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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都似乎發(fā)泄出了胸中的郁塞痛楚委屈無奈和憤怒。 他踏上臺階,返身下望,又一步步走下臺階,到了一顆槐樹下,負(fù)手望著一片片翠綠的葉子,從樹下往天空望去,每一片葉子的脈絡(luò)有些透明。趙栩記得,若等日光大放,那片片綠葉就會透明得如同水色極佳的翡翠,鮮艷欲滴。 脈絡(luò)清晰,未必只能從葉子正面去看! 趙栩在樹下平靜下來,開始反復(fù)盤算著時間、各路人馬、交錯紛雜的信息,越是緊急關(guān)頭,越是要冷靜。阮玉郎終于圖窮匕見了,之前自己也因為趙檀趙瓔珞留意過田洗去秦州做監(jiān)軍的事,卻未想過這竟然也被阮玉郎利用做了一步棋,的確可謂絕殺。田洗獨歸,自然會攀誣陳元初失守之責(zé)。而西軍送回來的秦州失守軍報,昨日被張子厚扣下,現(xiàn)在反而不妥。趙栩大步出了垂拱殿門,低聲吩咐了屬下幾句。 眼見天色大亮,一刻鐘不到,垂拱殿廣場上的石位旁邊,已按品級分文武站滿了官員,見趙栩獨自在前殿臺階上站著,都有些意外。 前幾日大多數(shù)在京官員都聽說了官家身體不適,卻不見禮儀院宣布放朝,加上關(guān)于燕王會即位的消息已經(jīng)傳得板上釘釘了。眾官員紛紛恭敬地遙遙拱手行禮問安。 趙栩大步進了垂拱殿前殿。見親王、宰臣、樞密使及以下要員,都已經(jīng)按班分列。御座和后邊垂簾聽政處卻依然空蕩蕩的。他不往定王身邊的空位去,卻直奔宰執(zhí)一處。 “呂相公,秦州被圍,你舉薦的監(jiān)軍駙馬都尉田洗,為何臨陣脫逃,獨自悄悄逃回了京城?兵部和樞密難道毫無所知?!”趙栩走到呂相面前,神情凝重地朗聲問道。 一語驚起萬重浪,滿殿一靜后,登時嘩然。蘇瞻吃了一驚,下意識看了張子厚一眼。張子厚眼中卻也露出一絲訝意。 呂相被趙栩這么冷不防地發(fā)難,吃了一驚,他全然不知此事,頓時急了起來:“殿下!這是哪里來的消息?京中兩天沒收到西軍信報了,田洗什么時候回來的,臣一無所知!” 樞密使朱相公站了出來:“諸位!田洗確實昨夜回京,到了我府上尋求庇護,但卻非臨陣脫逃,而是他身懷極重要的機密軍情。人我已經(jīng)帶來了,朱某正待面奏官家和太后、太皇太后!” 蘇瞻皺起眉頭,和陳青對視了一眼。 張子厚暗自思忖,怪不得方才被燕王屬下半路攔住他,要立刻將截下來的西軍加急軍報送到樞密院去。更多虧了他的人和陳青的人扮成一救一搶,理應(yīng)毫無破綻。 想到這個田洗突然冒出來,只怕和阮玉郎脫不了干系。田洗,高似,阮玉郎,秦州?張子厚的眼皮禁不住又跳了起來。他看向斜對面的定王和吳王,定王還是一副站著睡覺的模樣,吳王卻垂首看著地面,他心里立刻下了另一個決斷。 作者有話要說: 注: 本章涉及皇城宮殿職能和皇帝日常工作,資料來自于周佳所著。 皇帝真的是很苦逼的工作。北宋初期,日朝。到了仁宗,開始有雙日朝。只有徽宗最任性。但比起明代的萬歷嘉靖都是小case。 北宋皇帝的日程表是這樣的:六點到垂拱殿視朝,八點到后殿理政批閱奏章,皇權(quán)和二府是相互制約的,皇帝奏章在宋朝特別多。下午呢經(jīng)筵,晚上還要召對。像太-祖那樣興致一來去趙普家吃個燒烤的事,幾乎沒有。太宗呢,也有出宮視察的記錄,幾條?九條!呵呵。而且他一直很勤奮(天分不如他哥哥啊),夜間召對一直堅持到了去世那天哦?。?! 第195章 這時御史臺的御史中丞鄧宛站了出來:“朱相此話大不妥!田洗既為監(jiān)軍, 何能離開戰(zhàn)場獨歸?何為尋求庇護?朱相昨夜就應(yīng)該將此人移交刑部或大理寺才對!” 朱相和鄧宛一向互相看不順眼, 聞言只冷笑道:“茲事體大, 鄧中丞稍晚若還覺得不妥, 盡管彈劾朱某就是?!?/br> 趙栩神色黯然, 嘆息道:“三公主連夜進宮, 為田駙馬哀求太皇太后的恩典。本王擔(dān)心有人臨陣脫逃, 為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萬一推卸責(zé)任, 甚至反咬前線浴血奮戰(zhàn)的將士一口, 豈不叫天下將士寒心?” 鄧宛點頭道:“殿下所言甚是!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先例,我等還需警惕才是!” 朱相被趙栩先發(fā)制人,一肚子面奏的話窩在肚子里成了廢話, 說什么都好像正應(yīng)了燕王擔(dān)心的事。他深深吸了口氣, 轉(zhuǎn)過眼看向御座,不說話了。 又等了兩刻鐘,才聽見有司高唱:“太皇太后駕到——!” 眾人按班跪倒在地。趙栩聽著向太后竟然連大起居都沒來,幾乎要按捺不住想沖回福寧殿去。 在福寧殿白等了一場的太皇太后,看見趙栩竟然已列班在殿上, 冷哼了一聲,緩步入座。 朱相一抬手中玉笏, 就要面奏, 卻被人搶了個先。 張子厚上前兩步朗聲道:“臣大理寺少卿張子厚, 有本要奏!十萬火急!” 朱相一愣。太皇太后也一愣,卻不能不讓張子厚說話。 “先前京中急腳遞一行一百余人,奉二府令往秦州索取機密文書, 取得文書后,就遇到西夏圍城。他們由陳元初將軍護送殺出西夏大軍,卻在離鳳州驛站六十里處遭遇埋伏,只有大理寺的兩個好手得以逃脫?!睆堊雍癯谅暤溃骸奥穹呓詾楦呤?,搶奪文書殺人滅口!幸存的兩人一路仍遭追殺,昨日才輾轉(zhuǎn)回京!” 田洗歸來后,又爆出來這么個震天動地的消息!刑部兵部禮部的郎中們都面色大變。這一行人里有他們各部的精銳好手,竟然全軍覆沒,又和秦州有關(guān)! 太皇太后想到趙瓔珞說的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頭,卻聽張子厚又開了口。 “得到此信,昨夜大理寺法司胥佐們趕往秦鳳路查探此案時,于東京一百二十里外,路遇賊人截殺西軍急腳遞,遂出手援助,受傷軍士已留在附近驛站,胥佐代軍士帶回來西軍密報軍情五份!臣上朝前剛剛派人送往樞密院?!睆堊雍窨聪蛑煜啵骸案覇栔煜喙扇ミ^樞密院?” 朱相昨夜問了田洗大半夜話,三更天才合了合眼,四更就開始洗漱準(zhǔn)備上朝,這大起居的日子,誰會先去衙門里?他悶聲道:“還未曾去過。” 蘇瞻沉聲道:“張理少所言的第一樁事非同小可,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