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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下,又換了個肯定的語氣,“他……會坐牢的吧?!?/br>“坐牢會的,時間長短不好說,要看怎么運(yùn)作了。”陸丹青坐在沙發(fā)上,心情有些復(fù)雜。炸研究所這事兒,其實(shí)是治標(biāo)不治本。那些資料沒了確實(shí)是個問題,可只要人還在這兒,欲.望就在這兒,只要他們還有這心思,總會再有一個新的研究所冒出來。話雖如此,但陸丹青清楚——估計秦嶼心里也知道,這已經(jīng)是他目前所能做的唯一能做的努力了。“我想去看他?!?/br>“現(xiàn)在案件還在調(diào)查,人也在審著,怕是見不著?!标懩f,“更何況,他父母肯定也都在?!?/br>說的也是,犯事兒的是自己兒子——畢竟是自己兒子,怎么也不能放任不管。也許在這件事上,秦嶼還是有些考量的。陸丹青最后還是去見了秦嶼,陸墨和唐辭一左一右地陪著,秦嶼父母是什么表情他不清楚,兩撥人之間沒什么交流,氣氛也不太好,雖算不上劍拔弩張,但也堪稱是冰河世紀(jì)了。探監(jiān)室里,秦嶼隔著一道玻璃看著陸丹青。“秦嶼?!?/br>聽筒里傳出來的聲音有些失真,卻讓秦嶼露出笑來。“陸老板,新年好?!?/br>“新年好。”說完這三個字,陸丹青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探監(jiān)有時間限制,但秦嶼倒也不急,只看著陸丹青,即便是不說話也沒關(guān)系,聽著他順著電話線傳過來的淺淺的呼吸聲就夠了。時間到了,秦嶼說:“再見,陸老板。”“……再見?!?/br>陸丹青說,抬手按上面前的玻璃,又叫道:“秦嶼。”秦嶼隔著玻璃覆上他的手掌,但獄警已經(jīng)來請人離開了,短暫的仿佛雙手交握的溫度讓秦嶼鼻間有些發(fā)酸,被拉走的時候他努力伸長了手用力扣了扣玻璃,說:“我愛你。”可是電話已經(jīng)掛上,陸丹青也聽不見了。離開的時候外面下著雪,雪花在陸丹青掌心融化,化作水流滴落在地上。隨后手上一暖,唐辭握了上來,幫他擦干凈水,戴上手套。“回家吧?!?/br>路上的時候陸丹青悄悄把車窗降下來一些,冷風(fēng)帶著細(xì)雪撲在臉上,他瞇起眼,感覺有些暢快。見他穿得多又圍了圍巾帶了毛絨帽,陸墨便也順著他,駕駛座上的唐辭裝作不知道,但眼見外面開始飄雨,最后還是忍無可忍地關(guān)上了車窗。“糖糖,”陸丹青說,“我們?nèi)ヂ糜伟??!?/br>“多久?”這回陸墨倒是反應(yīng)很快。“唔……一個星期?半個月?也有可能是一個月。”陸丹青歪頭。陸墨又要暴走:“怎么這么久!”陸丹青笑瞇瞇:“因?yàn)槭嵌让墼掳?。?/br>“……”唐辭攥緊了方向盤,耳根通紅。三天后,陸丹青和唐辭坐上飛往M國的飛機(jī),卻再也沒有回來。第112章陸丹青回了一趟深淵。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來了,久到走在回廊里時甚至覺得有些陌生。陸丹青走進(jìn)大廳,這里空無一人,只有佐翼坐在上首的王座上,手肘抵著扶手支著手臂撐著下巴,他低垂著頭,聽到腳步聲也沒什么反應(yīng),安靜冷漠得像是一具死尸。“滾出去?!?/br>他的聲音冰冷,依舊沒有抬頭。陸丹青站在原地,哂笑一聲,重復(fù)了一遍:“滾出去?”聽到他的聲音,佐翼猛地抬起頭,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惡魔可笑地瞪圓了眼,一副十分震驚的模樣,似乎是沒想到他的到來。陸丹青一步步上前,佐翼的目光呆愣愣地跟隨著他。陸丹青越走越近,佐翼不得不仰起頭,隨即就見他在自己面前站定,慢慢地俯下身來。兩人鼻息交錯,氣氛陡然之間變得曖昧起來,佐翼不由得呼吸一窒。佐翼的鼻梁又直又挺,帶著幾分銳利,不似陸丹青那樣秀氣。陸丹青低頭抵著他的鼻尖,看著他的眼睛,佐翼有一雙血一樣殷紅的兔子眼,平日里看著覺得殺氣凜凜,然而此時對方傻乎乎地看著他,回不過神來似的,倒多了幾分滑稽可笑。陸丹青抬手撫上他的面頰,佐翼的面部輪廓同樣是深邃冷硬,在他的注視下有些緊張,身體和臉都崩得緊緊的。陸丹青笑了一下,右手緩緩下移,落在他的脖子上,然后用力扼住。佐翼下意識地要推開他,陸丹青微一偏頭,吻上他的唇。佐翼一下子僵住了。陸丹青分開他的雙唇,勾著他的舌尖輕吻□□,手上的力道卻越來越大。佐翼有些喘不上氣,喉嚨里擠出赫赫的聲音,一張臉憋得通紅。他的手抓著陸丹青的手臂,上一秒還想要把他推開,可是在陸丹青吻上他后,卻只是搭在那里不動了。對惡魔來說,掐脖子當(dāng)然不足以導(dǎo)致死亡,只是窒息的感覺也并不好受。佐翼努力壓制著自己要去反抗的本能,只順從地仰著頭,任由陸丹青去做他想做的。半晌,陸丹青松開他。佐翼一下子癱軟了身子,狼狽地伏在扶手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陸丹青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輕哼一聲:“惡魔也會窒息而死嗎?”“……不會。”佐翼的聲音沙啞得厲害。“那你還這副樣子做什么?”“你不是喜歡嗎?!?/br>佐翼說,露出幾分笑,帶著些無奈的縱容。陸丹青哼了一聲。“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弊粢硌鲱^看著他,牽著他的手,卻沒敢再像以前那樣把陸丹青拉到腿上抱著。陸丹青抿了抿唇,沒有說話。他對佐翼的感情有些復(fù)雜,其實(shí)在一開始他就沒有和他發(fā)展感情的打算——不管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他們不過各取所需罷了,陸丹青是為了生存,而佐翼只是為了在漫長的生命里找個樂子打發(fā)時間而已。誰又會對自己的樂子產(chǎn)生感情?所以即便后來佐翼對他再好,好到超出了正常范疇,陸丹青也不曾動搖過。普通人追求愛情,都希望另一半只有自己,愿意為了自己付出一切。陸丹青自然也有這樣的欲.望,這是人類的劣根性,總是嚴(yán)于律人寬以待己。曾經(jīng)有過許多人愿意為他放棄功名利祿乃至生命,可這一點(diǎn),在佐翼身上顯然是很難實(shí)現(xiàn)的。惡魔終究是惡魔,即便有了感情動了真心,又能深到幾分。不過事已至此,陸丹青倒也懶得去糾結(jié)佐翼會為他做到什么地步。他只管保護(hù)好自己不受任何傷害就是了。“我不多留,很快就走?!标懙で嗾f。佐翼點(diǎn)點(diǎn)頭,也沒多做挽留,許是知道留了也沒用,又或者是因?yàn)樗麄兒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