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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咱們坐下來慢慢說?!?/br> 三人入座后,許編輯談起了雪蘭一家的難處。從三個無依無靠的女人,說到李氏很在意女兒的名聲,不希望女兒拋頭露面。 “還望先生能體諒我的難處,我雖然可以寫書,但不方便出面?!毖┨m道,“況且我的書有一大部分男性讀者,唯恐人們會瞧不起我一個小姑娘寫的東西,不知先生如何想?!?/br> 趙主編沉吟了一下,回答道:“也罷,山嵐先生諸多難處,我等非不通情理之人,就按照先生的要求,我們定下君子之約,我絕不透露先生的私隱?!?/br> “如此多謝您了?!毖┨m欠身說。 “您客氣,能得雪后山嵐來我社,是我社的福分,如虎添翼矣。我們也知道了先生在舊主麾下的遭遇,您且放心,您離開之事由我們來擺平。那實在不堪,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控制作者,令我等不齒。況且還是對山嵐先生這等金玉之人,他們把財寶當(dāng)草芥,我們豈有不抓住機(jī)會的道理,先生安心留下就是?!?/br> 這趙編輯很會說話,幾句恭維,說的雪蘭都有點飄飄然了。 不過在趙晗清心中,他也沒有言過其實,雪后山嵐可是用一部就讓的銷售量長了一倍啊!會下金蛋的雞,居然如此糟蹋,也是無能,難怪這么多年了,還是一份名聲不好的小報。 趙晗清也知道他們用鴉片控制作者的事,其實很多作者是自己染上的煙癮。因為長篇連載的通俗讀物收入很高,作者手里有閑錢,寫文章又費腦,壓力又大,很多人靠這東西產(chǎn)生創(chuàng)作靈感。那么用來控制潦倒文人寫艷俗,也就有跡可循了。 但雪后山嵐不一樣,只看就知道了,主角韓海龍一身正氣、嫉惡如仇,而且很有平等博愛的思想,一看作者就是主張自由先進(jìn)的新青年,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去碰鴉片。那的人自以為聰明,實則自作聰明。他們既然要把這等天才拱手相讓,也只好卻之不恭了。 “先生無需再與的人見面了,我們幫助先生搬家后,先生在上發(fā)表一份聲明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我們報社可以處理?!壁w主編說。 雪蘭問他:“那我可以在上繼續(xù)連載嗎?” “敢問先生,大約還有多少篇章?” “還有大約五十萬字?!毖┨m道。 趙主編遲疑了一下說:“通常一位長篇作者換東家后,原來的連載就很難繼續(xù)了,先生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不等雪蘭回答,他又繼續(xù)道:“因為原來的東家不愿意放棄既得利益,通常會找一個槍手繼續(xù)連載,您雖然有版權(quán),但他們要用這個名字連載,我們卻無可奈何。而新的東家也不愿意在報上刊登半途過來的文章,因為讀者會覺得很茫然,很突兀。所以這種情況下,作者本人一般都直接放棄舊的筆名,在新報社開始新篇章,但是我聽說先生想帶離開?” “是,這雖然不登大雅之堂,可也是我的心血之作,我為此翻閱過多少文獻(xiàn),寫了多少草稿,每一個字都是一筆一畫寫出,怎么舍得讓他們隨便糟蹋。”雪蘭說,“先生不必?fù)?dān)心,您覺得他們隨便找個人來就能代替我cao刀嗎?” 趙主編笑了,點點頭說:“的確不能,這構(gòu)思之巧妙,故事之新穎,的確不是隨便找個人就能書寫的,但是想要中規(guī)中矩的結(jié)束也難不到哪兒去。先生知道嗎?他們大可以迅速完結(jié),然后成套出書,利潤早已獲得,而許多讀者甚至很難發(fā)現(xiàn)作者換人了。之后他們還可以繼續(xù)用您的筆名去寫書,繼續(xù)寫類似的故事,比如主角去了唐朝、宋朝、明朝,我們也都是拿他們無可奈何的,因為您又無法出面對簿公堂,對簿公堂的名聲也實在難聽,所以我們還是建議您直接寫新書。” “可我實在不愿意就此廢掉。”雪蘭搖搖頭說。 趙主編沉思了片刻說:“既然如此,我就與東家商議一下,務(wù)必空出一塊區(qū)域,讓你在上連載剩下的篇章。” 雪蘭有些動容,不禁說道:“果真如此就太好了,我只怕自己太過任性,給報紙造成損失?!?/br> “能得雪后山嵐入麾下,如得一員大將,值得,值得?!壁w主編笑道。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每個人都達(dá)成了所愿。 回家后,雪蘭告訴李氏,她們又要搬家了。 短短幾個月,她們連續(xù)搬了三次家,而現(xiàn)在又要搬家。而且這次搬家與前幾次不同,她們還得偷偷搬走,畢竟誰也不知道會有什么反應(yīng),萬一他們找麻煩呢。 背著姓白的收拾了幾天東西,某日下午,她們就連人帶東西坐上了一輛馬車,最終來到了距離不遠(yuǎn)的一條街,這里的西二巷胡同里,有一座宅院就是雪蘭的新家。 這座宅院是許編輯跑腿幫忙買下來的,花了近六百大洋,是一座兩進(jìn)的小院子,成“日”字,前院是外宅,后院是內(nèi)宅,樣式很簡單,就是前院后加后院,在前院的北屋后面開了個門,還帶著鎖。這樣后院就是個四面都圍著屋子的院落了,屋頂很高,架上梯子都爬不到房頂,很是安全。 李氏在頭一次來到這座宅院時就感嘆:“這房子雖多,看著倒是安穩(wěn)?!?/br> 一共十六間屋子,聽說原來是個開布莊的人家,可是這老爺吸大煙,布莊典賣后,連房子也典當(dāng)了,包括屋子里的家具一起賣給了雪蘭。 這個年代抽大煙的人真的很多,因為大煙利潤高,圖利的商人也不會到處宣傳抽大煙不好,反而只會宣傳抽大煙的好處,快活似神仙啊,金槍不倒啊。關(guān)內(nèi)陜西、山西一代,許多地方甚至連糧食都不種了,全都種上大煙葉,老百姓當(dāng)中抽個大煙也完全不當(dāng)回事。 所以外國人嘲笑華夏子民東亞病夫是有根據(jù)的,真的有好多好多大煙鬼。這還只是在民間,在有錢人當(dāng)中,就更不把抽大煙當(dāng)回事了,甚至當(dāng)成什么風(fēng)雅的事物。 三姐到后院里轉(zhuǎn)了一圈,笑嘻嘻地跑出來說:“后院北屋和東西廂房都是暖炕,這下可不冷了?!?/br> 李氏笑她:“樹枝都冒出嫩芽了,還冷什么?!?/br> ☆、第26章 雪蘭并不知道她離開報社后發(fā)生了什么事,只是在好幾份報紙上看到了聲明,不僅在自家報紙上打出一塊空地,聲明了雪后山嵐轉(zhuǎn)入的事情,還在等幾份報紙上打了廣告。 雪蘭很驚奇,居然下大力氣宣傳了。其實當(dāng)初趙晗清主編早就準(zhǔn)備讓雪蘭在繼續(xù)連載了,畢竟是當(dāng)紅,看得人一大堆,連大街小巷的茶館子里,都把這當(dāng)成最火的評書,出去一說,連小孩都知道韓海龍的大名。當(dāng)初他們報社在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