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倒是興奮，攛掇道，“難得五姐還會寫曲子，又有機(jī)會錄唱片，那唱片賣起來可不便宜呢?！?/br>
    “能賣多少錢？”李氏好奇地問。

    “我看到商店的柜臺里有賣，有的要好幾塊銀元呢?！比阏f。

    李氏依然很猶豫：“可是……我早就不是戲子了，又再回去cao持賤業(yè)……”

    不用雪蘭嘆氣，連三姐都急得跺腳：“娘，這都什么跟什么??！”

    “您不是登臺演唱，只是用話筒唱，就唱一次。您要是不想露面，完全可以不露面?！毖┨m說，“再說了，唱歌哪能算賤業(yè)啊。”

    也許是賺錢這個想法太吸引人了，李氏又確定了一番真的不用登臺演唱后，就答應(yīng)了下來。

    老唱片機(jī)用的是78轉(zhuǎn)的唱片，一般是用蟲膠做原料，用鋼針放唱，每面能錄制2-3分鐘的曲子。所以許編輯跟唱片商那邊商量過后，希望能再寫一首曲子，兩首曲子一正一反，作為的配曲一起上市。

    雪蘭哪里會寫什么曲子，只能繼續(xù)盜用后世的歌曲了，她想了想，選取了，相比的民族厚重，就是江湖柔情了，但同樣是暗含武俠精髓的。

    雪蘭唱的時候，李氏也跟著唱了，仍然是兩遍之后就唱的很順了。

    “這些歌倒是新奇，還挺好聽的。”三姐不由地贊嘆道，“這歌詞雖然簡單，卻灑脫無比，升起一股悲涼滄桑之感，倒是有些傷感呢。”

    “我家五姐，就是有才氣?！崩钍向湴恋卣f。

    雪蘭被夸得滿臉通紅，畢竟抄出來的夸獎，也沒什么好得意的，于是轉(zhuǎn)移話題說：“總之，已經(jīng)跟許編輯約好了。兩天后咱們?nèi)ヤ浺羰遥椭芑鄱荚?，所以不用害怕，錄完咱馬上回家?！?/br>
    “這么快啊，那……那我得趕緊練練，都多少年沒吊過嗓了?！?/br>
    這天正趕上陰天，已經(jīng)是秋末了，路邊的樹杈光禿禿的，幾只寒鴉落在電線桿上，偶爾嘶叫兩聲。

    “不會下雪吧？”李氏擔(dān)心地望著天空。

    “沒事，夫人，坐我的車，下雪也不怕?！崩贤踹吪苓呎f。

    老王年紀(jì)已經(jīng)不小了，拉著雪蘭和李氏兩個女人，雖然衣服很單薄，卻呼哧呼哧出汗，都濕透了。

    “娘，你怕不怕？”雪蘭小聲問，三姐上學(xué)去了，只有她跟李氏去錄音棚。

    “我不怕。”李氏也壓低聲音道，“娘小時候當(dāng)那么多人唱戲都不怕，還會怕這個？就是擔(dān)心名聲不好聽，就算是唱片，那也是唱的，是賤業(yè)?！?/br>
    “你別老思想了，那些有名的戲曲演員，都很受人尊敬的?！?/br>
    “受人尊敬的能有幾個？一千個戲子里能出一個大家嗎？剩下的還不都是被作踐的命……”

    正說著，就到了錄音的地方。

    這是專門制作唱片的公司，很多歌手和戲曲演員都在這里錄制曲目。

    許編輯和周慧已經(jīng)等在了大門口，一見她們兩個就急忙迎了上來，他們身邊還站著一個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

    許編輯介紹說：“這位是唱片公司的主任趙成仁先生，他負(fù)責(zé)這次的唱片制作，這位是李夫人，是雪后山嵐先生指定的歌手，唱功很好的。”

    那位趙先生一開始看到李氏似乎有點驚訝，但很快就露出了笑容，伸出一只手道：“李夫人您好，很高興認(rèn)識您?！?/br>
    李氏才不會跟他握手呢，只拘謹(jǐn)?shù)母Ａ烁Ｉ怼?/br>
    趙先生也不尷尬，熱情地說：“快請進(jìn)，外面很冷吧，屋里暖和，我?guī)Х蛉说教巺⒂^一下?！?/br>
    至于雪蘭，直接被無視了，八成被當(dāng)做服侍的小丫頭了。

