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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院子,也有七八間客房。敝寺的齋飯,也算可口。還有那后山的桃花,也比開封城開得晚,若夫人們娘子們來,還能賞上一賞?!?/br> 這法瑞,奔走于汴京的權(quán)貴豪富人家之間,就是圣人也特意召見過她幾次聽她講經(jīng)說禪。靜華寺也是孟家一直供奉的寺廟,呂氏聽著倒頗為意動(dòng),范氏自嫁入孟府還沒出過二門,更是一臉期盼地看向上首的老夫人。 第136章 梁老夫人思忖了片刻, 笑道:“后日就是浴佛節(jié), 這次怕是來不及了, 再往后挪挪倒是使得, 家里頭的人這兩年都沒出過門, 是該出門松散松散。我這孫媳婦最是委屈, 嫁進(jìn)門以來還沒出門玩過一回呢。” 呂氏說:“可不是, 到底還是您老人家體貼小輩。阿嬋姐妹幾個(gè)也一起去才好?!彼表顺淌弦谎?。 程氏心里明白呂氏的意思, 卻沒搭話。她才不擔(dān)心四娘會(huì)去, 靜華寺那地方,去個(gè)兩三天游玩自然誰都有興致,住在那里兩年多, 她要是還想去, 可不出幺蛾子了? 法瑞看了看范氏的肚子,阿彌陀佛了一聲:“老夫人看四月中可使得?再晚,娘子就要生養(yǎng),這生養(yǎng)好沒有一年半載的也出不了門。眼下坐胎若穩(wěn),帶上三郎同來是最好不過的。那后山的桃花也還開得正當(dāng)時(shí)?!?/br> 九娘雖然疑惑法瑞這些話和四娘有無關(guān)系, 但看了四娘一眼,見她對(duì)法瑞露出了一絲厭惡之情, 又見二嫂一臉向往, 想到孟府諸事瞞不過趙栩, 便歇了反對(duì)的念頭。 四娘忽地站起身來,屈膝道:“婆婆。阿嫻在靜華寺住了兩年,那后山的野花其實(shí)并沒什么可賞的。二嫂若是六月就要臨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還是好生在家里歇著穩(wěn)妥。”她言之有理,梁老夫人沉吟著點(diǎn)點(diǎn)頭,把懷里的孟忠厚摟緊了一些。 七娘站了起來,笑道:“四姐,您看膩了野花野草,可我們和二嫂雖然早就出孝期了,也有兩年多沒出過門了。還有我們?nèi)?,連元宵節(jié)都沒出過門,真是可憐!” 孟忠厚一聽見她說“三郎”,就咿咿呀呀起來,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 四娘咬了咬唇,看了法瑞一眼,垂首道:“我也是為二嫂著想?!?/br> 梁老夫人笑道:“好了,你們這些做小姑的cao的什么心,來人,去請(qǐng)大娘子過來商量才是正理?!?/br> 杜氏來了以后,聽了法瑞的言語,看看范氏,心就軟了:“娘,依媳婦看倒也使得,阿范也不是頭胎,這胎的胎相也穩(wěn),來回牛車墊得厚一些,應(yīng)該無妨。再讓二郎宮里早早換個(gè)班,多帶些部曲,去個(gè)兩天就回來。” 程氏笑道:“大嫂想得真周到。不如請(qǐng)上蘇家和陳家兩家親戚,一起去禮佛吃齋,順道賞桃花。這幾年親戚間走動(dòng)也少,阿昕不是常寫信給阿妧嗎?正好阿昉這兩天也回京了,讓孩子們也該見見才是?!?/br> 呂氏也笑著附和,心里卻知道程氏這是在為孟建的官職cao心。如今出了孝期,孟在孟存孟建,都遞了文書,在吏部候缺。