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0
書迷正在閱讀:(獵人同人)心之所屬、我是萬人迷我怕誰[快穿]、王爺下嫁、我家淘寶通未來、牛奶遇上咖啡、你喜歡芋圓嗎?、末世重生之助你為王、快穿之一切為了任務(wù)、美國同志在巴黎/An American Homo in Paris、克維爾的貼心小寵物
在搶修護(hù)堤,亦是士兵和物資的運轉(zhuǎn)中心,只有健康的人才可以進(jìn)入,南區(qū)則安置著染疫之人,外圍用拒馬槍隔開,并布有重兵把守。 每一次進(jìn)南區(qū)都是一種折磨,房屋傾塌,尸橫于路,破廟和祠堂里凈是些歪歪斜斜躺著的人,他們衣衫襤褸,面容灰敗,身上流著黃綠色的膿水,不停地哀嚎著,仿若人間煉獄,即便是閱歷頗豐的老大夫,見了這般景象也變了臉色。 凡是去過南區(qū)之人必須服藥熏艾,短時間內(nèi)不得進(jìn)入北區(qū),所以陸珩大部分時間都待在交界處,方便治療病人,算起來他與楚驚瀾已經(jīng)好幾天沒見過面了。 楚驚瀾也沒閑著,這幾日統(tǒng)共睡了不到十個時辰。 困是困,卻怎么也睡不熟,在椅背上靠一會就醒了,心里記掛的不是堤上的工事就是南區(qū)的疫情,還要抽時間盯著新挖的水渠,簡直分.身乏術(shù),幸好底下的人都比較得力,讓他在勞心費神之余有了喘息的時間,可剛一坐下休息,腦子里又浮起一件事來。 已經(jīng)五日沒有收到夜懷央的信了。 因為要保持隱秘,所以他們之間的信件都是夜家商隊運送物資的時候一并捎來的,向來都很準(zhǔn)時,換作往常,唐擎風(fēng)這個點就該把信放在他桌子上了。 輕敲著案臺的長指驟然一停,他拂襟而起,孤身朝夜家商肆而去。 外頭剛剛?cè)胍?,天幕上還留有幾道黛藍(lán)色的細(xì)痕,隨著時間推移,宛如水墨畫一般漸漸暈染開來,直到濃得辨不出邊界。城中依然燈火闌珊,一度暗到看不清腳下的路,但越靠近目的地越有種柳暗花明的感覺,豁然開朗的那一瞬,印著夜字的燈籠亮進(jìn)了眼底。 此刻商肆的伙計還在搬運貨物,因為人不多所以格外忙碌,來來去去地穿梭在門口到倉庫的路上,不曾停歇,汗水灑滿了青石板路,留下深黑色的印痕。 大掌柜夜榮正在指揮著他們,本來也是無暇多顧,可余光里忽然遮上一抹頎長黑影,他下意識地瞟了眼,這一眼就讓他忙不迭地放下了手中的事,抽身迎了過來。 “參見王爺?!?/br> 楚驚瀾微微頷首,目光掠過門口那些堆積如山的箱子,看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這是從王都運來的物資么?” 夜榮聽他這么一問頓時皺起了眉頭,隱現(xiàn)擔(dān)憂之色,“回王爺,這是從官州來的,王都那邊不知是怎么回事,貨沒到人也沒個信,老奴正覺得奇怪,按理說不該晚這么久的……” 楚驚瀾心跳一滯,剛要問仔細(xì)些,一個挺拔的身影忽然從商肆里走了出來,披甲挽劍,步履沉實,與這環(huán)境格格不入。本來他是要朝西邊而去,見楚驚瀾站在門口,不由得停下腳步揚眉問道:“天都黑了,你來這里做什么?”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把夜榮驚得冷汗直冒——大少爺也太不顧禮法尊卑了,怎么能這樣跟王爺講話?他唯恐楚驚瀾發(fā)怒,連忙好聲好氣地打起了圓場:“大少爺,王爺是來詢問王都的物資到了沒有?!?