    “我還以為今天能見到山嵐先生呢，不知道夫人跟山嵐先生是？”趙先生倒是直接，開門見山地打聽起了李氏跟雪后山嵐的關(guān)系。

    李氏看了看周慧，周慧微不可見地?fù)u了搖頭。

    李氏便道：“不過是親戚而已?！?/br>
    “山嵐先生才華橫溢，我對他仰慕久矣，他的書我看過許多次，也每章都追著看。沒想到他不僅書寫得好，還會創(chuàng)作歌曲，真是讓人敬佩不已，若能有幸見上一面，也不枉此生了?！?/br>
    “您客氣了?！崩钍陷p輕蹙了下眉。

    這是個演唱廳一樣的地方，有大舞臺和許許多多座椅，還有很多年輕姑娘正在排演舞蹈，有些演出服還挺暴露，比如開叉開到大腿根的旗袍什么的。

    越往里走，李氏的臉色就越不好。

    “哎呀，許編輯，周小姐。”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突然出現(xiàn)在了過道上，她燙著卷發(fā)，佩戴鑲有鉆石的金首飾，穿了一件秀滿亮片的長裙，還披著一條白絨毛披肩。

    “方小姐好?！痹S編輯笑著跟她打招呼。

    “山嵐先生沒一起來嗎？”方小姐左顧右盼地問。

    “山嵐先生事忙，走不開，我們陪李夫人過來錄音。”許編輯道。

    “哦……這位就是演唱先生曲子的女士啊，您好，您好，我叫方夢然，也是公司的歌手，請您多多指教?！狈叫〗銦崆榈馗钍洗蛘泻舻?。

    這聲招呼有點玩味，因為有點前倨后恭的意思，她一開始連看都沒看李氏一眼，可是聽了介紹后，馬上就變了一張臉。

    不過也可以理解，李氏三十多歲，剪著普通的短發(fā)，穿樸素的旗袍，還帶著很土的帽子圍巾，根本就是個一般的中年婦女。

    方小姐很自來熟地招呼李氏道：“jiejie跟我來，我?guī)闳⒂^錄音室，是第一次錄音嗎？有不習(xí)慣或不懂的地方就問我?！?/br>
    錄音室跟后世的也沒太大區(qū)別，就是一間密封的小屋子，一個帶著錄音機(jī)的話筒，不過在當(dāng)時已經(jīng)是高科技了。

    李氏絕對是沒見過這么多奇怪的機(jī)器，手足無措地坐在其中。

    “冒昧問一聲，李jiejie跟山嵐先生是？”方小姐問了跟趙先生一樣的問題。

    “親戚，親戚。”李氏同樣回答道。

    “我……我是山嵐先生的書迷，特別想見他一面，可他總是那么神秘，太讓人遺憾了?！狈叫〗愕穆曇艉芎寐?，撒嬌的時候讓人心里癢癢的不行。

    “他……工作很忙……”李氏道。

    “等下錄完了，我請jiejie去安國飯店吃龍蝦，咱們認(rèn)識認(rèn)識?！狈叫〗銦崆榈卣f。

    “這個……下次吧，我家里還有事。”

    “那明天、后天？jiejie什么時候有空？”

    “我……不怎么出門的……”

    “李jiejie，我真羨慕您，能演唱山嵐先生的歌曲，我做夢都想得到這樣的機(jī)會，先生寫的歌曲太令人感動了。我真的特別想見見山嵐先生，您能幫我轉(zhuǎn)告他嗎？”

    “好了，好了，改天有機(jī)會，咱們一定請山嵐先生幫你寫兩首歌，你現(xiàn)在就不要在這里礙事了，我們要開始錄音了。”趙先生無奈地說。

    “說好了，趙經(jīng)理，您一定要幫忙?！狈叫〗銒汕蔚?fù)u了搖趙先生的胳膊說。

    “我?guī)兔κ且欢ǖ?，不過幫忙的正主還得是許編輯呀?！壁w先生討好地向許編輯笑了笑。

    “呵呵……”許編輯干笑了兩聲，尷尬地看著雪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