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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妻子可是有身孕的??!” “難道胡張氏真的與西殿僧人有私情?” “冤枉!”雖然只是看堂審的人胡亂猜測,但是西殿僧人卻不能忍了,馬上站起來道:“阿彌陀佛,小僧一心向佛,豈能行那茍且之事!” “阿彌陀佛,小僧亦可以作證,”東殿僧人也口宣佛號站了起來,“我們平日都在寺中,決不可能發(fā)生任何不才之事?!?/br> 宮山的兩位僧人在山寺中修行多年,一向很有聲望,這次宮山奇案之所以能夠鬧得這樣大,除了案情離奇荒誕外,也是因為有很多信徒不相信是兇手是西殿僧人,而他也決不肯認(rèn)罪。 王大人向兩位僧手?jǐn)[手,又道“胡大,你將案情一一講述出來?!?/br> 胡大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揭穿了,亦無可抵賴,只得將實情一一道來,“張氏那天拿回佛珠異常開心地給我看,說是什么七寶佛珠,已經(jīng)傳了好幾代高僧了,一面有寶光定有保佑孩子平字的。我看了也很高興,轉(zhuǎn)念一想這佛珠一定很值錢,就與她商量,待孩子生下后不要將佛珠還給僧人,只說丟了,我悄悄拿到長安換錢,家里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可是張氏聽了便極生氣,將佛珠拿回去戴在身上不再讓碰一下,又說明天就還給西殿僧人。我就硬是搶了過來戴到自己手上。 可是半夜時分,我醒來時發(fā)現(xiàn)手上的佛珠沒了,張氏也不在了,就知道她一定悄悄拿了去將佛珠還給寺中僧人,一氣之下便追了上去。 結(jié)果一直追到寺后才追上她,她正要從后院穿到前殿,我順勢將她拉到了寺中的廚房,討要佛珠,結(jié)果她不肯給我,我一時火起,就打了她一拳,搶下佛珠??墒菑埵想m然沒有喊叫,可是卻死命地拉住我不放我走,我又打了她幾拳,將她打暈了。又想到張氏醒來一定不會就此罷休,于是拿了廚房里的刀將她拖到斷崖邊殺死扔了下去。 殺了張氏后,一想到官府一定會查找兇手,我索性想辦法把西殿僧人騙出山寺,然后將他推下斷崖,心想一夜間他一定會凍死了,然后大家就會以為他殺了張氏,自己也掉下了斷崖??墒?,到了家中我突然發(fā)現(xiàn)那串佛珠竟然不見了。想來是張氏在被殺前醒來后與我撕扯時從我的手上拉了下去。 后來,西殿僧人沒有被凍死,還被半夜進香的信徒們救了,而我們又都被押到獄中,直到王大人將我們放了回去。 回到宮山后,我心里還惦記佛珠,又見沒有人記得那串佛珠了,便找了個機會到斷崖下尋了回來,怎么也沒有想到這佛珠竟然是用來讓我上釣的?!?/br> 到了現(xiàn)在,案子已經(jīng)真相大白了,而且,似乎王大人很輕松很容易就將這件傳得沸沸揚揚,拖了大半年的懸案子破了。 除了事先參與查找證據(jù)的幾個知情人外,大家一時間都怔住了,“就這樣簡單?” 因為三哥一直參與案子,枇杷卻知道他前些時候每天都極忙碌的,又在家里幾次三番地說過王大人六十多歲了,卻與年青人一樣不辭辛苦地查找證據(jù)等事。 雖然三哥沒有透露過案情,但是想來到崖下找到佛珠,設(shè)置人監(jiān)視胡大這些事情都是極瑣碎極費工夫的,王大人一審就破了案,表面簡單,其實背后付出的辛苦并不少。 就像自己的功夫在少年營獨占鰲頭,好像因為有玉家祖?zhèn)鞯墓Ψ颍鋵嶈凌俗约盒睦锴宄鎮(zhèn)鞯墓Ψ蛞惨炭嗑毩?xí)才能行,就是在京城,在武學(xué)上她也從沒放松過一點,因為要想保住自己的功夫勝過別人,就要比別人用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練習(xí)。 枇杷又想到了那天王淳來問自己為什么在樹上,然后就推斷出自己的一些秘密,他應(yīng)該是就是從王大人身上學(xué)來的這些本事吧,從小小的蛛絲馬跡開始,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地得出準(zhǔn)確的答案。 看起來輕松簡單,但需要經(jīng)驗、耐心和推理,枇杷自問做不到,否則她也不會留下那么多的漏洞被王淳發(fā)現(xiàn)。 那個人,枇杷又將目光落到了王淳身上,見他正認(rèn)真地坐在案前記錄,看起來還挺順眼,公平地說,應(yīng)該是相當(dāng)順眼,挺撥的后背,沉靜的面容,優(yōu)雅的執(zhí)筆姿勢……自己怎么看住了?枇杷醒悟過來趕緊扭過了頭看向大堂。 雖然找到了兇手,王大人卻并沒有立即宣判如何處置,而是依舊平靜地問:“胡大,你成親這么多年,夫妻間亦無許多爭執(zhí),且妻子才有身孕,你為了一串佛珠殺了她時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那時真是被那個蠢女人氣得快瘋了,”胡大已經(jīng)不再哭求,轉(zhuǎn)而帶了不平道:“僧人根本不知道佛珠的價值,也不識得寶物,輕易就給了張氏,只要張氏說不小心丟了,我將佛珠悄悄賣掉,我哪里會殺她?可她就是不肯,先是半夜里要偷偷送回,就是死前也硬是從我手上把那串佛珠扯了下去!” 聽審的眾人馬上起了一片噓聲,知人知面不知心,自案發(fā)后,一直沒有人懷疑到看起來老實憨厚的胡大,反覺得他也是受害者之一,結(jié)果最終兇手竟然是他! 大約實情已經(jīng)完全揭穿了,胡大也不再掩飾,就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王大人繼續(xù)問道:“所以你回到宮山后最急著要做的事就是找回佛珠?甚至不顧那里就是你殺死張氏之地?” “是,只有找回佛珠,我才不至于白白殺了張氏。”胡大坦白道:“既然我已經(jīng)殺了她,就只能繼續(xù)下去,等案子結(jié)了將佛珠賣掉,搬到別處重新開始生活?!?/br> “你就沒有想到案子會破嗎?” “沒有,沒想到,我那時想的都是佛珠?!?/br> 王大人又問:“殺了張氏的過程我們已經(jīng)清楚了,但你是怎么讓西殿僧人看到了山怪奔出山寺的呢?” 這正是本案中最令人迷惑之處,枇杷與大家都認(rèn)真聽著,可是胡大卻不肯說,只道:“如果大人能夠赦免我無罪,我就會將秘密說出來,否則,永遠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我的辦法!” 按律夫殺妻罪減一等,可是胡大圖財殺妻,且妻子又懷有身孕,自然不在減等之列,等待他的一定是處斬。 但是京兆府不同別處還在于,權(quán)限亦高于各地方,不受各地案件要逐級上報的約束,凡經(jīng)證實證據(jù)確鑿的案件的案犯是可以當(dāng)堂判處刑罰,有生殺予奪的大權(quán),所以胡大才提出這樣的要求。 枇杷現(xiàn)在再去看胡大,哪里還有最初時老實的模樣?他臉上現(xiàn)出了兇惡和狡詐,雖然跪在地上,但卻斜著眼睛向上瞟,似乎拿定了王大人會同意。 畢竟這樁驚動朝野的案子,說穿了最令人關(guān)切的就是其間不稽之處,西殿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