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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將此物交給孔先生,倘若孔先生不收,我再將其歸還給姑娘……” 江櫻聞聽郝然一笑,點頭等在原處。 孔先生自然是不會不收他自己的東西的。 只是她在這里等一會兒,伙計過來回話確定東西交還給了孔先生,也好更放心一些。 清平居大堂中并不待客,后院和二樓,皆是集客房與用飯為一體的獨立包廂形式,清平居后院蓮池畔,有著一座不大不小的獨立廂房,向是常年空著,專留給孔先生途徑肅州小住之用。 如此倒也不全是因為孔弗的名氣,主要還是因為清平居的掌柜,跟孔弗相交匪淺。 伙計上前輕叩房門。 “請進(jìn)?!眱?nèi)里傳來一聲儒雅渾厚的聲音。 伙計這才推門而入,來到孔弗面前,恭敬地說道:“孔先生,前堂來了一位小姑娘,讓小的將這個木刻交給您?!?/br> 說罷,便雙手呈上木刻。 孔弗正與對面華服錦衣的年輕人對弈,聞言便停下了手中落子的動作,將棋子丟回棋碗之中,孔弗信手拿起木刻,面色驚訝了片刻。 伺候在一旁的狄叔自然是將這木刻認(rèn)了出來。 暗道一聲奇怪,這不是數(shù)月前,先生賞給了韓府里那個做菜的小姑娘嗎? “人可還在?”孔弗忙問道。 “在的,在大堂中等著呢?!?/br> “將人請過來罷?!笨赘バχf道。 伙計愣了愣,而后才應(yīng)了聲“是”,退了出去。 對面的寶藍(lán)色錦衣男子眉間飛快地閃過一絲不耐煩。 這盤棋都快下了兩個時辰了! 他始終記得父親和祖父的交待,在見到孔先生之時,一定要謙遜有禮,不可造次,所以他在跟孔弗對弈之時,都是在刻意相讓,只希望早早結(jié)束掉這盤棋。 誰料,回回當(dāng)他快自退到死路之時,孔弗便不進(jìn)反退! 沒完沒了的,竟然折騰到現(xiàn)在也分不出個勝負(fù)來…… 現(xiàn)在,他又要會客! 見對面少年眼底遮掩不住的浮躁之氣,孔弗在心里微微搖了頭,面上卻是不露聲色,他笑呵呵地看向坐在右側(cè)之人,道:“老夫來了位小客,這棋盤不若交予二位公子來下吧?” 晉起垂眸應(yīng)下。 對面的錦衣少年眼中閃過一抹不屑和倨傲。 孔弗起身讓座,帶著狄叔去了屏風(fēng)隔開的外間。 他身側(cè)一位頭戴文士巾的青衣少年意欲跟上,卻被孔弗一個眼神制止了。 青衣少年見狀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便坐在原處觀棋。 晉起做了個請的手勢。 錦衣少年冷笑了一聲,落下手中黑子。 這等攻勢,顯是跟方才與孔弗對弈之時,完全不同了。 見他勢在必得的模樣,晉起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冷意。 他對面這個人,當(dāng)今晉家家主晉國公的嫡孫,前世跟他的父親晉二老爺,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還歷歷在目。 那時候的他,做夢都不曾想到,他不是死在沙場之上,而是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二叔手里,而那杯致命的毒酒,便是他的堂弟,眼前的晉覓親自倒給他的。 憶起前世種種,晉起并未流露出任何異樣。 這三年來,他早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喜怒不形于色,縱然是在前世害死他的人面前。 因為,這一世,一切才剛剛開始。 不過十子間,棋盤之上,勝負(fù)已分。 晉覓從一開始的勢在必得,變成節(jié)節(jié)后退,再到最后的潰不成軍。 一旁觀棋的青衣少年,看向晉起的眼神越來越亮,藏著一抹欽慕。 師傅說,觀棋品便可觀人品。 冷靜果決,一氣呵成…… 晉覓臉色紅白交加,羞惱至極。 真是見鬼了! 一開始他明明是占據(jù)著主動的! 拜在自己看不起的人手下,且還有人在一旁看著,這種感覺……實在是惱人! 青衣少年見晉覓臉色難看,便圓場笑道:“二位公子棋藝皆是不凡,石青佩服之極——說起來,二位公子同姓晉,或許數(shù)百年前出自一家呢?!?/br> 晉起神色平淡,并未接話。 晉覓卻頓時換就了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嗤笑道:“我晉家?guī)装倌陙硪幻}相承,可沒有什么跟異族通婚的旁支,這普天之下,姓晉的人多了去了,總不能將他們個個都?xì)w于我連城晉家吧——” “這……”石青本是說一句圓場的話,實在沒料到晉覓會是這種落人臉面的反應(yīng),當(dāng)即苦笑了兩聲之余,同時心底對晉覓的為人,已有了定論。 反倒是晉起,像是全然沒有聽出晉覓口氣中的嘲諷之意,臉色絲毫未變。 晉覓見他不理會,冷哼了一聲之后,便拂袖起身,去了外間。 “公子,請——”石青見晉覓走了出去,遂也起身讓晉起先行。 晉起看了他一眼,眼中神色略有些復(fù)雜。 石青,是他前世回到晉家之后,最得力的一位謀士,處處為他謀劃cao勞,說是嘔心瀝血也不為過。 可是他卻因為受二叔蒙蔽,幾次三番不顧石青的提醒和建議,最終落得悲慘收場。 對于石青,他是有些愧疚在的。 069:曠世棋譜 20151219355522 晉起來到外間,看到坐在孔先生身邊的人,不由地愣住了。 怎么是她? 江櫻卻暫時沒注意到從里間從來的人,因為孔弗正要將木刻塞還給她。 “既是給了你,又焉有收回的道理——”孔弗道。 狄叔在一旁看著自家先生‘強迫’人小姑娘收下的模樣,暗暗覺得這情形怎么看怎么奇怪。 怎么別人求之不得的好處,這小姑娘非要原封不動的還回來? 江櫻解釋道:“這塊木刻晚輩想了許久,也沒想出什么合適的要求來,所以孔先生您還是收回去吧——” 晉覓和晉起都注意到了被二人推來推去的那塊木刻。 晉覓一陣驚異,將江櫻上下打量了一遍,但見她衣著并非富貴人家的姑娘,心中的不解便越發(fā)深重了起來。 晉起則是覺得,這貨真的是傻到家了。 雖然他不知道,孔先生為什么會將這塊木刻送給這個傻乎乎的女人。 “那你便留著,等哪日想到了要跟我提的條件,再來找我也不遲——”孔弗越發(fā)覺得這小姑娘有趣兒了,所以堅持不答應(yīng)她將木刻還回來。萬一真還了回來,以后豈不是沒機(jī)會再見到這么有趣兒的小姑娘了? 石青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師傅眼里藏著的那股狡猾勁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他眼花了,定是他眼花了。 他萬人仰慕的師傅,怎么能跟狡猾兩個字有關(guān)連呢! “多謝孔先生好意,晚輩真的是用不著這個?!辈还芸赘ピ趺凑f,江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