/br> 夜懷禮本來想說到了自會給你送過去,心念電閃間忽然明白了,楚驚瀾要的不是救助災(zāi)民的物資,而是物資里夾的那封夜懷央親手寫給他的信。思及此,他的情緒頓時有些復(fù)雜,但還是坦白地說道:“暫時聯(lián)系不上王都來的車隊,可能還要再等兩天?!?/br> “別家問過沒有?” 這話倒把夜懷禮給問住了,他帶兵過來修堤助防,今兒個得了空才到自家商肆走了一圈,還沒了解得那么深,但夜榮是這里的老掌柜了,平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些事自是摸得門清,當(dāng)下就低聲答道:'“問過了,其他幾家堅守在這里的都沒收到王都的貨?!?/br> 這下子不只是楚驚瀾感覺不對了,夜懷禮心里也開始打鼓,兩人互視一眼,有種心照不宣的擔(dān)憂。 這些商肆的路線不盡相同,不可能同時耽擱在路上,唯一的可能只會是作為起點的王都出了問題,而他們一點風(fēng)聲都沒收到,這也太奇怪了。 正想著,負(fù)責(zé)城防的士兵遠(yuǎn)遠(yuǎn)地跑了過來,喘著氣道:“王爺,將軍,城外有一名姓裴的書生求見,說是從王都來的……” 話未說完,兩人面色微微一變,同時脫口而出:“快帶他過來!” 士兵得令,立刻原路跑回去了,不久就帶了個人了,晦暗的天色下看不清面容,只見他衣衫凌亂,風(fēng)塵仆仆,顯然是長途跋涉而來,楚驚瀾向前走了兩步,他一個箭步猛地?fù)涞乖谀_邊,喉結(jié)滾動兩下,吐出嘶啞而沉重的兩個字。 “王爺!” 楚驚瀾已顧不得他身上沾了多少塵土,容色又有多疲憊,一把將他拽起來疾聲問道:“出什么事了?” 裴元舒嘴唇抖了抖,用盡渾身力氣才擠出一句話:“謝家嫡系被滅門了,王妃……被禁軍抓走了……” 聞言,兩人頓時猶如五雷轟頂,半天都無法動彈。 楚驚瀾的手不自覺地松了,裴元舒滑落在地,被懷里揣著的東西硌了一下,他如夢初醒,顫抖著掏出了一路緊緊護(hù)著的卷軸,雙手舉過頭頂呈到楚驚瀾面前。 “王爺,先帝的遺詔已經(jīng)找到了,老師讓我務(wù)必交到您手上……” 橘黃色的光暈筆直地照在他手中的卷軸上,那耀眼的顏色刺得楚驚瀾雙目微痛,五爪金龍,朱紅綬帶,記憶中的模樣從沒有如此清晰地呈現(xiàn)在眼前過,原以為他應(yīng)該欣喜若狂,或是視若珍寶,可他卻是近乎粗魯?shù)貖Z了過來,然后轉(zhuǎn)身就往城門走。 “王爺!” 裴元舒匆匆起身追了兩步,奈何連日趕路腿已經(jīng)沒有丁點兒力氣,根本追不上楚驚瀾,就在這時陸珩和唐擎風(fēng)到了,一邊一個攔在楚驚瀾跟前,面帶疑惑地看著這一幕。 “怎么了?” 沒人回答陸珩的話,楚驚瀾徑自朝唐擎風(fēng)吩咐道:“調(diào)集所有影衛(wèi),回王都?!?/br> 陸珩終于覺出不對,一手?jǐn)r下唐擎風(fēng),又仔仔細(xì)細(xì)地掃過在場眾人的臉色,推斷出一個結(jié)論——王都出事了。 那就更不能讓楚驚瀾回去自投羅網(wǎng)了。 他極為冷靜地勸道:“既然事情已經(jīng)敗露,我們也不能按照原來的計劃來了,理當(dāng)盡快回北地部署兵力才是?!?/br> “央兒在他們手里,我必須回去。”楚驚瀾冷冷地?fù)]開他,他卻猛地反手一抓。 “你瘋了!回去是死路一條!”陸珩沒想到他這么不理智,耐著性子勸他,“你以為她會希望你冒著這么大的危險去救她嗎?” “那不重要?!?/br> “那什么重要!”陸珩氣得額角直抽。 “她活著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