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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無心之失?”九娘深深看著蘇瞻,早已陌路,可他竟會在親和情上優(yōu)柔寡斷至此,真是匪夷所思。。 蘇瞻被九娘戳中心底最痛之事,眼角泛紅,厲喝道:“孟妧!于公,你乃區(qū)區(qū)七品女史,擅代燕王行監(jiān)國攝政之事,因有殿下手書,我等言聽計從,不惜捏造天災(zāi)勞師動眾。你難道不知道洛陽所指的妖孽迷惑兩宮指的是誰?于私,你母親也要尊稱我一聲表哥,你目無尊長,一派胡言,行不孝不義不仁事,若殿下尚在,又豈能容你如此胡來?” 張子厚勃然大怒,上前兩步,不等殿內(nèi)人反應(yīng)過來,已一拳打在了蘇瞻的嘴角:“你罵誰是妖孽?你知不知道她是誰!” 向太后和趙梣霍地都站起了身,可見到張子厚已被九娘拉住,便又猶豫著慢慢坐了回去。向太后定下神來,低聲問道“蘇卿,可要宣醫(yī)官來?”她想到以往楊相公變法前與百官辯論,辯了三個月無人可敵,有那說不過他的御史挽著袖子要沖上去打他,還有陳青也在垂拱殿外打過那背后議論陳素的輕佻官員,可這當(dāng)朝首相在自己面前被打,她真不知道該如何圓場,側(cè)目見趙梣這孩子臉上竟隱隱有高興之色,只能在心里暗嘆幾聲。 九娘拉住張子厚,靜靜地看著蘇瞻唇角溢出的血絲,心如止水:“我是誰又有什么要緊。但九娘我瞎了眼識人不明倒不假。這事是錯了,錯得厲害。我有錯就認(rèn),沒犯過的錯卻不能擔(dān)當(dāng),不孝不義不仁的罪名我當(dāng)不起,還給蘇相?!?/br> 蘇瞻穩(wěn)了穩(wěn)心神,不再和九娘這個小女子計較,輕蔑地斜睨了張子厚一眼:“多年前在碼頭,我打了你一拳,你竟記恨至今。子厚你這行事極端不擇手段的小人行徑,還真如她所言。” 他轉(zhuǎn)向御座之上,恢復(fù)了挺拔如松的身形,溫文爾雅地對向太后行禮道:“臣無妨,謝娘娘關(guān)心。請陛下和娘娘勿憂心,即便洛陽叛軍攻城,京師防備森嚴(yán),有近十萬人馬守城,無需杞人憂天。汴京擊退叛黨,進(jìn)可收復(fù)西京,即便守城不利,亦可退守南京應(yīng)天府?!?/br> 張子厚一怔,扭頭看向九娘,忽地哈哈大笑起來:“娘娘,陛下,臣御前失儀,自請罰俸。臣雖只值百兩銀子,也愿誓死捍衛(wèi)京城,等燕王殿下歸來率軍平亂,等西軍擊敗西夏,等陳太初平定淮南路,但棄京師退守應(yīng)天府的主意,臭不可聞!” 殿外的內(nèi)侍女史侍衛(wèi)們,耳聞殿內(nèi)鬧哄哄,依然目不斜視,不多時,閣門使匆匆出來,去宣召其他幾位相公及各部文武官員了。 兩個時辰后,樞密院和兵部以及禁軍將領(lǐng)們匆匆領(lǐng)命而出。陛下明日一早朝會后要登上宣德樓以正視聽,朝廷內(nèi)外有條不紊地忙了起來。 第300章 第三百章 文德殿早朝后, 官家趙梣將在文武百官的簇?fù)硐? 登肩輿前往宣德樓。 自洛陽也出了一個皇帝, 大趙百多年來頭一回出現(xiàn)一國二帝。京師百姓激憤者有, 觀望者也有, 那年邁的大多更相信太皇太后, 得了官家駕臨宣德樓消息的, 一早便都往御街而去。 入了朱雀門, 經(jīng)過州橋時, 不少人停下腳步駐足不前,那州橋下西邊關(guān)了三個月門的鹿家包子鋪,今日竟重新開了張, 門口已排了長長的隊伍, 遠(yuǎn)遠(yuǎn)便聞到那熟悉的鱔魚包子的香味。