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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打的一手好算盤!先前議親的時候怎么不提此事?說到底先是請君入甕,如今又半逼著我就范……”見話要說開了,孔弗也不再憋著這口悶氣,干脆直截了當?shù)卣f了出來,只是口氣與其說是憤怒,更當稱作委屈。 “我前腳剛從你爹那回來,你這丫頭倒好,就候在我家里頭等著我回來,打探我的意思呢!還在這兒同我演戲呢?”孔弗越說越不齒,最后更是伸出了兩指在空中指指點點著說道:“虧我之前看重的還是你這丫頭的秉性呢,不曾想竟看走了眼,你同你父親……都是一丘之貉!狡猾的不得了!” 口氣就像是個隱忍了許多,終于爆發(fā)出來了的……小媳婦。 “哈哈哈哈……”華常靜一愣之后,竟然放聲笑了出來。 江櫻則滿臉茫然之色,完全搞不懂眼下的狀況以及二人的言行,唯有出聲詢問道:“這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 瞧祖父憤慨的模樣,似乎還挺嚴重的樣子。 “我也不曉得啊?!比A常靜十分勉強地止住笑意,卻是干脆的搖了頭。 江櫻錯愕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面色復(fù)雜地問道:“那你笑什么?” “我只是見識到了先生這‘不同尋?!囊幻?,覺得實是可愛,故而忍俊不禁?!比A常靜答的坦蕩,卻讓江櫻與孔弗險些就地絕倒。 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了,被人說成可愛,可不是什么值得驕傲的事情…… “……少在這兒跟我顧左右言其他了!”孔先生怒了。 “先生……”華常靜開始有些哭笑不得了,遂也擱下了筷子,解釋道:“我是真不知道先生您同我爹之間起了什么爭執(zhí),我今日過來,不過是順路過來看看阿櫻和先生罷了——今日天一亮我便出了門,至今還未回過家呢,哪里有機會得知先生去過我家中?” 江櫻聞言看了看華常靜,見她表情冤枉,不假思索地便點了頭,道了句:“是啊。” 孔弗先是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自家孫女——這個只看了對方一眼,便毅然站在了其立場上為其說話的孫女。 繼而又看了華常靜一眼,見這丫頭的表情不似作假,方靜靜地思索了片刻。 “我爹今日到底同先生說了什么了?先生方才說的又是什么……請君入甕,逼您就范?”華常靜猶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她是真的不知情。 卻也肯就此‘大義滅親’,信誓旦旦地保證道:“您跟我說說究竟是怎么回事,倘若真是我爹做了不恰當?shù)氖虑槿橇讼壬鷼?,我回家保證幫您好好出這口惡氣!” 真是個‘明事理’的好姑娘啊。 “……我竟被這老賊給騙了!”孔先生被華常靜這句明顯是偏向他這邊的話點醒了過來,也不知是想通了什么,忽然露出懊悔的神色來,言辭也不避諱是否有損圣人的身份。 “他這個老不要臉的,竟將自己的壞心思都推到了閨女身上,真也是厚顏無恥至極了!” 這……到底是怎么了? 華常靜與江櫻面面相覷著。 而孔先生也不是個磨嘰的人,不待兩個小姑娘再行發(fā)問,便惱怒不已地丟出了一句足以概括解釋整件事情經(jīng)過的話來—— “他竟想要我徒弟入贅你們?nèi)A家!” “……” “……” 四周頓時陷入了難以言說的沉寂中。 剛端了一大碗親手熬得四喜丸子湯走進來的狄叔,腳步也隨之頓住了。 他方才……是聽到了什么? ☆、349:不要臉 入贅?! 華家竟然要讓石青入贅! 瘋了不成! ……這親還能不能成了? 狄叔勃然大怒,強忍住要提刀沖到華家質(zhì)問華泉哪里來的自信竟妄圖讓石青入贅的想法…… 雖然平日里看來他待石青不冷不熱的,偶爾還會砸過去兩句冷嘲熱諷,可石青終歸是他看著長大的,內(nèi)心里早已是當做了親生骨rou來看待,眼下這‘唯一的兒子’就要被人搶了去,他焉能忍受? 他是面癱,但他也是有底線的! “石青不能入贅!” 這么想著,狄叔便喊了出來,那話中的迫切之意,仿佛是石青已經(jīng)被押著進了華家的大門成了華家的人,若是再晚半步,一切就都來不及了似得。 狄叔的這一句吼,總算是將江櫻和華常靜給吼回了神來。 華常靜反應(yīng)過來,面上立即浮現(xiàn)了兩朵紅云,和些許手足無措,另還有無法面對。 她爹怎么會說出這種話來? 而江櫻的頭一個反應(yīng)卻神奇的跟石青沒有任何關(guān)系,她在錯愕于,狄叔竟會露出如此沖動的一面來……認識狄叔也有好幾年了,還是頭一回聽他拿這么大的聲音說話。 確切來說,是怒吼。 這是狄叔嗎? 狄叔腳下生風(fēng)似得大步走近,將手中托著的湯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嘭的一聲,湯汁兒都濺出來了好幾滴。 望著這充滿了違和感的一幕,江櫻已經(jīng)無心去細究石青入不入贅的事情了,她滿滿的注意力都被這位‘誒喲嘿有著兩幅面孔兒’的老人給吸引住了…… 孔弗也滿是復(fù)雜地看了他一眼,給了一個不要輕舉妄動的眼神,遂才又對華常靜說道:“華丫頭。真不是我孔某人小氣,你來評評理,說說這件事究竟是不是你爹有錯在先?” “……”華常靜的臉已經(jīng)是燒紅的顏色,任她再如何颯爽,卻也敵不過跟未婚夫的家長在這兒討論入贅與否的問題,此時手心都已經(jīng)因為尷尬而被汗水濕透了。 這個問題……要她怎么回答? 見華常靜面色為難地躊躇猶豫了半晌也沒能說出一個完整的字眼來,孔弗不由滿懷復(fù)雜地嘆了口氣。 片刻后。更是興嘆道:“他都那么多兒子了。還非得把我這半個孫子也給我搶走……怪不得人常說,這世上最可怕的便是人心……我算是看透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狄叔聲音振振地補充道,那表情落在江櫻眼中。就像是……被偷走了崽子的老狼。 江櫻不由想起一句話來——在真正的危險面前,每個人都會變得有攻擊性…… 可事情才剛被華老爺提起一回,應(yīng)當尚且處在商量的階段,回寰的余地顯然還是很大的??勺娓负偷沂鍨槭裁淳鸵呀?jīng)是這么一副城門失守的惱羞成怒之勢了……難道認定了石青入贅一事一定就能成? 論門第,華家雖是首富。但在真正的門第觀念,高出了幾個層次的仍然還是孔家啊,所以……這倆老爺子為什么這么的沒有自信? 江櫻對此感到難以理解,可華常靜卻已經(jīng)完全坐不住了。十分勉強的郝然一笑,穩(wěn)了穩(wěn)聲音之后適才說道:“先生言重了……我爹應(yīng)也是一時……一時興起,難保不是在同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