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
牙,所以就想偷吃杏酪。這么簡單可不也一想就明白了?” 九娘哭笑不得。蘇昉站起身:“你怎么一個人偷偷溜進來?身邊都沒個女使?萬一遇到拐子怎么辦?” 蘇宰相家里辦法會,沒有蘇瞻的點頭,恐怕一只老鼠都進不了上方禪院吧。九娘看著蘇昉,心中千言萬語的,忽地開口:“我排行第九,家里喚我九娘。我同你娘一樣,都是臘月二十四生的。你娘以前抱過我,還送給我好幾樣生辰禮。我來看看她,再給她磕幾個頭。” 自己給自己磕頭,不算吃虧。 蘇昉看著小人兒規(guī)規(guī)矩矩從蒲團上站起來,走到牌位前行了跪拜大禮。想起以前娘有好幾次生辰都會給孟家的一位小娘子隨一份生辰禮,卻原來是她。這么小的人兒也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他眼中一澀,抬起手取下那只哥窯八方碗遞給九娘:“原來是你,你周歲的時候我還抱過你,似乎沒現(xiàn)在這么胖。既然餓了,你拿去吃吧?!?/br> 九娘接過碗,心中又酸又澀,正要開口,卻看見慈姑匆匆從佛像邊上轉(zhuǎn)了出來:“小娘子!”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王瓔甜美的聲音在大殿門口響起。 卻是蘇瞻一行人都過來了。 九娘一看程氏,就知道她在蘇瞻跟前什么招數(shù)都白用。蘇昉上前行禮,正要解說。九娘卻捧著碗向蘇瞻曲了曲膝:“宰相舅父安好,因九娘餓得慌,忍不住來供桌上想拿些果子吃,你家大郎就把供給夫人的杏酪給我吃?!本烁付肿匀缓磺暹^去了。 殿中人頓時靜寂無聲,這——這算什么?? 被程氏牽在手里的七娘下巴都快掉了。這掃把星!程氏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一陣青,適才她但凡想開口,蘇瞻淡淡一眼看過來,她竟無論如何說不出來要官的話,白白徒勞走了一回,正郁卒著,臨了還被這小娘子臉面掃地。 九娘卻微側(cè)過頭看蘇昉,笑嘻嘻地說:“謝謝大郎,我在家一日只能吃兩餐飯,天天都餓得很。這杏酪我真的能吃?”她可沒說謊,林氏三番五次跟孟三郎和程氏說她太胖,怕將來嫁不出去,年后確實只給她吃兩餐飯。 蘇昉對蘇瞻行了一禮:“爹爹,這小九娘便是孟家那位和母親生辰一樣的小娘子,我看她實在餓得狠,又和母親有緣,便將敬獻的杏酪給她了?!?/br> 蘇瞻看看這粉妝玉琢的小娘子一派天真,捧著碗不肯撒手的模樣,心中一軟。那只哥窯八方碗是當年他親自去訂的,外壁開片大,釉厚,內(nèi)壁開片細小密集,釉薄,要得到好看的冰裂紋和釉色,實在不易,歷時兩年也不過只得了六只碗。杏酪上面的糖漬金桂,還是那人帶著兒子親手采摘,洗凈晾曬干,用糖和蜂蜜腌漬了,埋在后花園的桂樹下頭。蜂蜜是那人特地要他拿了長竹竿搗了蜂巢掏出來的,即便連頭帶手都包了薄紗,手上還是被叮了好幾下,他疼得直叫,那人卻帶著兒子在屋內(nèi)隔窗笑得不行。 一晃眼,原來已經(jīng)去了近三年。 程氏一把揪過九娘,卻聽蘇瞻淡淡地開口:“那碗杏酪給她留著吃吧?!彼D了一頓又道:“那碗,也留著就是。她倒和阿玞有緣?!?/br> 程氏伸出去的手便轉(zhuǎn)了方向,往九娘的包包頭上輕撫了一下:“表哥說的是,是有緣?!?/br> 蘇瞻看著程氏道:“等節(jié)后我旬休時,你讓孟叔常來我家中,無需遞拜貼了。十七娘雖然年幼,你也該按序稱她為表嫂才是?!闭f完已轉(zhuǎn)身抬腳朝殿外走去。 王瓔神色復(fù)雜地看看程氏,福了一福,又看了看九娘笑道:“表妹,我們先告辭了。這小九娘,果然是個有福氣的?!?/br> 蘇昉落在最后,伸手點點九娘手中的碗:“這是我母親常用之物,你好生保管著。記住了明年還一碗杏酪給我?!本拍锴饲ィ骸坝涀×??!蔽餁w原主自會好好保管。只是,千言萬語,今日卻沒能說上幾句。 轉(zhuǎn)瞬間,蘇家上下眾人都已離去。 程氏低頭看看正盯著杏酪的九娘,心中萬馬奔騰,最后只嘆了口氣:“你啊。好了,走吧,上了車再吃。慈姑,你幫九娘拿著,回頭這碗替她收好了,別叫林氏拿去孝敬姨奶奶或是給十一郎糟蹋了?!?/br> 七娘扯著程氏的袖子嚷嚷:“娘!我也要吃杏酪!我要那只碗!” 程氏一瞪眼:“別胡說,那是你宰相舅父賜的,你不許搶她的。走吧,回府?!?/br> 七娘恨得不行,卻也不敢忤逆母親。 九娘卻看著她笑。七娘氣得哭了起來,乳母趕緊牽了她的手哄她。 孟府一眾人也相繼離開大殿,九娘落在最后,回頭看看那大殿上,幾個僧人正在清掃。余煙裊裊,余香淡淡。 曾青春,經(jīng)不住那流光拋。曾歡喜,躲不過那風波擾。 作者有話要說: 注: ———有趣好玩的宋朝——— 宋朝的公務(wù)員休假很多,全年約有146天。哈哈哈哈。羨慕不?其實正常休息是旬休,每十天休一天。其他都是節(jié)日!各種節(jié)日各種休息。例如這幾章的寒食節(jié),可以休息7天。全民狂歡踏青。 包拯這個家伙開始建議“歇泊”制度,也就是說不需要上朝但是官員們要在衙門辦公。例如寒食節(jié)有三天要歇泊。哈哈哈,好討厭的包黑子?。。?! 第4章 孟府的牛車,悠悠地離了開寶寺。錯肩而過了五六個騎者,那一行人里當頭的一位躍下馬來,問迎客僧:“蘇家的人走了沒?”迎客僧笑著指指牛車說:“剛走不遠?!蹦侨嘶剡^頭,看著牛車遠去,輕哼了一聲,自入寺去了。 牛車還沒進封丘門,九娘到底這身子還小,架不住半夜起來折騰了好幾個時辰,又在七娘虎視眈眈下吃了碗甜甜的杏酪,睡意上涌,抱著那碗歪在案幾上。 七娘滿肚子不服氣,一直瞪著九娘。兩人對著眼看,隨著牛車晃悠悠的,竟都睡著了。 程氏看看她們,心潮起伏,又有些悵然。她掀開窗簾一角,外間天已大光,沿途花樹下已經(jīng)不少士人庶民鋪了席子,羅列杯盤。也有出城的禁中車馬去開寶寺祭祀宮人的,錦額珠簾,繡扇雙遮。路邊各色賣炊餅、棗糕、黃胖(泥偶玩具)、名花異果的更是熱鬧,比起早間的清冷,截然不同,只有去城外祭掃新墳的百姓才面帶哀色。 程氏覺得自己仿似一張一直被拉滿的弓,忽然松了弦,渾身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