店鋪二樓上高懸的“鹿家包子”嶄新掛旗在初升朝陽下鮮艷奪目。 眼尖的人喊了起來:“看,大門牌匾換了字。 “忠勇信義——”應(yīng)聲者眾多。 “似乎是燕王殿下的字啊?!庇惺孔尤滩蛔⊙鲱^默默描摹那筆筆見鋒的字來。 許多人不由得想起民亂那日暴雨之中被砸的鹿家包子鋪,被打的鹿家掌柜和娘子,雨水沖走的鮮血,響過風(fēng)雨聲的咒罵。有人面露慚色低頭疾步而過, 更多的人默默在那長龍后排起了隊。 將近午時,宣德樓上響起鞭聲, 大樂正示意, 城樓下的樂官奏起, 鼓聲如雷,舞人依樂而行,持干荷戈作猛賁狀, 舞姿三變后,鼓盡而止,方退至宣德門前。 皇帝鑾駕已出現(xiàn)在城樓之上。宣德門前廣場上逾萬百姓遙遙見到幼帝身著大朝會才會穿的袞冕,十二串冕旒遮住了官家的面容,二尺二寸的天子之笏舉至下頜。身側(cè)是身著皇太后冠服的向太后,還有蘇瞻為首的二府諸位相公以及文武百官齊聚城樓之上,聲勢浩大。 城樓上年幼的皇帝高高舉起了手中玉笏,百官萬民俱屏息以待。烈日極耀眼,連風(fēng)都停住了一般。 司贊高聲唱畢,城樓上下以及廣場上眾人異口同聲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 “洛陽趙棣叛國自立,吾當(dāng)與萬民堅守汴京,討伐反賊!”趙梣被方紹樸扎了整整半個時辰的銀針,他極力穩(wěn)定著自己的聲音,雖不算特別響亮,然而終于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卣f出完整的一句話來。宣德樓上下一片寂靜,不少擠在廣場最前頭的百姓聽得清清楚楚。 “堅守汴京,討伐反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張子厚、孟在、鄧宛等主戰(zhàn)派當(dāng)先跪倒在地,高聲呼喝。早已得到叮囑的禁軍齊聲呼應(yīng),響徹云霄。文武百官見蘇瞻及諸位相公也跪地高呼,立刻跟隨響應(yīng)。 廣場上即刻爆出雷鳴般的歡呼。 皇帝不曾遇害,蘇相不曾求援,二府和百官都擁護(hù)這位年幼的官家。洛陽是造反的偽帝,官家將和萬民同守京師,并討伐反賊。 趙梣輕輕呼出一口氣,怕自己戴著的冕旒晃動,眼神不禁瞟向站在張子厚身后一聲大理寺胥吏官服的九娘。她正微笑著看著自己,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還在說那慈寧殿里的幾句話:陛下做得到,做得好,做得對。一種極其自豪的感覺油然而生。 *** 雖然宣德樓上幼帝亮相并激勵了京師百姓,然而河?xùn)|路河北路叛軍高歌猛進(jìn),兩日后已攻至鞏義。鞏義守陵軍士不戰(zhàn)而降,親自督戰(zhàn)的趙棣隨即行大祭禮,正式宣告登基,算是彌補(bǔ)了不能告太廟行登基大典的遺憾。 各地傳言紛紛,也有說幼帝乃是叛黨替身,京中叛黨抓住了百官家眷為人質(zhì),才有登宣德樓一事??傊谴蠼媳?,遠(yuǎn)的還渾然不知消息,近的已完全搞不清孰是孰非,分不出誰才是叛黨,提及叛黨不免問一句:“京師的還是洛陽的?” 隨之在洛陽的太皇太后又下一道懿旨:“孟氏子能執(zhí)婦禮,宜正位中宮?!毙t洛陽朝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