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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宮殿,議事閣相對格局開闊、布局簡單一些,西側(cè)殿中書房、暖室、居室、內(nèi)室、偏廳,一應(yīng)俱全,乃李彧日常起居之所。事態(tài)緊急,不宜大擺宴席,李彧便只在西側(cè)殿偏廳內(nèi)設(shè)幾好菜與酒,與趙翼與楚儀二人踐行。惟三人而已,倒也簡單自在。未及施筷,李彧與二人親斟了滿杯酒道,“此時此刻,只談知己,不談君臣?!闭f完便先自干了一杯。又與自己斟了一杯,李彧又向兩人敬道,“此番兇險,惟愿云翼與子儀二人保重.....”欲語還休,一切盡在不言中,李彧望了兩人一言,抿了抿唇,還是直接又干了一杯。李彧與自己斟了第三杯酒,“愿云翼與子儀二人凱旋而歸。”這酒杯雖小,一杯也近一兩,三杯下肚,李彧就有些發(fā)暈,但念及邊關(guān)戰(zhàn)事與汛情,心中發(fā)沉,又醉不了。趙翼與楚儀二人,也隨著干了三杯,但兩人酒量好,尤其趙翼在邊關(guān)時,都是大碗大碗的喝酒,這種小杯子,實在不夠看。不過他倒是被李彧的氣勢唬住了,憑他那點酒量,就這么空腹干了三杯,頗有種豪氣和狠勁。韓石已帶援軍先赴漁陽,趙翼輕騎上路,倒比較方便,但楚儀前往朔方,得給上谷、漁陽盡快爭取喘息的機(jī)會,又是臨時決定,需要準(zhǔn)備,稍過片刻,便與李彧請了辭,回府安置。席間轉(zhuǎn)眼只剩了李彧趙翼二人,李彧半醉之下,抓住了趙翼胳膊道,“你在邊關(guān)呆了數(shù)年,可曾聽過拓跋宏這人?”趙翼忍不住半攏虛撫著李彧,“拓跋宏此人,有勇有謀,帶領(lǐng)鮮卑鐵騎往西馳騁,從長白山以西,呼揭山以東,匈奴單于庭所在大部草原,已盡數(shù)在鮮卑一族手中?!?/br>李彧聽得不禁有些憂心忡忡,“如此說來,拓跋宏此人可是野心勃勃,揮騎南下,也是圖謀已久。如今上谷、漁陽被圍,張固老將軍戰(zhàn)死,云翼此番前去,心中可有多少把握?”云翼乃趙翼字,每聽得李彧如此喚他,心中便不禁覺得十分熨帖;不過轉(zhuǎn)眼想到后事,不禁露出些苦笑,“雖說匈奴、胡羌,連年與我蒼玄交戰(zhàn),雙邊皆已勢疲,鮮卑勢強(qiáng),趁虛而入一舉拿下,也不算艱難。但以如今蒼玄之勢,以敵鮮卑來勢洶洶,不管何人應(yīng)戰(zhàn),怕皆是兇多吉少?!?/br>“不過楚令之見,卻是十分長遠(yuǎn)的。如今胡族對我蒼玄威脅最大的,既非匈奴,也非胡羌,而是鮮卑。鮮卑坐勢觀我蒼玄與匈奴、胡羌相耗,已有十?dāng)?shù)年,其環(huán)狼虎伺之心,不可謂不險惡。楚令若能說服匈奴與胡羌,以敵鮮卑,實乃百年之計?!?/br>“若我戰(zhàn)死,陛下可令竇憲竇將軍駐守漁陽。而云中、朔方,張騰與傅弦足矣?!备]憲乃定遠(yuǎn)侯之子。李彧聽得趙翼如此說,不禁悲從中來,倒了滿杯酒,與趙翼又干了一杯,小半斤清酒下肚,他渾身都像被泡在酒精里蒸騰過一遍似的,泛著紅,浸著水,他伏到趙翼耳邊輕聲說道,“若是你能平安歸來,我將告訴你一個秘密”,說完豎著食指到趙翼跟前,眼睛有些迷糊地對著自己的食指道,“一個很大的秘密。”趙翼瞧著他眼前那根纖瘦透白的手指,指頭渾圓,十分可愛,一下忍不住捉住了李彧的手腕,將那根手指咬進(jìn)了嘴里。