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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從朋友變成了仇人,再也不想交往的樣子。 玉守義與玉枇杷一同看著他,那清冷而又絕情的目光讓王澤頓時渾身一冷,他其實沒有什么可說的了,聰明如他自然知道他已經損害了玉家人最在意最寶貴的東西,他們怎么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再望一眼枇杷,見她板著一張雪白雪白的臉,眼睛黑白分明,似雪人一般冷酷,先前的情誼早已經看不到一絲,心里真如刀絞一般,又突然想到枇杷心中必然也是一樣難受的吧。 王澤在玉氏兄妹的冷漠中失魂落魄地離開了玉家。他年少時便襲了國公之爵位,擔起王家重任,城府頗深,遇到的難處自是不少,但無論多難,他每一次都能淡然處之,今天卻失態(tài)了。 縱馬回了家里,他直奔太夫人正房,喘息未定便急問:“太夫人,先前枇杷不是同意了嗎?現(xiàn)在她怎么如此堅決地要與我絕交?” 太夫人這兩日每于誦讀佛經時便遇到詭異之事,所做虧心之事一直縈繞在心頭,精神委頓,聽王澤提到枇杷,又是一番心驚,“她病得怎么樣了?” “并沒有機會細問,她亦不理我,只是看到她白著一張臉坐在榻上。”王澤一向知枇杷身子好,總覺得她的病恐怕不是真病了,而是傷心生氣而起,故而擔憂的并不是病,“枇杷不知為什么也不愿意了,可怎么好?” 太夫人強打精神,“想來是楊氏逼迫女兒?!?/br> “不像是被人逼迫,她的語氣很是強硬。” “等她病好了,我再接她過來勸一勸,”太夫人勉強道:“你的親事更要緊,萬不能出錯拖延了。至于玉小姐你不必多管,自有我作主,定將她接進門就是?!?/br> 王澤默然,他的親事必須定下了,而且還關系到自己的前途。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想在定親之前將枇杷的事情解決,雖然太夫人一再保證,可他心里還是有一種不確定,但又如何呢? 先前布下的一步步的棋子,他不可能突然改變。 正月初十,皇上大宴群臣宗室,酒正酣時,心情特別好,便為青河郡主魏國公賜婚。消息傳到玉家,枇杷聽了便要去公主府,前來傳消息的王淳攔住她道:“現(xiàn)在青河還在宮中,你就是去了也見不到她?!?/br> “可是魏國公只是想利用她!” 王淳反問:“就算青河不懂,可永平公主難道不知道嗎?” 其實枇杷也沒什么不明白的,只是關系到青河,她無論如何都不能置若罔聞,“我給青河寫個帖子,總要見她一面?!闭f著寫好讓人送去,又囑咐道:“就說我有要事,一定要見青河郡主一面。” 可是永平公主府卻再也沒有向枇杷打開。 又過了幾天,王家太夫人突然病逝了,喪事辦得非常隆重,王家附近巷子里一片縞素,哀聲不絕。 玉家并沒有人過去致哀,而且他們也都知道太夫人離開的真相,她是服毒自盡的。過年期間,太夫人在佛堂突然失態(tài),當眾將自己毒死老國公和梅氏的事情坦白出來,然后拿出毒死老魏國公的藥當場服下,沒多久就身亡了。 不過這件丑事王家并沒有聲張出去,只對外說太夫人年高體弱,急病去了,倒也沒有人懷疑。 太夫人離世,王家丁憂的官員有十數(shù)人,自然也包括嫡親的玄孫魏國公和庶子王大人。而且就在太夫人的靈前,有幾百族人的王家在百年之內第一次分家,求仁堂、永聚堂等十幾個堂分了出去,只待為太夫人守孝期滿就會搬離。 煊煊赫赫的大家族就這樣再次消沉下去了。 枇杷有時也會想到王澤現(xiàn)在一定會很難過,知道太夫人殺死了他的曾祖父,然后又失去太夫人,辭職丁憂,王家又面臨一次大的分裂,對他都應該是很大的打擊吧。 但是枇杷又很快地強迫自己不再想到這些,畢竟王澤與自己已經沒有關系了,自己已經與他絕交了。 路是自己選的,枇杷并不后悔。 本以為大事已經夠多了,沒想到就在上元節(jié)那天,京城里傳來一個可怕的消息,突厥左賢王在秋季進犯營州,冬初占領營州全境,再向范陽進發(fā)。而范陽劉宏印一樣沒有擋住突厥的腳步,反倒在年前投降突厥,自立大梁國,認突厥為父,并借突厥精兵南下,正向德州而來! “營州竟然淪陷兩三個月了!”枇杷不能相信,她雙目圓瞪,在地上大步走來走去,“為什么沒有軍情報過來?” “田令攸將軍情報告全部壓了下來,他勸皇上說讓劉宏印與突厥人打上一仗正是鷸蚌相爭,朝廷可坐山觀虎斗,坐得漁翁之利。雖舍了營州,但以突厥打擊范陽劉宏印,為朝廷減少一個叛逆。而且,也正免得打擾了過年的興致!” 玉守義在最初聽到這種混蛋道理時也氣得劍眉倒豎,現(xiàn)在他轉述出來,一樣氣憤,但又有什么辦法,在田令攸等人看來,他們在京城,離營州、范陽遠著呢。直到軍情到了德州,他才有些驚慌,也瞞不住天下眾人了。 “營州淪陷了,幾個折沖府也都難保,那么多人……”楊夫人怔怔地念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娘,我聽說是陳博帶兵出城投降獻了營州,”三哥糾結地說:“所以可能沒有屠城?!?/br> “是這樣啊?!钡菞罘蛉说谋砬椴]有因此就好了。 “什么?陳博獻城?”枇杷的怒火又增了幾爭,罵道:“沒想到陳博竟然這么廢物!我看錯他了!” “錯也未必在他,”三哥要冷靜得多了,“你想想,陳博被突厥人圍城多時,一定多次派人向朝廷求救,可是朝廷一點回音都沒有,他一定是支持不下去才獻城的?!?/br> 也許陳博獻城是有理由的,但是在枇杷看來,獻城總不如戰(zhàn)死,她從來都是寧可玉碎不為瓦全的,“那他也是千古罪人!” 玉守義也無可辯駁,“其情可憫,其罪當誅。” 枇杷怒道:“就是誅了他營州也已經陷入突厥人手中,再重新奪回來還要死更多的人!” 這時楊夫人突然問:“你爹呢?” 自從家人聽到消息,爹和三哥便出去打聽,現(xiàn)在三哥回來了,爹卻沒有,枇杷也趕緊看向三哥。 “爹讓我先回家,自己去了軍部,他要請求朝廷讓他帶兵打回營州!” 枇杷便道:“如果朝廷允許,我也跟著爹一起去!” 玉家人聽到營州淪陷的消息全家坐臥不寧,吃不下睡不寧,但是朝廷處置事情卻沒有那么快,爹回來后也只有一句話,“軍部讓我回來等消息?!?/br> 枇杷氣道:“再等下去,過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