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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被封為美人。越國公主身份尊貴,封為夫人難道還委屈了你?還有,為何不愿娶孟氏為妻?要知道娘娘可是好些年前就在考量汴京的名門閨秀了。我大趙的太子妃,豈能光看臉?你這個(gè)毛病要改改。” 官家瞪了趙栩一眼,嘆了口氣:“以才侍君者久,孟氏出身名門,有才有德,難得還有忠君直諫之心。遇到今日張氏這樣的突變,年紀(jì)雖小,應(yīng)對(duì)也很得體,頗有大將之風(fēng)。娘娘在選妃一事上,從來沒看走過眼!”娘娘今日這么爽快地同意了立儲(chǔ)一事,恐怕也因張氏一事對(duì)五郎大失所望,不然不會(huì)賜給張氏那柄如意了。 趙栩嘆了口氣,拱手道:“爹爹,臣不娶越國公主,苦衷是因?yàn)榈??!?/br> 官家一怔,失笑道:“你個(gè)混賬,在外頭跪了半天胡謅出這個(gè)了?你哪只眼睛看出爹爹看上越國公主了?” “爹爹,越國公主千里迢迢來汴京,臣以為都是為了三叔。三叔在上京時(shí)和公主亦師亦友,被公主引薦后,因精通詩書棋畫,深得壽昌帝贊賞,那十年才得以安然在上京度過。公主有情有義,至今云英未嫁。三叔想來也感懷公主情義,只是因?yàn)橥燃埠蜕矸莶豢仙约愚o色。”趙栩帶著一絲憾意和哀傷說道:“爹爹,以往三叔身為質(zhì)子,孤苦一人,那些官員妄自猜度,欺上瞞下,連這樣的腿疾,汴京竟無一人知曉。他牽掛故國,又身有腿疾,怎會(huì)念及兒女情長?如今他是我大趙堂堂親王,若和公主結(jié)成眷屬,既能圓兩國和親之國事,更能讓兩位多情人此生無憾,豈不兩全其美?試問臣又怎能橫刀奪愛?此乃臣違逆爹爹的苦衷之一!” 官家既驚又喜,站了起來:“六郎你怎么不早說?!快讓人宣你三叔進(jìn)宮!” 趙栩拱手道:“臣也是在延福殿和公主懇談后才知道的。奈何三叔依然顧念腿疾,更怕惹來娘娘心中不快,還不肯承認(rèn)對(duì)公主有意?!?/br> 官家來回走了兩步:“過些天,娘娘要你陪公主去靜華寺后山賞花,此事甚好。六郎把你三叔也帶上。想法子讓公主說服你三叔,宮里說話的確不方便。只是公主是契丹人,恐怕做不得崇王妃。” 趙栩垂眸道:“臣當(dāng)盡力而為。” 官家心中高興,如果子平能和越國公主情投意合共度余生,她在天之靈應(yīng)該會(huì)稍微原諒他沒有照顧好子平的罪過吧。 “越國公主一事罷了,那孟氏你又有什么苦衷?”官家斜睨了趙栩一眼。 趙栩皎若明月的面容露出一絲笑意,聲音也溫柔起來:“臣另有心儀之人,臣已許她今生,生死不棄。三年前,臣求過爹爹旨意,欲以燕王妃虛位以待。孟氏雖嫻淑,臣卻不能言而無信,辜負(fù)于她?!?/br> 官家皺起眉頭:“那個(gè)女子,原來你還沒忘記?” 趙栩苦笑道:“非臣不為也,實(shí)不能也?!?/br> 非不為也,實(shí)不能也。官家輕嘆了口氣:“是哪家的閨秀?你說來聽聽,若是娘娘和圣人也覺得好,也不見得非要娶孟氏不可。” 趙栩的苦笑更甚:“臣鐘情的,是孟氏的堂妹孟九娘,已和陳太初議親。爹爹,若臣娶了孟氏,豈不終身困苦不堪?臣不愿,臣不能。