孟在和孟存是沒什么可多擔(dān)憂的,孟建在戶部的官職早有人坐了,想要回去卻是極難的。這三年丁憂下來,十個(gè)官員有六個(gè)就此仕途上寸步難進(jìn),要不然也不會(huì)有那許多冒著被流放的危險(xiǎn)不報(bào)丁憂的人了。 梁老夫人聽了程氏這話,才松了口:“阿程說得也是。法瑞師傅且先不急,留住一晚明日送你回寺里。過兩天等各家親戚定下來了,再回帖子告訴你,還麻煩屆時(shí)留上幾個(gè)院子?!?/br> 法瑞笑著應(yīng)了。 眾人待法瑞出去了,又聽老夫人和呂氏商量了一番浴佛節(jié)的事,見孟忠厚哈欠連連,小手直抹眼睛,梁老夫人趕緊讓她們各自告退回房歇息。 *** 四娘重回到聽香閣西暖閣,見房里房外一切照舊,打掃得干干凈凈,邊幾上的汝窯長(zhǎng)頸瓶里還斜斜插了兩枝含苞的榴花。 侍女見她伸手撫上榴花,笑道:“這是郎君特意吩咐奴去擷芳園剪的,說是添些喜氣。” “何喜之有?”四娘淡淡地問,手指一捻,采下一朵花苞來。 侍女一怔,小心翼翼地屈膝道:“恭喜四娘子親事定下來了啊?!?/br> 四娘的貼身女使翠芝一聽四娘的口氣,趕緊讓侍女們都出去:“好了,話這么多作甚,快去把四娘子外間的箱籠收拾好?!?/br> 屋子里靜了下來,翠芝上來扶四娘:“四娘子,凈房里已經(jīng)備好了水,您沐浴了早點(diǎn)歇息吧?!?/br> 四娘兩指搓動(dòng),那花苞揉成了碎泥,落在邊幾上。她看看指間殘余的榴紅,默默放在唇邊抹了抹,轉(zhuǎn)過頭問翠芝:“這樣氣色有沒有好一些?” 翠芝見她雪白瓜子臉上染了這一抹紅,如女鬼般艷麗,不敢多看,垂首點(diǎn)了點(diǎn)頭:“四娘子,奴方才查點(diǎn)過了,胭脂水粉首飾衣裳都按往年慣例新添了,沒有短少。” 四娘笑了笑:“我都快嫁去程家了,她怎么能讓娘家人笑話這些事呢?”她頓了頓,輕聲道:“爹爹可指望著我好好地做程家主母呢?!?/br> *** 木樨院里,程氏在榻上看賬本,聽著孟建說今日在吏部的見聞,冷笑道:“那起子勢(shì)利眼,難道不知道你是宰相的表妹夫?” 孟建嘆了口氣,端起茶盞:“唉,你在后宅,不知道外頭的難處??赡阕约罕砀绲钠猓憧傇撝腊?。三駙馬,曉得不?帽子田家的嫡長(zhǎng)孫,原本掛了個(gè)右班殿直的名頭,上個(gè)月不知道走了呂相還是誰的門路,得了個(gè)監(jiān)汝州稅的好差事。前幾天給表哥直接給抹了。他還上書,說宗室配親于商賈,有失皇家體統(tǒng),這等靠宗室姻親做官的,人數(shù)眾多,無才無能,實(shí)在不利于吏治整頓!” 程氏皺起眉:“難道你大哥二哥他們,也和你一樣這般被輕待?” 孟建臉一紅:“大哥二哥,倒不曾去等消息?!?/br> 程氏重重地放下賬本:“那你作甚要去受那閑氣?家中又不缺你那點(diǎn)子俸祿,還不夠買胭脂水粉的,何必去看人臉色?過些天去靜華寺,我和阿昉提一提,讓他回去問一問表哥,好過咱們開口。你看看,阿昉剛回來,阿昕前些天就送了帖子來,初十請(qǐng)阿妧去莊子上給阿昉接風(fēng)呢。阿妧和阿嬋今日還同我說了,要帶上阿姍一起去?!?/br> 孟建喃喃道:“男子漢大丈夫,總不能就此放棄仕途吧,我也不能在家里做個(gè)閑漢,靠這個(gè)五品爵位,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