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65
比娘親對你更好的人了。我娘是為了我才對你爹爹那么好的。她說過,大郎是個溫柔又心善的人,只要你對他好,他就也會對你好。我娘從來沒想過要爭什么,可是沒有人信她。就連趙玨也以為她心狠手辣,他最不懂娘親。我娘親她才是最溫柔又心善的人啊?!?/br> 趙瑜喟嘆道:“娘親,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我和娘一樣,曾經(jīng)也只是想活下去而已?!?/br> “住口——!住口?。 备咛蠼褚诡^一次露出了驚惶的神色,即使官家讓她去西京,她也沒有這么驚慌失措:“住口!” 殿上的人只覺得太后是怕被崇王又說出她苛待郭太妃母子的丑事,連蘇瞻都垂眸不語。 趙瑜笑著看向高太后:“娘娘,您不知道吧,我親眼看見您那溫柔又心善的大郎,在福寧殿□□了我的生母郭太妃!您不記得了?您為了遮掩此事要絞殺她,是我的好大哥不惜自盡才逼得您饒她一命。您不記得了?您將我生母逼去瑤華宮出家,將我送去契丹做人質(zhì),還要人將我扔在雪地中要凍死我,您不記得了?” 晴天霹靂,滿座皆驚。 趙瑜口中說著世間至齷齪不堪的丑事,可面上依然是疏闊如秋水長天,還帶著一絲灑脫的笑意。這樣的笑意,才能掩飾住他心底多么恨多么痛多么怕。這樣的笑意,才能幫他活下去。 蘇瞻長嘆一聲,和張子厚對視了一眼又各自轉(zhuǎn)開了眼。 趙栩拼命壓抑著自己要一掌擊斃趙瑜的惡念。一時不慎,追悔莫及! 他和定王所知道的過往,竟然缺了最要緊的環(huán)節(jié),他們只知道是郭氏有心勾引官家,只知道官家也情不自禁心儀郭氏,才激怒太后,導(dǎo)致她被逼出家瑤華宮。若能早知道這樣的隱情,他怎么也不會認為趙瑜能放下。若是自己的娘親——趙栩想都不敢想!怪不得他知道哪幾句話最容易令官家心軟! 諸位相公們各自環(huán)顧殿內(nèi),無人出聲,他們看著一貫公正嚴(yán)明母儀天下的太后似乎快支撐不住了,瑟瑟發(fā)抖。定王閉著眼似乎就能充耳不聞。吳王趙棣目瞪口呆。燕王看起來要殺人。這是陛下的家事,宗室的事。他們做臣工的,不好說,沒法說,而且聽完這些,還能怎么說?!陛下已駕崩,崇王已認罪。他們無人可勸諫,毒殺案也無需再查。 趙瑜嘆了口氣:“對了,娘娘,您何時放過我們母子了?我十歲時,被那幾個狗賊帶到上京郊外的山上,那雪真大啊,他們把扔我在雪地里,自行走了。那雪,一腳踩下去,沒過膝蓋。后來我根本沒力氣拔出自己的腿,只能站在那里,等著被活活凍死。是我大哥趙玨找到了我。他帶著我,找到那幾個人。他的幾個書僮一眨眼就殺了他們?!?/br> 他盯著顫抖不已的高太后:“他們的樸刀,鋒利得很,先砍腿,再砍手,最后是頭。跟切菜一樣,整整齊齊。我看著他們幾個的血嘩地噴出來?!彼D(zhuǎn)向蘇瞻:“那血濺在厚雪之上,瞬間被吸干。可被砍斷的殘肢,會一直流血,我看著那畜生們的血滿滿匯聚在一起,滲入雪地里,慢慢滲開來。蘇相博覽群書,竟會相信合血法?” 趙瑜笑起來:“看,為了我娘,大哥待我再好,我還是只能殺了他。我想讓娘娘您也試試生離死別,眼看著大哥把江山交給六郎。您最厭惡六郎母子了,您看看,六郎是不是外形□□都極似我娘?您會不會氣得吃不下睡不著又無可奈何?我想想就覺得高興啊。唉,真是可惜啊。這么痛快的事眼看又不成了?!?/br> 蘇瞻吸了口氣:“吳王殿下,快些扶住娘娘吧。崇王,為何你聽了吳王殿下和張理少所說燕王身世一事,又改了注意?” 趙瑜的笑容淡了下去,看著蘇瞻:“聽說高似原來是跟隨蘇相的?” “不錯。”蘇瞻淡然道。 趙瑜憐憫地看向趙栩:“我雖然恨大哥恨娘娘,可我畢竟姓趙,是成宗之子,趙家宗室,家丑和家仇,都是趙家的事??善珷可娴礁咚?,就不行!”他一字一字地道:“因為高似不姓高,姓耶律,名似。他是契丹權(quán)相耶律興的孫兒!” “你——你說什么?!”蘇瞻一直鎮(zhèn)靜的聲音帶了顫意,急急追問道。 趙栩深深吸了口氣,趙瑜你說什么??!高似是耶律似?!契丹人? 趙瑜娓娓道來:“當(dāng)年蔡佑將耶律興一家七十多人捉拿送回契丹,耶律似的生母因是被俘的女真族貴女,他在耶律家一直被當(dāng)成半個奴仆,才成了唯一的漏網(wǎng)之魚?!?/br> 蘇瞻腦中轟然一聲,臉上guntang起來。他不看四周,也覺得周圍的人都看向了自己。雖然契丹和大趙是同盟兄弟之國,可他竟然絲毫不知道高似的底細,還想方設(shè)法把他從浮玉殿案里撈了出來。一旦被彈劾,他也只有引咎辭官一條路。 高似在浮玉殿殺死的帶御器械也是契丹人,是契丹歸明人,難道是因為他的真實身份被窺破了?高似引薦女真部,幫女真攻打契丹渤海部,是不是為了報家仇?崇王又怎么會知道得這么多?難道高似那次北上后回了契丹?蘇瞻腦中走馬燈一樣轉(zhuǎn)過千萬個念頭,背后也似有萬千根芒刺不停地扎著。隱隱約約,一個更可怕的念頭浮了上來,他不敢再想下去。 趙棣喊道:“娘娘!趙栩可能是契丹人的血脈!怎么可以繼承我大趙的帝位——”沒說完就趕緊躲到高太后的另一側(cè),膽怯地看向一臉寒霜的陳青。 定王喝道:“胡說八道!無憑無據(jù)豈構(gòu)陷宮妃和皇子!” 樞密院朱使相皺眉問道:“張理少斷案無數(shù),大理寺可用過絕非骨rou之親的兩個人試試合血法?” 張子厚陰沉地瞇起雙眼:“未曾?!?/br> 趙棣振奮起來,如果任何人的血滴入水中都能溶在一起,也就是說合血法不能證明趙栩是爹爹的親生兒子。有什么蠢蠢欲動起來,他呼吸漸粗,緊張地看向高太后。 高太后聲音微微顫抖:“趙瑜既已供認毒殺陛下,先將他拿下!六郎的事,皇叔!諸位相公,一定要驗個清楚明白!” 定王皺起眉頭。 “六郎,是我對不住你。我原是盼著你快些即位,再去陪我娘——” 趙瑜忽地嗆咳了兩下,抬手用紈扇遮住了自己的面容。 趙栩忽地沖上一步,一把奪下他手中的紈扇:“你——!”他舉起手掌,想要擊下。 趙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