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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盛之梧,她也笑了,很標(biāo)準(zhǔn)的帶點嫵媚的笑,語調(diào)放軟應(yīng)了一聲。盛之梧一怔,旋即輕微地挑了挑眉,方其文沒注意到這些,有些羞赧有些驚喜地問:“你怎么來了!”注意力重新回到少年身上,盛之梧看到過年他也沒穿更新的衣服,照舊是樸素的干凈的,心情明朗著說:“來拜早年?!?/br>祝鈴秀緊接著出來,看到盛之梧手里拎著的年貨神色亮起來,一邊嘴里嘟噥著“是小盛呀”“來就來吧怎么還帶這么多東西啊”,一邊把大包小包盡數(shù)接過拎進房間。方繼慶今天還去了Z市打工。年關(guān)很多工人回家,工地里缺人手,方繼慶一個頂倆,工錢可以拿得比平常多一些。方其武還在睡覺,本來祝鈴秀和方意如準(zhǔn)備去集市上置辦年貨,留方其文在家拾掇大件衣物拿到河邊去洗,盛之梧一來,計劃就要改變。祝鈴秀讓方意如和方其文帶盛之梧去集市,自己去洗衣服。盛之梧想到方意如那個意味不明的笑,不著痕跡地建議:“我和方其文兩個人就行。方其文知道要買什么的吧?”方其文點點頭。無關(guān)盛之梧,他也希望方意如留下:“阿姐,阿媽不常洗衣服哩,你幫著點?!?/br>祝鈴秀同意了盛之梧的安排,方意如神色里的失望有些明顯,盛之梧看不慣,別過頭去,跟著方其文往外走。方家村的集市不大,就一條街,盛之梧第一次來時自己走的那條。但集市人來人往異常熱鬧,盛之梧問:“這么多人。是那句俗語嗎,二十七,趕大集?”“你知道呀?。俊?/br>盛之梧笑:“我就只知道這么點兒,現(xiàn)在說完了,沒了?!?/br>“我們二十七還要殺雞洗衣嘞,你沒來的時候,我在拆床單被套哩?!?/br>“方其武不是還在睡覺嗎?”“先不拆我那屋的嘛?!?/br>“好好好,不拆?!笔⒅嘈χ貧w正經(jīng),“我們要買什么?”可能是因為過年,也可能是因為盛之梧的到來過于意外,方其文話多了些,雖然說話還是輕聲細語,姿態(tài)還是小心翼翼。“唔……要買鞭炮,香燭,窗花,年畫,面粉,桂圓干,紅棗,瓜子,牛rou……對哩,你帶來的那些東西都有什么呀?”盛之梧想了想,大紅盒子里裝的也都是各種雞鴨魚rou堅果干貨,但那些都不知道添了多少防腐劑,比不上集市里農(nóng)民自家的,于是說:“你說的瓜子牛rou什么的差不多都有,但我想還是再買些新鮮的?”方其文說“好”,盛之梧又補充:“窗花就不用買了,買幾張大紅紙,我給你們剪,怎么樣?”“你會剪窗花噢?”“會一點兒,剪幾個字兒圖兒應(yīng)該還行?”盛之梧小學(xué)時學(xué)過剪紙,這一點兒才藝讓他在初中高中乃至大學(xué)工作,每逢開什么晚會,總負責(zé)生產(chǎn)貼畫兒。小學(xué)的盛之梧乖巧地參加著各種興趣班,剪紙、鋼琴、圍棋、跆拳道等等等等。那會兒他覺得,多學(xué)一門就能讓爸爸mama多開心一分,爸爸mama就不后悔在一起,不后悔擁有他。所以小學(xué)畢業(yè)時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那么懂事,爸爸mama為什么還是后悔了,還是要分開。