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還怕什么？”書生聽著有趣，追問道。

小蛇想了想，“姑且這么多吧?！?/br>
書生點點頭，“看來還有不少?！?/br>
小蛇不好意思的從書生胳膊上爬下來，把身體擰成了一個麻花。

2.

林間的風乍起，書生被一朵飄零的花瓣迷住眼睛，再睜眼時一只花蝴蝶翩翩落在了麻花上。

“好啊，你騙我說鬼書生不在，自己卻來找他玩！”

麻花抬起一個小蛇頭，“書生死了不會化成蝴蝶，不能跟你飛走的。”

“笨蛋，你沒聽過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故事嗎，書生死了就是蝴蝶！”花蝴蝶扇動翅膀拍打小蛇的腦袋。

“我不是笨蛋！”

“你就是！”

兩個小東西吵作一團，倒把書生忘到了一邊。

書生清清喉嚨一手一個的拎開，“你們想來找我，我隨時歡迎，不用吵了?！?/br>
小蛇委屈的纏住他的手，花蝴蝶哼哼唧唧的飛到他的肩頭。

“書生你快告訴他，你是蝴蝶?！被ê焊邭獍旱孛畹?。

書生說：“抱歉，我真的不會變蝴蝶?！?/br>
小蛇一掃剛才的萎靡，揚起蛇身舞動著說：“看吧看吧，還是我說的對?！?/br>
花蝴蝶看看書生再看看小蛇，化成一個身著彩色羅裙的女童，哇的一聲哭著跑走了。

“你們欺負我，我要告訴紅鯉jiejie！”

書生摸摸鼻子，雖然他沒做錯什么，還是有種欺負小孩子的感覺。

小蛇說：“你不要擔心，蝴蝶每天都跟紅鯉告狀，紅鯉不會當回事的。”

書生心說我擔心的不是這個，他捏捏小蛇的尾巴，“你呢，委屈的時候向誰告狀?！?/br>
“以前我都是自己說給自己聽，”小蛇偷瞧了眼書生的臉色，“以后我給你說可以嗎?！?/br>
許是這風太輕、花太香，天色湛藍流云朵朵，書生的聲音也不由得柔上了幾分。

他聽見自己笑意盈盈得應(yīng)了聲。

“好。”

書生是個隨遇而安的人，生前是死后是不生不死依舊是。

他在瑤山住的愜意，身體也不再是病怏怏的，每日種種花喝喝茶聽妖怪們聊八卦，過得安穩(wěn)并不著急去找小狐貍。只是有條小蛇時不時的竄出來，或是草叢里或是梁上或是被褥間，好幾次書生差點壓著他。

小蛇不像初見時那么羞怯話也跟著多了，“我想去要點種子送給你，花妖不愿意，她說會變成定情信物的，女妖為什么不能送人東西呀，孔雀看到漂亮的人就喜歡送羽毛那她豈不是有很多情人了?！?/br>
自從書生答應(yīng)他有委屈可以來傾訴之后小蛇幾乎是天天報道，沒有委屈也要裝出幾分委屈來。

他絞盡腦汁想出的那些委屈在書生聽來啼笑皆非，瑤山上的妖怪們不像山下人們說的那般窮兇極惡反而單純的很，話本上寫什么他們便信什么。當書生告訴他們自己既沒有打算上京趕考亦未在山野間迷過路更不曾偶遇絕世美女和深閨小姐私過奔，妖怪們具是感到不可思議瞠目結(jié)舌無法相信世上還會有這種書生。

“書生，書生！”小蛇用腦袋撞他的手掌。

書生回過身來，對小蛇笑著說道：“兩情相悅的人互送禮物才叫定情信物?！?/br>
“兩情相悅……”小蛇喃喃重復(fù)道，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臉羞赧。

隔天書生醒來時發(fā)覺胸前沁著涼意，他掀起里衣一看，小蛇盤在他的身上吐出了一個晶瑩的圓珠。

“我不會養(yǎng)花養(yǎng)草，不會寫詩作畫?！毙∩哒f，“我只能送你這個了?！?/br>
“且慢！”書生大感不妙，“你萬萬不可失了內(nèi)丹?！?/br>
“我失了內(nèi)丹？”小蛇不解的問復(fù)又驚恐道，“我?guī)讜r失了內(nèi)丹！”

書生意識到是自己誤會了，咳嗽兩聲尷尬的說：“沒有，我希望你小心?！?/br>
“哦?！毙∩咚贫嵌狞c點頭，然后獻寶似的把珠子叼到書生眼前，“這是我第一次化人下山時買的珍珠，好看嗎！”

原來是珍珠啊……

書生松下一口氣，接下珠子，“很好看?！?/br>
小蛇期待的看向他。

書生愣了愣，才意識到他是在等待回禮。

莫非是……定情信物？書生頭疼的想，這下真的不妙了。

☆、書生上山記（中）

3.

“書生我的禮物呢，”小蛇紅著臉說，“你給我寫副對聯(lián)也行，其他妖怪們都說你寫的字特別好看。”

說到這，小蛇露出了驕傲的神情，仿佛寫字好看的是他一樣。

書生坐起身子，把小蛇放到桌子上，然后把珍珠也擺到了他旁邊。

“對不起，這個珠子很漂亮，可我不能要?！?/br>
“為什么？”小蛇的眼睛濕漉漉的說，“你嫌我送的不好嗎？”

“不，你的禮物很好，只是我不能要?！睍念^，“我也不能送你禮物?！?/br>
小蛇順著他的手纏了上來，“既然禮物很好，為什么不能要呢?！?/br>
書生想說他們沒有兩情相悅自然不能交換定情信物，又想說自己從未想過與一只山中精怪在一起，他還想告訴小蛇喜歡的感情不是這樣的，但是對上小蛇那雙無垢的眼睛又什么也說不出口了。

有些不忍，有些憐惜。

小蛇爬到了他的肩上，微涼的皮膚貼到了他的臉邊，他學(xué)著貓妖的語氣撒嬌道：“書生，書生你就收下嘛，我以后送你更大更好看的珍珠。我，我不要你的回禮了還不行嗎?！?/br>
書生嘆了口氣說：“我還沒有見到小狐貍，想知道的事情還沒有弄清楚，無暇分神想其他的明白嗎？”

小蛇搖搖頭，“不明白。”

“簡單來說見到小狐貍之前我不會和人……妖怪送禮的。”書生撒了個小謊，他其實早就不在意是否能見到小狐貍了，只是面對小蛇他需要一個借口來推拒，這般純粹的感情值得每一個人珍惜。

小蛇若有所悟，“讓你見到小狐貍，你會收下我的禮物嗎？”

“姑且可以這么認為吧?！睍f。

小狐貍在青蟒的保護下是出不來的，小蛇早晚會知難而退，對他的感情大約也會跟著褪去吧。

小蛇重新叼起珠子纏著書生蹭了蹭帶著困惑鉆進草叢里，而書生注視著他離去的身影呆站了許久。

那日小狐貍被青蟒帶走的時候，他就是這么立在客棧門前茫然失魂。書生自嘲的笑了笑，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小屋里。

小蛇不是小狐貍，他亦不再是當年的病癆。

這之后小蛇消失了好幾日，瑤山的其他妖怪們倒是來的勤了，收到花蝴蝶告狀的鯉魚精拖著紅裙婷婷裊裊地站在書生面前，她得身后是高高壯壯的螃蟹精。

鯉魚精撩了撩長發(fā)說：“小蝶怎么也算是我的meimei，meimei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