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打不中。就她這水準(zhǔn)，還想和三公主帶的宗室勛貴娘子們比賽？真是丟他趙六的臉。虧得她還纏著要自己過兩天陪著她去觀戰(zhàn)兩家女學(xué)的捶丸賽。無聊！

    趙淺予跑到榻邊，桃花眼盈盈一臉哀求：“六哥，你幫我打！”又伸手去搶他的枇杷。

    趙栩?qū)兒玫蔫凌巳剿谥校骸氨?！”捏捏她的臉頰，沒有rou果然不好玩。呀，怎么又想到那誰了！他趕緊順手接過她的杓棒鷹嘴，還是童子規(guī)格呢，太輕了。他幾步走到那發(fā)球的地方，侍女早把瑪瑙小球撿回來放置好了。趙栩看了看那邊的球窩，微微彎下腰，輕巧甩手一揮。

    趙淺予看著那紅色瑪瑙小球倏地離地飛了出去，過了那地毯堆成的坡，忽然一沉，像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拽了下去似的，直直地跌入那個球洞里。她不由地跳了起來：“六哥！六哥你教我這個嘛！”

    趙栩嘴角一勾，讓她過來拿好球棒，悉心指導(dǎo)她揮棒的角度和力度。打了五次后，那球終于飛了出去，卻落在那坡上，滾了下去，偏巧正掉進(jìn)了洞。那邊的侍女示意擊打進(jìn)洞了。趙淺予高興得扔下棒子就抱住趙栩：“我會了我會了！”

    趙栩嫌棄地掰開她，這四妹就是這點不好，看著自己和陳太初就喜歡跟她養(yǎng)的叭兒狗一樣往人身上蹭。

    “每個人一次只能打三棒，你都五棒了，早輸了！笨！”趙栩點點她的額頭。

    外面一個小黃門進(jìn)來復(fù)命：“陳衙內(nèi)說謝謝您送的枇杷，還現(xiàn)吃了三四個，直說好吃。”

    趙栩想了想：“他也有三年沒吃上了。”大名府那個破地方，哪里吃得上這些。

    小黃門笑著說：“衙內(nèi)還說他明日要去孟氏族學(xué)參加入學(xué)試，要帶上幾個枇杷給孟家的小娘子，請您包涵一下，別生氣。”

    趙栩一愣：“他說他要去孟氏族學(xué)附學(xué)？”這是什么事？難道因為蘇昉去附學(xué)，他就也要去附學(xué)？還有什么讓他包涵！他趙六是那么小氣的人嘛！胖冬瓜怎么也算和他們?nèi)值懿⒓缱鲬?zhàn)過的，要不是他不方便自己送，那枇杷總也要分一點給小同袍的。

    趙淺予也好奇地問：“是那個要和蔡氏女學(xué)打捶丸賽的孟氏族學(xué)嗎？”

    小黃門想了想：“汴京城就只有一個孟氏族學(xué)，衙內(nèi)是說去這個學(xué)堂，還說讓您沒事明天陪他去孟氏族學(xué)走一趟，哦，有事也讓您無論如何得去，他請你吃凌娘子家的餛飩。”

    趙淺予拽著趙栩的袖子：“六哥！我也要去！你帶上我嘛！你還像以前那樣扮作小廝，我就扮作書童！我還是元宵節(jié)才出過宮的！寒食節(jié)我都沒出去過，三姐還去了澹臺玩兒呢！六哥你帶上我嘛！”

    趙栩咀嚼了一下陳太初那句多出來的話，轉(zhuǎn)轉(zhuǎn)眼睛：“要不，我們一起去找爹爹說說？”

    外面又回來一個小黃門，稟報說：“枇杷送到孟二郎手里了?！?/br>
    趙栩問：“他說什么了沒有？”

    小黃門想了想：“孟二郎說謝謝您，還說特地交待過了，您那藥，絕對不會給別人用，請您放心?！?/br>
    趙栩又問：“他說枇杷什么了沒？”