臣之苦衷,舉世難容。”三言兩語,道不盡的無奈感傷。無雙面容,說不出的失落無助。 官家一怔,轉(zhuǎn)念明白過來,只覺得匪夷所思,低喝了一聲:“你!簡直荒唐之至!”那個(gè)孟氏九娘,有妲己褒姒之貌,口齒伶俐善詭辯,和陳太初看起來兩情相悅。敢情自己的六郎,不久后的大趙皇太子,未來的大趙帝王,竟然是一廂情愿單相思?三年前就心心念念為她請旨,現(xiàn)在為她抗旨,可她竟然若無其事地要嫁去陳家?! 官家心中不禁惱怒起來,卻又有些心疼趙栩,還有些莫名地怨恨陳青。 趙栩嘆了口氣,跌坐在御座前的臺(tái)階上,如稚兒一般無助地仰面看著官家,:“爹爹,請勿怪罪她,是六郎自尋煩惱。明知她將為人妻,明知兒女之情在男兒一生中不過是無足輕重,明知她和六郎有天淵之別,可是六郎舍不得忘不掉——” 官家如遭雷擊,竟有些渾渾噩噩起來。 是六郎在說,還是他趙璟在說? 娘娘!請勿怪罪她!是大郎的錯(cuò),明知她是太妃是庶母,明知男兒一生不可耽于私情,是大郎舍不得忘不掉忍不??!不怪她! 趙栩一把扶住官家:“爹爹!爹爹?” 官家在御座上落了座,口干舌燥,驀地抬頭,眼神尖銳犀利:“糊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既心悅她,是她三生有幸!憑她是誰,也只能是六郎你的人!” 趙栩凝視著神色變幻莫測身子還在微微顫抖的官家,輕聲道:“爹爹,她若心甘情愿,六郎甘之如飴。她若不情不愿,強(qiáng)迫于她,六郎怕?lián)藠Z人妻子之名,傷了和太初的兄弟之情,更怕她性烈如火,反誤了她性命。若她真的出嫁了,臣自當(dāng)斬?cái)嗲榻z,請娘娘和圣人為臣另選賢妻。六郎此刻抗旨,是因?yàn)椴桓市?,六郎想再問她一問?!彼曇粼絹碓捷p,眼神卻越來越專注。 官家細(xì)細(xì)看著趙栩,默默點(diǎn)了點(diǎn)頭,問她一問,不甘心? “六郎?!?/br> 趙栩半蹲下來,輕聲應(yīng)道:“爹爹?” 官家伸出手,在趙栩鬢邊虛虛理了兩下,這張臉,這雙眼,這般多情,溫柔慈悲。 “孟氏一事,爹爹先依了你就是。你心里有事有委屈,早些好好地說出來,何至于被罰跪?”官家嘆氣道:“你要知道,娘娘也是為了你好。你性子高傲,不喜文官們的長篇大論和黨派之爭。然而為君者,制衡也。大趙皇室,歷來與士大夫共制天下。天下間,有才有德的人太少,不少士大夫自詡君子,捧著儒家倫理道德,求千秋功名,也求光宗耀祖,又有幾個(gè)不想升官發(fā)財(cái)?shù)模恳煤眠@樣的人并不難。你若太過固執(zhí),日后和兩府易生嫌隙,難免君臣不和,娘娘是在為大趙選一位堪與前朝長孫皇后媲美的賢德女子啊,孟氏能說出百姓心中土地最重,可見她不是死讀圣賢書,心懷蒼生,方能忠君愛民,以后才敢勸諫夫和君?!?/br> 官家拍了拍趙栩的肩膀:“爹爹只允你任性這一回,日后再來,可饒你不得了?!?/br> 趙栩面上微微動(dòng)容,跪下三拜謝恩。官家見他叩首時(shí),頸后的白羅中單衣領(lǐng)濕漉漉的,不禁搖了搖頭。 *** 趙栩回到會(huì)寧閣書房中,心中毫無欣喜之情。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