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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最后這杯卻不能少。多謝了?!?/br> 九娘起身舉杯道:“高大哥請——” 趙栩見九娘已喝了好幾盅,玉面飛霞,眼睛越喝越亮,也不忍令她掃興,暗中讓惜蘭將九娘面前的換成了果酒,自己也和盧君義孟建兩人喝了幾盅。這一路以來,奔波不說,人人都繃著一根弦不敢放松,如今大名府這根毒刺已拔,連章叔夜都忍不住換了大碗痛痛快快地喝了許多。 直到月上樹梢時(shí),眾人方盡興而散。 九娘吩咐惜蘭,將白天在成衣鋪?zhàn)永镔I的兩件外衫和兩雙靴子取了出來,送給高似。高似捧著包袱一呆,想起十多年前在百家巷蘇家,王玞也總派人將府中的幕僚、護(hù)衛(wèi)、先生的一應(yīng)物事打點(diǎn)得十分妥帖,他的四季衣物從不需自己cao心。 九娘微微福了一福:“還請高大哥好生養(yǎng)傷,多多歇息。多謝你這一路能幫了六哥這許多。來日方長,高大哥也要顧著自己一些。” 高似嘴唇翕了翕,手上用力捏緊了包袱,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明白,你放心。”便轉(zhuǎn)身而去。 九娘看著他身影轉(zhuǎn)過垂花門,轉(zhuǎn)過頭來,卻見廊下趙栩正靜靜看著自己,身后的惜蘭不知所蹤。這小院子里,只剩下他們兩個,空中一輪彎月清凝溫柔。 九娘走到趙栩身前,輕輕蹲下身:“六哥可怪我?” 趙栩伸手替她攏了攏有些松散的鬢角:“你替我收服了他,他辦事如此出力,我為何要怪你?” 月色朦朧,九娘凝視著趙栩深不見底的眼眸,輕聲問道:“你在想什么,同阿妧說說可好?” 趙栩靜默了片刻,目光越過九娘,看向空中那彎月,又隔了半晌,才苦笑道:“阿妧你知道的,我也知道。我只是當(dāng)做不知道而已?!?/br> 九娘一震,心中涌上萬般疼惜和愛憐,伸手握住趙栩的手:“你娘——”可如果高似真的是在寒食節(jié)后入宮對她做了什么,陳素又怎會一無所知? 趙栩的手冰冷,卻有汗。 “娘決定出家修道前,都同我說了?!壁w栩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比我難受得多,她明明什么也沒有做錯過,她什么都不知道,可她沒法子,她睡不著,吃不下,惴惴不安,惶恐萬分,只有去瑤華宮她才覺得能安寧一些——” 九娘輕輕掩住了趙栩的嘴,搖了搖頭。俱往矣,莫再提,也無人會再提起。 趙栩輕輕握住她的手,將眉眼埋入她掌心。他究竟是誰,似乎已無解,他能不管不顧勇往直前,在此時(shí)此刻,卻不免有一時(shí)彷徨失措,還有那悲傷憤怒無奈交融在心底。 “阿妧——你可在意?”趙栩悶聲問道,他并不想問,卻又忍不住。 “我只在意你。”九娘柔聲道:“其他的,我都不管。你只是我孟妧心悅之人。” 趙栩的手握緊了她。 “你就是你自己,你是大趙燕王趙栩,你是大趙軍神陳青的外甥,你是大趙臣民認(rèn)定的明主,你是先帝托付江山社稷重任之人?!本拍锷焓謱⑦@一刻有些脆弱的趙栩摟入懷中:“至要緊的,是我們一定會變成自己想要成為的那個人?!?/br> 她想成為他的基石。 作者有話要說: 注: 秦州是西陲商業(yè)貿(mào)易最繁華的地方,長年都有西夏人羌族人吐蕃人回鶻人居住。 第263章 一痕月色掛簾櫳, 竹影斜斜小院中。 至要緊的, 是我們會變成自己想成為的那個人。 “阿妧?!?/br> 趙栩埋在九娘的肩窩里呢喃了一句, 果酒的香氣混合著九娘身上的淡香, 有點(diǎn)甜有點(diǎn)膩。他的阿妧, 這是他的阿妧。 “我在。”九娘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柔聲道, 不問前塵, 只看前路才對。她自己亦然。 “阿妧, 阿妧。”趙栩的身子慢慢放松了下來,唇齒間輕溢出的呢喃更似嘆息。他蹭了蹭九娘的頸窩,似乎找到了更舒服的角度, 又埋了下去, 不再移動。也許他今日放縱自己喝多了一些,也許他不想隱瞞阿妧任何一點(diǎn)自己的心思,也許他的確需要說與她聽。但折磨著他的那些恐慌懷疑憤怒悲傷,被他牢牢壓制著卻始終未曾消失的這些,此刻都在她溫柔馨香的擁抱中慢慢平息下去, 淡然不見。他究竟是誰,不重要, 他從哪里來, 也不重要。 耳側(cè)有絲絲的癢意, 趙栩貼在耳邊的呢喃輕柔又guntang。九娘身子一僵,雙手停在了趙栩背上,片刻后慢慢將他摟得更緊, 輕嘆道:“我在這里,在。” 她心里有說不出的滿足,若能撫慰到趙栩一分,她就有十分的歡喜。她聽到感覺到趙栩?qū)λ囊蕾嚭托枰贡人蕾囁麜r(shí)更讓她踏實(shí)和歡喜,那種歡喜滿懷激蕩,幾乎要溢出來。 只要你在,我就很歡喜。 九娘輕輕合上眼,和趙栩依靠在一起。 檐隙風(fēng)來,流螢飄墮,苒苒還飛起。九娘半跪著的膝蓋一陣麻麻的痛,可她舍不得挪動。 “腿麻了么?”趙栩抬起頭,不等九娘開口,伸手握住她纖腰,輕輕向上一提,扶她站了起來。 趙栩剛松手,九娘猛地起身,兩條腿針刺一般,身子一歪就往下倒。趙栩輕笑一聲,捉住她的腰,順手撈她入懷。 九娘被他抱著側(cè)坐在他腿上,急得撐著他的肩頭掙扎著要站起來:“你的傷——” “無妨。都怪我沒留意。”趙栩反將她摟得更緊了些。他倒盼著阿妧恃美行兇,何時(shí)能折騰他一番,奈何只是妄想。但溫香軟玉滿懷,他沒喝醉也已經(jīng)醉了七分,心中一蕩再蕩,蕩出千層浪。手中的腰肢極其纖細(xì),卻充滿彈力。趙栩忽地想起她被阮玉郎抓作人質(zhì)倒吊在身后時(shí),配合自己劍招的那一下懸空騰身擰腰。他竟一直忘記夸她,她的細(xì)腰也厲害極了。 九娘再掙了兩下,驀然僵住不敢再動,騰地扭過頭去看向院子,面紅耳赤起來。好好的說說心事,怎么又陷入這等境地…… “乖,別動。”趙栩卻將她又朝自己摟緊了一些,見她雖然別扭得很卻不再害怕得發(fā)抖也不大力掙扎,心跳得更快了些,垂首看著眼前她輪廓秀麗勻稱的耳廓,立刻貼了上去,略有些苦惱地低聲央求起來:“好阿妧,君子還是小人,你選哪個?” 九娘耳中盡是他的氣息,趕緊別過頭躲開,那溫?zé)釟庀s撲在頸后,身上立刻起了雞皮疙瘩。她羞窘難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