李彧只覺得那人的嘴唇比看著更柔軟,一個更軟更滑的東西舔了舔他手指,看著那人眼神里挑dou的味道,他忍不住一下臉紅透了;當(dāng)然,還有很多是酒熏出來的。若是往日,李彧定是滿心的嫌棄;此時可能是因為醉酒的原因,也可能是是因為趙翼此去生死難卜,他只覺心中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翻滾,在涌動著,將他本來就不太清醒的腦子燒得亢奮無比,無所顧忌;無所顧忌以后,他一下便撲在了趙翼懷里。趙翼卻只微醺,倒被此番投懷弄得有些傻住了。他向來知道李彧的酒量很小,此時定是半醉半糊了,但他又覺得今日的他與往日不同,可能是被事壓在了心上,總還是有那么幾分清醒。他一把將李彧打橫抱在懷里,抱入內(nèi)室的床榻之上。放下紗簾,趙翼便覆身而上。他忍不住拿手細(xì)細(xì)描摹著李彧的臉龐,滿心滿眼的膜拜,又帶著一些悲涼。若不是前路難料,他也不會這般沉不住氣。若是不知道他哪天便會戰(zhàn)死沙場,不知道哪天便再也見不到眼前這人,若是前路不再長,又何必為前路隱忍等待。若是多一刻鐘,他便只愿這一刻鐘都看著眼前這人,將這人抱在懷中。輕紗帳內(nèi),只見兩具人影糾纏,殿內(nèi)燭火明明滅滅,殿外夜黑如墨。這暮春夜晚的空氣,透著樹葉、花香,被春熱蒸騰過后的纏綿,還有纏綿過后的豁然。夜深不知三更事,從來只向夢中尋。趙翼能近李彧身的機(jī)會不多,但他只覺得對眼前這身體,卻熟悉到透了骨子。他知道這人腰臀的曲線最好看,也知道這人耳后到脖間到后肩胛最敏感,他有一對好看的腰窩,還有那讓他著迷的渾圓和曲線,還有曲線之下的桎梏與釋放。那每一道曲線,每一道弧度,那上蒼所設(shè)計的每一處妙處,通過他的眼、耳、鼻、舌、意,都讓他整個人仿佛靈魂出竅一般,為之瘋狂。兩個人的靠近,就像一場神秘而難以解開的儀式,將兩個人的靈魂,慢慢從身體之中抽出,然后忘我的糾。只有深深的愛戀,才能為靈魂的釋放,打開最溫柔的通道。清晨李彧醒來時,趙翼已沒在身邊。一眼便知昨晚發(fā)生的事情,雖然他已沒太多印象。令他意外的是,他心里竟然沒有太大的排斥,反倒有種放松的感覺。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對趙翼早沒了那種排斥的感覺;趙翼對他挑明心思,他反倒有種理應(yīng)如此并夾雜著欣喜的感覺,雖然他還是覺得有點匪夷所思,不明白趙翼為何會喜歡上他。不過讓他弄清自己的想法,他自己卻也是理不太清的。他只知道,在知道趙翼此去兇多吉少后,心里便是難以說清的難受,好像是愧疚,好像又是不舍。他看清了趙翼對他的心思,并非他所排斥厭惡的褻玩,是真正的喜愛與膜拜,他將他當(dāng)作他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他愿意為此付出所有甚至生命。那與他的美色無關(guān),與他的帝王身份也無關(guān)。面對趙翼如此感情,李彧一時也無法理清自己的感受,他想,若是趙翼心中所念的,他能滿足他的,又有何妨?他動了動身子,身下沒有不適的感覺,趙翼大概已經(jīng)給他清理過了。命人與他洗漱穿戴完畢,曹節(jié)來報,趙翼與楚儀二人已啟程離京。李彧命曹節(jié)備上馬車,匆匆往京城北門而去。登上城樓,只見兩行人影,一行往東北而去,一行往西北而去。李彧默立良久,望著北方的連綿穹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