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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的腳步聲忽自殿外傳來,伴隨著的還有宮女低低的驚呼聲。 似想要阻攔,卻又不敢。 一陣珠簾晃動之音響起,江櫻下意識地停下了咀嚼的動作,轉(zhuǎn)過了頭去看。 “阿余——”身著龍袍的男人滿臉急色地走了進(jìn)來。 “陛下怎么過來了?”宸妃忙起了身行禮。 江櫻一呆過后,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要起身行禮,然卻被身側(cè)的皇后先一步按住了一只手腕,聲音格外冷淡地說道:“你不必與他行禮?!?/br> 江櫻不由怔住了,還感覺有些尷尬。 皇帝卻好似全然沒有瞧見這一幕一樣。疾步來到了皇后面前,一把拉起了她的手,道:“阿余,快跟朕走——” 皇后面色冰冷地甩開了他的手,一言未發(fā)。 宸妃臉上則是在維持著勉強(qiáng)的笑意,見狀忙地問道:“不知陛下要帶jiejie去何處?” “沒有時間解釋了!”皇帝再次握住皇后的手腕,力道之大竟將人從座位上拉了起來。他皺著一雙入鬢的長眉說道:“這次只要你肯聽我的。日后你縱是想要出宮離去,朕也絕不阻攔!”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聲陡然響起。 江櫻呆呆地看著身姿柔弱的皇后娘娘在皇帝的臉頰上留下了一道白過一瞬之后,立即變得通紅的手掌印。 殷子羽一時也愣在原處。 皇后依然沒有要同他說話的打算。只再次狠狠地想要甩開他的手,然而殷子羽此番將她手腕攥的極緊,令她根本無法掙脫。 不明情況的江櫻全然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阿余!”皇帝忽然提高了聲音,直直地看著她道:“這次必須聽我的!” 皇后不知是意識到了什么。驀地停下了動作,抬起了頭來‘看向’他。 宸妃的身形亦是一僵。 “打開密道??臁被实劭聪蝈峰?,語含催促道。 宸妃恍若忽然回神一般,豁然離座。 江櫻仍然愣在原處,但也察覺到了一絲突如其來的危機(jī)感。 這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你斷可以就此將我交出去。”皇后忽然反手一把抓住了殷子羽的手臂。凜然道:“我不用你救?!?/br> 殷子羽忽然露出一個復(fù)雜的笑來。 “阿余,日后還有很多好日子在等著你?!彼崧曊f道:“倘若這次能夠活下去,便不必再受煎熬了?!?/br> 他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一切。 外面腳步聲忽然大作。整齊而迅速,似有一支龐大的隊伍在朝著殿中靠近。 殷子羽臉色忽然一白。強(qiáng)扯著皇后疾步來到了屏風(fēng)后。 屏風(fēng)后的墻壁處,竟有一道暗門。 江櫻由莘兒扯著進(jìn)了暗室當(dāng)中,同樣不明情況的云璃害怕極了,緊緊抓著江櫻一只手。 皇后卻仍站在暗室門前,遲遲不愿挪步。 “jiejie,快走吧!”宸妃不知為何,已是淚流滿面,抓住她一只手臂低聲催促哀求著,“jiejie等了這么多年,為的可不是就這樣死在這里!這世上還有許多值得jiejie牽掛的人,他們都在等著jiejie回去——” 江櫻下意識地緊緊盯著那道纖弱的背影。 外間刀劍相擊,并著不知是哪方人馬的慘叫聲、宮娥們驚慌失措的逃竄著呼救著,噪雜成了一團(tuán)。 甚至有血腥味撲入了鼻間。 “阿余——”殷子羽臉色慘白地握住她的雙肩,鄭重道:“他們遲早會發(fā)現(xiàn)這間密室的,我會盡量拖延時間,你沿著密道一直走,一定要快,千萬不能回頭,知道嗎?” 話罷,將一枚涼玉塞到了她手心當(dāng)中。 “你拿什么拖延?”皇后忽然出聲,帶著戰(zhàn)栗。 拿性命嗎! 殷子羽卻不回答,只最后交待道:“稚潼也在密室中,勞你代我照看好他?!?/br> 他話音未落,一聲慘厲的叫聲傳來,破門聲頓時響起。 “娘娘,快走吧!”莘兒紅著眼睛,冷汗順著臉頰一直淌。 殷子羽往身后看了一眼,忽然重重地推了皇后一把。 而后極快地探向暗門的機(jī)關(guān),兩扇外表與墻壁無異的石門忽然之間合攏起來。 “……阿余,別再恨我了?!?/br> 石門縫隙中,最后一道光線消失之前,她看到了他滿含釋然的一張臉,對她微微笑著,說了這樣最后一句話。 內(nèi)殿外,最后一道阻礙也被迅速地攻破。 頃刻間,打斗聲忽然停止了下來,除了倒在地上的傷者們的痛吟聲之外,只有一道不疾不徐的腳步聲,正朝著內(nèi)殿接近著。 “看來你是早有準(zhǔn)備了。竟將所有的禁軍都調(diào)來了未央宮——”來人冷笑了一聲,語氣滿含輕蔑地說道:“可惜他們并不頂用啊——充其量不過是耽誤了我半盞茶的功夫?!?/br> “你究竟想怎么樣?”殷子羽冷冷地逼視著對方。 分明才幾日未見,晉國公府的這位世子爺,雙鬢竟然添了幾抹銀發(fā)。 周身的氣勢,與其說冷,更有幾分讓人不適的怪異感。 “這句話當(dāng)我問你才對吧?”晉余明緩緩頓下了腳步,距殷子羽不過僅余了三步之遠(yuǎn)。一片漆黑的眸中神色仿佛一條毒蛇一般陰鷙。“分明是當(dāng)初已經(jīng)說好的事情,怎么忽然反悔了呢?殷子羽,眼下走到這種地步。全是你自不量力,咎由自取?!?/br> “你當(dāng)真以為你能贏嗎?” “一只螻蟻,也有資格跟我談輸贏嗎?”晉余明又上前逼近了一步,口氣陰沉地道:“念在這些年你還算乖覺的份上。我或可以再給你留一條生路——” 殷子羽只看著他,眸中無一絲起伏。 “交出來——丁城軍的兵符。還有她。” 他想要的勢力,以及抹滅一切痕跡的關(guān)鍵之人。 “我可以給你,但你要記得你方才說過的話——另外,不許傷害稚潼。”殷子羽說道。 “當(dāng)然可以。”晉余明無謂地勾了勾嘴角。 殷子羽便上前一步去。 “拿出來吧?!睍x余明望著他。 殷子羽微微抿了抿唇。將右手探入了左手袖中—— 取出來的東西,卻是一把寒光冽冽的匕首! 他將手中匕首朝著晉余明揮去。 晉余明面色頓沉,腳下一移。剛險險躲開這迎面而來的一刺,兩名侍衛(wèi)連忙舉起長刀上前一左一右將他護(hù)住。然殷子羽卻再次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匕首,不管不顧地朝他撲來! 眼中竟是有要與他同歸于盡的狠絕! “自尋死路!” “噗嗤!” 長刀深深地沒入皮rou之中,殷子羽身形陡然僵硬。 又是一聲響起,長刀被拔出,鮮血隨之噴涌而出。 “哐——” 手中匕首無力跌落在地。 晉余明猛然攥住他的脖頸,厲聲逼問道:“快說,到底藏在什么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