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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神機妙算,也不全來自于前世的記憶。 她的“知之”不過一句話。 凡事預(yù)則立,不預(yù)則廢。 所以在很早以前,在她剛剛回到小時候的那一天開始,她就在尋找自己的敵人;而等終于找到了自己的敵人,她當然更不可能就這樣簡簡單單的等待時間,等待機會在某一天忽然如同餡餅一樣自天上掉下來。 這么多年來,她自己、國公府、始終在暗自收集著情報信息。 關(guān)注朝野間的每一件大事,摸清楚謝黨觸角衍生到的每一個人與事。 所以在剛才邵勁跑過來跟她說邵文忠的態(tài)度的時候,徐善然一點都不如同表面那樣的不以為然。 因為她知道一些更深的東西,比如邵文忠為什么會突然提及這個話頭。 對于邵文忠這樣老于官場的官員來說,一舉一動總會不自覺的帶上些深意。他們很少做那些完全沒有意義的試探—— 邵文忠此舉當然也不是純粹的試探。 就她所知,謝黨最近剛好碰到一件稍微棘手的事情。 這件棘手的事情正是朝中許多夠資格的大人都知道的。 并且他們此刻完全分成了兩派,一派正是以謝惠梅為首的保守派,一派則是以兵部尚書為首的激進派。 既然都事涉兵部尚書了,那么猜出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也并不太難。 狄夷犯邊了。 在邊境殺了個三進三出,搶走無數(shù)的人口、牲口、糧食、最后再將數(shù)個村鎮(zhèn)付之一炬。 這是最簡單的官面上的說法。 而在政治中人眼中,官面上的說法一般不太靠譜或者不算完全的事實。 就徐善然從自家祖父那邊另外得到的消息,是當日狄夷肆虐的時候,守城的將軍本擬出城作戰(zhàn),但隨軍的監(jiān)軍太監(jiān)心憂城池安全,不止不讓士兵出城,在潰兵與流民一路被狄夷追著逃到城池之下的時候,還下令緊守城門,不讓那些士兵與百姓進城,這一批人自然被隨后騎馬趕來的狄夷騎兵狂笑著挨個砍死。 如果說這些都只是小節(jié)的話,那么隨后官軍緊守城門、據(jù)地利而戰(zhàn),卻還是被不善攻城的狄夷轟開一扇西門,打進城中,四處放火差點就將這座大城燒毀足一半的結(jié)果,就是險些失地、需要追究責任的大罪了! 這座城池叫做涼州。 監(jiān)軍太監(jiān)的名字是李松。 涼州接壤邊關(guān),北地的人參,皮毛,每每通過這個隨軍太監(jiān)的手進貢到朝廷之上,撇開李松到達時候還沒有犯邊的狄夷,這位置正是一等一的肥差。 哪怕看科舉的朝廷之中也有一張由同鄉(xiāng)、老師、黨派結(jié)成關(guān)系網(wǎng),何況這些沒有子孫根就靠著皇帝的太監(jiān)? 一個普通沒有背景的太監(jiān)絕不可能拿到這樣的肥差。 這李松背后的人也不是什么秘密。 他早早就認了一個干爹,干爹正是圣上身旁的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王順德。 如果說謝惠梅與王順德交好,所以指示邵文忠上折子將涼州府將軍及太監(jiān)險些失地的罪過徐徐而圓的話,仿佛也是一個道理。 但是真當了閣老的人,怎么可能就這樣簡單? 謝惠梅今日雖說聲望日隆,但距離日后連皇帝旨意都能直接駁回的日子還遠著呢。 現(xiàn)在的圣上也并非如新帝那樣的庸人。 謝惠梅還要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淖鏊膬?nèi)閣閣老,還要向著以后一言而決只手遮天的日子努力,所以至少目前,他還得揣摩圣上的心思,依著圣上的想法去辦事,加重自己在圣上心中的分量…… 這份折子之所以會上,沒有第二個理由了。 皇帝不想打戰(zhàn)。 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不過了。 “姑娘,你要不要休息了?”棠心已經(jīng)倚著桌子睡了一個囹圇起來,她按著桌子迷糊了一下,又悉悉索索站起來去拿銀剪子剪燭芯,將燭火剪明亮后,她跪坐在徐善然身旁,悄聲說,“時間不早了,明日說不得還有些事情呢?!?/br> “明日事情不會少?!毙焐迫活^也不抬,繼續(xù)伏案奮筆疾書,一語雙關(guān)說。 棠心似懂非懂地側(cè)了側(cè)頭。 看著那一張張紙上筆走龍蛇的字體,又回憶日常自家姑娘所寫的一筆簪花小楷,不由由衷說:“姑娘,你真厲害?!?/br> 徐善然總算寫完了最后一個字。 半宿沒睡,她卻精神得厲害,抬起臉來時眸光都是明亮的:“哦?” “說不出來呢,”棠心笑道,“肯定沒有其他家的小姐被父兄這樣看重了吧!” 徐善然只不置可否,她叫棠心拿銅盆過來,將自己剛剛寫好的紙一張一張地放進去。 哪怕看過也親手燒過許久了,棠心還是惋惜得厲害,在她看來,這些紙和墨不說,單單是字,也足夠找個工匠將其好好裱起來掛著的。 但這可惜的話她好久以前就說過一次了,不過得到徐善然一句“我能寫的,有什么可惜?”,此后也不敢再說,只得將一張張紙都燒成了灰燼。 實則這不過是棠心看不懂草書的緣故。 若是她能知道徐善然寫的這些都是什么,她一定會理解徐善然寫完之后就立刻將其一一燒掉的原因。 一個人哪怕有再好的記憶力,久了也難免疏漏。 所以徐善然將那些前世的見聞、大的、小的、只要自己覺得有用的,統(tǒng)統(tǒng)都落于筆下。 可是這些絕不能落在任何人手中叫任何人發(fā)現(xiàn)端倪。 所以每每寫完,她都要看著它們被火焰吞噬得一干二凈。 橙紅色的火焰正肆意的吞噬著紙張,徐善然稍微閉了下眼,繼續(xù)往下想:謝惠梅要按著圣上的意思來,他將這個任務(wù)下派給邵文忠。 邵文忠的位置本來就奇特。 首先他深得皇帝的寵幸,其次他是文官,卻有爵位,這就站在了文官集團與勛貴集團的中間,站得不好當然會受到兩方面的打壓,但要是站得好——比如邵文忠此刻深得皇帝信任,加之并沒有人知道他是謝惠梅的人——就不免受到兩方面的討好了。 如果按照她前世原本的軌跡呢? 圣上如愿了。 沒什么人受損,狄夷現(xiàn)在還沒有要占領(lǐng)土地的意思。 他們搶了就跑,對于整個朝廷尤其是忙于黨爭你死我活的諸位大人而言,只能算纖芥之疾,不值一顧。 邵文忠被勛貴集團排斥,又因為本身的位置不能徹底站到文官那邊,雖說還是圣眷濃重,但也很是尷尬了一陣時候。接著沒等到圣上或者謝閣老做什么,懷恩伯府就先出了一場滅門慘案。 自此邵文忠的所有抱負灰飛煙滅。 而現(xiàn)在—— 雖然和她預(yù)計的不太符合,但也罷了。 再晚說不定就來不及了,是時候解決掉邵文忠以及遏制謝惠梅了。 只可惜了楊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