,心中真是又憐又惜,又愛又恨,一時想著這兒子真是生來克自己的,不如早早死去,免得自己為他cao碎了心肝;一時又想著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若非自己不爭氣叫這最有天賦的兒子從小身體就不好,此刻他們長房又怎么會落到這種不尷不尬、還擔心著日后能不能繼承爵位的地步? 只是這帳篷里的母子俱在想自己的事情,卻不妨外頭正有一個人耳朵貼著帳篷,將話完完全全聽了個遍。 這聽話的人就是之前被帶走的徐丹青。 相較于一刻鐘之前的興奮,此刻她如墜冰窟,周身從上到下,從里到外,冷了個徹徹底底。 她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上下牙齒敲著,發(fā)出“噠噠噠噠”的細碎聲音。 跟著她如同脖子僵硬了一般緩緩抬起腦袋,目光自下而下,對上了小嬋的面孔。 那張面孔正帶著一種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神態(tài)。 可這個人的眼睛里,卻像是死水一旁波瀾不驚。 又一陣冷意自體內(nèi)席卷了徐丹青。 這個女人快要瘋了吧。 徐丹青一直以為在廟里呆了八年的自己已經(jīng)被逼瘋了。 她日日夜夜咬牙切齒的詛咒徐善然也不是沒有怨恨棄她不顧的父母,狠心將她關在廟里的祖母祖父,也許還有周姨娘,還有最近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徐丹瑜—— 可是直到此時,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有瘋。 瘋了的一定是小嬋,是楊川,是楊川的母親,是這里的每一個人! 她終于死心了。 她死死的咬著牙齒,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問小嬋:“究竟是誰,要你來救我,又能夠救你?” 晨會之上,大禮朝拜之事一如昨日。 各官員及年輕俊彥朝見陛下,各品級命婦則帶著女眷跟從皇后娘娘。 烏泱泱的人群之中,是否有人像楊川一樣溜了號,怕除了各個溜號之人心頭清楚之外,就只有掌管各處的太監(jiān)心中有數(shù)。 至于皇帝陛下與皇后娘娘是否清楚,端看這事情有沒有打擾兩位圣人的必要了。 晨會之后就是暫歇時間。 此刻邵文忠的帳篷之內(nèi)。 昨日的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