    小黃門笑了笑：“哦，說了，孟二郎說就這么半簍子幾十粒枇杷，他家里人太多，實在不夠孝敬的，給別人知道了不太好。就一口氣在小的面前全吃完了。小的從來沒看見誰吃枇杷吃得那么快的——”

    趙栩揮了揮手，讓他出去。氣得不行，連自己和陳太初都想著胖冬瓜，你這親哥，是親哥嗎！這胖冬瓜在孟家，jiejie欺負(fù)她，哥哥也不想著她，過得太苦了！

    趙淺予伸手急急拉了他往外走：“六哥快走，快去找爹爹說。太初哥哥要請我吃凌家餛飩呢！太初哥哥！”

    趙栩閉了閉眼，你們這些哥哥meimei的，都什么跟什么??！好煩！

    趙栩兩兄妹到了福寧殿求見官家。小黃門進(jìn)去通傳，不一會兒出來笑著說：“承安郡王和四主主且在外間先吃個茶，官家吩咐待他和蘇相公陳太尉說完話再進(jìn)去?！?/br>
    蘇相公？陳太尉？趙栩眼珠子一轉(zhuǎn)問道：“還有誰在里面？”

    小黃門笑道：“娘娘（太后）也在里頭，還有翰林學(xué)士院的孟大學(xué)士也在，正說笑著呢?！?/br>
    翰林學(xué)士院只有一位孟大學(xué)士，也給皇子們上過課，正是孟彥弼的親二叔孟存。

    趙栩燦然一笑，掐了一把趙淺予低聲說：“快哭，大聲哭?！壁w淺予素來被親哥哥指使慣的，也確實被掐得疼了，櫻桃小嘴一扁，撕心裂肺大喊起來：“爹爹——娘娘——爹爹！”

    不等小黃門和周邊內(nèi)侍女官們反應(yīng)過來，趙栩嘴上大聲喊著：“四妹你等等！四妹你別哭！”手上卻推著趙淺予直奔入內(nèi)。

    福寧殿的女官和內(nèi)侍們在大殿門口攔著趙栩兄妹倆，架不住趙淺予年紀(jì)雖小嗓門尖細(xì)有力，一聲聲喊著爹爹。

    沒喊幾聲，殿門一開。福寧殿的供奉官苦笑著說：“主主莫哭了，官家讓承安郡王和主主進(jìn)去。”

    趙淺予一愣，低聲問：“六哥，我還要不要接著哭？”

    趙栩牽了她手：“笨！”

    兩人進(jìn)了殿內(nèi)先給高太后和官家行禮，又對蘇瞻行了師禮，對陳青行了半禮，受了孟存的半禮。

    官家趙璟今年不過才三十有六，正當(dāng)壯年，因病臉色稍許有些蒼白，見趙栩兄妹來了，笑著喚趙淺予過去，見她臉頰還掛了淚，就嘆：“阿予你也忒胡鬧了，是不是你六哥又欺負(fù)你了？”

    趙淺予仰起小臉，委委屈屈地問：“爹爹，我不想捶丸，我不會！六哥就知道笑我笨！還是讓二姐回來吧，讓她和三姐比?！?/br>
    高太后笑了：“你二姐已經(jīng)嫁人了，還有了身孕，怎好替你去捶丸？六郎精通這個，好好教教阿予才是，怎地卻一昧嘲笑她？”

    趙栩笑道：“娘娘，七妹年方四歲，地滾球都能一兩棒進(jìn)洞，四妹大她兩歲，五棒才能打中，這才笑了她幾句，不想她就生氣了?！?/br>
    官家笑著摸摸趙淺予的臉：“這有什么，你才六歲，上場應(yīng)個景，輸贏不要緊，與民同樂就好。難道爹爹愿意每年元宵節(jié)在宣德樓忍凍受累那么長時間？我們皇家人受萬民供奉，自然也要讓臣工百姓高興高興才是。他們看到我們，就覺得這一年的辛苦都值得了。哪在乎你打得好不好？爹爹做皇子時還上場蹴鞠，次次輸給齊云社呢?！?/br>
    趙淺予好奇地問：“齊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