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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的表情嚇住了,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所以,你現(xiàn)在后悔了?你后悔和我在一起?”“我沒有?!?/br>白晚愈發(fā)恐慌:“你騙人!你是不是想分手?你說你后悔了不是嗎?”“不要再說了!”傅野一下子將手中的易拉罐捏爆了,他雙目赤紅地看著白晚,一字一句地說,“你知道嗎?江之鳴他嗓子毀了?!”白晚驚呆了。“意外發(fā)生時,有硫酸飛沫濺入了他的嗓子,他的聲帶被燙傷了?!币坏螠I從傅野的眼眶中掉落,繼而是兩滴、三滴......“你也是個歌手,你應該知道,毀了他的嗓子,比毀了他的臉還痛苦?!?/br>白晚從來沒見過傅野淚流滿面的樣子,但這一幕他永生都不會忘懷了。因為他的心被狠狠地擊碎了,碎片隨著傅野的眼淚流出了身體。“對不起!”他上前一步抱住這個無助的男人,卻感覺懷中全是空蕩的風。第四十八章傅野被白晚全身心地擁抱著,漸漸放松下來,他回抱住白晚,下頜輕輕地抵在了他的額頭上。白晚的溫柔讓他心安,可是道歉卻又讓他心酸,他知道這不是白晚的錯,他也知道,自己剛剛的爆發(fā)對白晚并不公平。“是我該說對不起?!备狄安淞瞬浒淄淼念^發(fā)。這么多天以來,他太累了,累到了一個極限。江之鳴的傷情雖然不嚴重,但是很復雜,情緒尤其不穩(wěn)定,光是安撫他,傅野就感到心力交瘁。其實認真算起來,他和江之鳴之間已經(jīng)毫無牽扯,頂多算是朋友。可是他無法將這個“朋友”棄而不顧,不是因為他還愛著江之鳴,而是因為江之鳴比任何時候都需要他。一次次,他聽見江之鳴用受傷的嗓子喚他的名字,做夢時、換藥時,無助時、痛苦時,叫得最多的就是他,從前那金子般珍貴的嗓音,如今像泣血一般從喉嚨里擠出來,讓傅野的心也在滴血。他自問不是一個軟弱和優(yōu)柔寡斷的人,可是在這件事情上,如何才能兩全?傅野不想感情用事,他只想解決問題。平靜下來后,他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便輕輕推開白晚,去洗手間抹了一把臉。他想將剛剛這一切抹去,當做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墒且呀?jīng)遲了。有些東西就像芒刺一般扎進了彼此的心里,就算表面若無其事,內里的疼痛和縫隙卻會消無聲息地蔓延開去。這天晚上,傅野擁著白晚入睡,月關透過半開的窗戶灑進來,如一層薄紗籠在他們身上。白晚目無焦點地望著這一片清冷的銀光,想起曾經(jīng)在月光下,傅野給他彈奏的歌。明明是一年多前發(fā)生的事,現(xiàn)在想起來卻恍如隔世。他遲遲睡不著,傅野的呼吸也粗重起來,在他耳后問:“怎么了?不想睡?”白晚翻過身,面對著他,問:“傅野,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他哀哀的神情如一只彷徨無助的小獸,似乎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眼前人的身上,傅野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臉頰:“江之鳴的父母快要回國了,他們請了國外的名醫(yī)團隊過來,一切都會好的?!?/br>白晚還是那樣望著他,一動不動,一言不發(fā)。傅野突然有些難受和傷感,他將白晚拉到懷里,密密麻麻的吻落下來,他柔聲懇求道:“晚晚,再給我一點兒時間,我會處理好的?!?/br>第二天一早,白晚接到了警察局的電話,電話中說襲擊江之鳴的嫌疑人已被拘留,因證據(jù)確鑿,很快會被送審法庭,但在這之前,嫌疑人強烈要求見他一面。“白先生,您可以拒絕的?!贝螂娫拋淼木煺f,“不過,您過來也許會對她交代作案動機和案情經(jīng)過有幫助,以便于法院定刑。您放心,絕對會保證您的安全和隱私?!?/br>白晚只猶豫了片刻,就同意了。他也非常想看看,那個以愛行兇的粉絲,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到底是什么樣的原因,驅使她做出了這樣的事。傅野不放心,要陪白晚一起去??上倻蕚涑鲩T,蘇旭的電話就打來了。“傅哥,你在哪兒呢?”“我在家,怎么了?不是說好今天你去看他嗎?”“他不要我??!連自己的jiejie也不要,就要你啊!”蘇旭氣道,“嘿,你還是過來一趟吧,他這脾氣,我真受不??!”傅野遲疑地看了白晚一眼,白晚默不作聲地換鞋,眼皮都沒撩一下。“我今天有事,就不過去了,你們想想辦法?!?/br>“沒辦法想!”蘇旭提高了聲音,“鎮(zhèn)定劑都用上了,他一醒來就找你!總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讓他昏睡吧?!”“……”“你去吧?!卑淄斫K于換好了那不聽話的鞋子,戴上帽子口罩,對傅野淡淡地說,“我一個人可以?!?/br>“我……可是你……”“本來這就是我自己的事,她是我的粉絲,你去了也無濟于事?!?/br>“白晚……”“我真沒事?!?/br>“那好吧。”傅野無奈道,“那有什么事你給我打電話,或者我待會兒去接你。”“嗯。”白晚一個人去了警察局。在拘留室里,他見到了那個行兇者。出乎他的意料,那是一個看上去非常乖巧的女孩子,頭發(fā)剪得短短的,素面朝天,眉清目秀。她和走在大街上的任何一個女生沒什么不同,和去他簽唱會、演唱會的每一個粉絲也沒有任何不同。白晚很難想象她會做出那種事。一看到白晚,女孩就崩潰了,聲嘶力竭地大哭起來。白晚很耐心地看著她哭,直到她哭累了,開始默默地抽泣,才輕聲問:“為什么?”女孩像被刺傷了似的打了個哆嗦,抬起紅腫的淚眼望向他:“您還記得我嗎?”白晚仔細端詳著她,搖了搖頭。“我是‘晚間之風’啊,您沒有印象嗎?我每天都會在微博給您評論,給您私信,我還給您送過禮物,不是寄到公司,是寄到您家里的,您不記得嗎?”女孩急促地問,死死地盯著白晚,似乎他要是說出一個“不”字,她整個人就會坍塌。白晚只好說:“好像有點兒印象。”但實際上,他根本不是那種討好粉絲的明星,微博很久不上,都是劉空在打理,至于禮物什么的,他更不可能收,全都堆在公司的倉庫里。他只是想唱歌,市場卻將他包裝成了一個流量明星,偽裝著冷冷清清不食人間煙火的人設;他只是想要共鳴,并不稀罕狂熱的追捧,可粉絲們總是想把他供上神壇。白晚看著女孩,一時之間,不知道是她可憐,還是自己更可憐。女孩像魔怔了似的,繼續(xù)喋喋不休:“記得就好。記得就好。我很早就喜歡您了,當年您和‘狂鷹樂隊’來我家鄉(xiāng)表演,您還給我簽了個名,鼓勵我追求夢想,你還記得嗎?”她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