方其文不知道這些,他只是佩服地想著,盛之梧這個大城市的人,怎么什么都會。方其文想得出神,沒注意身旁有一群十歲左右的男孩推搡著跑過。突然有“嘭”的一聲響起,盛之梧眼疾手快把方其文往自己方向拉。是小孩們在玩摔炮,用力摔在地上立馬爆炸的那種。方其文被盛之梧護著,幾乎在他的懷里,臉紅得和過年氣氛挺配,支吾著說:“沒事,小孩子瞎鬧哩,不打緊?!?/br>盛之梧把方其文松開,舒了一口氣:“還是要小心點躲著點,鞭炮不是能鬧著玩的。”方其文重新走到他身邊,低著頭應(yīng):“記住哩?!?/br>低沉的氣氛沒有持續(xù)多久,四周都是哄鬧聲,兩人的對話又開朗起來。盛之梧給方其文講自己在爺爺奶奶家過年的故事,方其文津津有味地聽著,算著,盛之梧初中時,自己剛出生哩。偶爾有熟人和方其文打招呼,方其文很禮貌地回著。熟人向盛之梧投來探詢的目光,沒問“這是誰”盛之梧也就沒主動說,只是大方地微笑致意。東西都買好后,方其文拎兩小袋走在前面,盛之梧拎兩大袋走在后面。盛之梧突發(fā)奇想,喊了聲“文文”,方其文腳步一滯,沒應(yīng)聲,而后頭也沒回地加快腳步往家走去。盛之梧在后面只是笑。老遠就看到平臺上衣物飄啊飄,飄得人心也跟著蕩啊蕩。方其武起了床,得知盛之梧帶著好多吃的來了,等在院子里,看見人影了樂得上前“叔叔”“叔叔”地叫。方其文先到家,把東西放下又去接盛之梧手里的東西,然后端了盆曬熱的水讓他洗手,就是不抬眼看他,又端來個果盤,果盤里有柿餅棗糕還有剛買回來的紅棗桂圓等等。盛之梧洗完手拿了一片棗糕吃,特甜。方其文方意如祝鈴秀三人能忙得過來,午飯便沒讓盛之梧插手。方其武在院子里纏著盛之梧陪自己玩,方其文透過廚房的小窗喊:“小武,去把白球鞋洗哩!”盛之梧想這倒是為自己開脫了,就怕小男孩兒不愿意。誰知方其武樂呵得很,沖進屋拿著一雙沾著泥和炭灰的球鞋又沖出來,果然不再注意盛之梧,徑直往積雪堆跑去。這下變成了盛之梧好奇地湊近,看方其武把雪一捧一捧地往鞋上堆,玩兒似的捶兩下蹭兩下再把雪抖掉,抖下的雪變渾濁了,鞋卻果然干凈了。盛之梧覺得奇妙:“你是在用雪洗鞋?”婉轉(zhuǎn)的女聲從身后傳來:“可不是嘛。以前冬天,他們兄弟倆還專門穿臟鞋子去雪地里踢球,踢完,鞋就干凈了?!?/br>盛之梧猜方意如在廣東打工,她說話帶上點廣東話的感覺,全然沒有方家村的口音了。方其武叫了聲“阿姐”,盛之梧在想怎樣回話,想不出來就用慣常的笑應(yīng)付了一下。這會兒隔壁院子里走來個略魁梧的婦女,看見方意如后大嗓門喊著:“意如回來啦!”方意如喊了句“杜大媽”迎上去,杜大媽笑得臉上的rou堆在一起,夸道:“好久沒見意如啦,還是這么俏!”忽然發(fā)現(xiàn)了盛之梧,表情真切地又驚又喜,問:“這個是……不會是……”盛之梧想那個杜大媽大概誤會自己和方意如的關(guān)系了,他禮貌地等著方意如介紹自己的真實身份??煞揭馊缡裁匆矝]說,只是甜甜地笑,好像沒聽懂杜大媽的遲疑與弦外之音,又好像故意縱著杜大媽誤解。盛之梧有點兒煩厭這種曖昧態(tài)度,也不解一個家教出來的孩子性格差別可以這樣大。他剛準(zhǔn)備自我介紹,祝鈴秀從廚房里走出來了,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