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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看來今晚飯是吃不成了——但愿還能及時回去睡個覺?!?/br> 在黑暗中這么久,她的眼睛也適應(yīng)了,隱隱約約能看到傅于琛就在自己身旁坐著。 傅于琛說:“站著太累了,反正現(xiàn)在也只有我們兩人,你不妨也坐下。” 她猶豫片刻,心想傅于琛都不在意,她還怕什么?也小心壓著裙子坐下,腿朝前伸,恰好碰到了傅于琛長長的腿。 傅于琛感覺到了她的觸碰,忙收回腿,笑道:“這個電梯還是太小了些?!?/br> 她背靠著電梯壁,和傅于琛并排坐著。為了打發(fā)等待的時間,她和傅于琛聊了起來。 “蘇小姐平時喜歡吃什么?中餐?西餐?日料?”看來傅于琛還沒忘了自己的誓言。 蘇夢嵐說:“我不忌口,有一口吃的就好。不過,一定要選,我還是選中餐,實在,好吃?!?/br> “現(xiàn)在很少有女人像蘇小姐這樣的了?!备涤阼∮行└锌澳銕齻?nèi)コ燥?,絕不能去中餐館——味道太重,會破壞了她們精心準備的裝扮。要我說,全世界還是中餐最好吃,血淋淋的牛排冷冷的生魚片,吃幾次還好,每頓都吃實在是受不了?!?/br> 蘇夢嵐笑道:“原來傅先生也長了一個中國胃。既然這樣,為什么早些年不回香港來?” 說完這句話蘇夢嵐就后悔了。自己真是豬腦子,哪壺不開提哪壺。然而話已出口,她再收回更是不妥。 傅于琛沉默了幾秒,說:“香港的確是個好地方?!?/br> 答非所問。 蘇夢嵐正想換個話題,卻又聽傅于琛繼續(xù)道:“可惜,不是所有人都適合留在香港?!?/br> 蘇夢嵐心中一動,有個問題沒經(jīng)大腦就從口邊溜出:“那傅先生以為什么樣的人才適合香港?” 傅于琛像是早就準備好了答案,想都沒想就說:“有本事,夠冷血。” 兩人都沉默了。 傅于琛忽然問她:“被嚇到了?這么說是不是很殘酷?” 蘇夢嵐認真地搖了搖頭,忽然想起對方并不能看到。她說:“沒有,你說的很對?!?/br> 香港,傳說中的淘金者天堂,同時也是他們的地獄。 “或許你也聽到過一些傳言?!备涤阼〉穆曇艉芷届o,像是在講一個與己無關(guān)的故事。“我是一個私生子。在我十五歲以前,我一直以為我父親早就死了?!?/br> 蘇夢嵐沒有開口說話,直覺告訴她,接下來的話是一個突破口,她與傅于琛之間的突破口。 “十五歲那年,我母親死了。然后,那個男人——我血緣關(guān)系上的父親——從天而降。他對我說,他可以支助我上學(xué),只要我離開香港。”蘇夢嵐看不到傅于琛的表情,但能想象到他內(nèi)心的不寧靜。 這個男人,一向?qū)ψ约汉軞埲獭?/br> 他繼續(xù)毫不留情地揭開心中的那道傷口:“后來我才知道,原來是傅董他一直到喪失了生育能力的年紀也沒能生出個兒子,除了我。而把我送出國,自然是他和傅太太據(jù)理力爭的結(jié)果?!?/br> “呵?!彼p笑,笑聲中透著不屑,“他一直認為我應(yīng)該感謝他,是他的善舉制止了我成為無爹無娘只能混黑|道的小阿飛,是他送我出國讓我讀書,如今也是他施舍了我這個總經(jīng)理的位置?!?/br> 蘇夢嵐的手偶然碰到了傅于琛的手,發(fā)現(xiàn)它好涼好涼。 “或許他想的是對的,我是要感謝他。別的不說,若是沒有他,也就沒有我。”他自嘲。 “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個好父親,久而久之,連我自己都要懷疑我是不是看錯了他。但是我一直不能忘記,我媽她總是穿著一身白衣坐在窗旁的樣子。她在等他,她的大半輩子是在等待他臨幸之中度過的。她總是不肯相信他早就忘了她了?!备涤阼⊙矍昂孟癯霈F(xiàn)母親那柔弱的身影,那些她以淚洗面的歲月。 鬼使神差,蘇夢嵐緊緊抓住了傅于琛的手,他并沒有掙脫開來。 “我以為,我會很有骨氣的不接受那個男人的支助,但我發(fā)現(xiàn)我其實也只是個俗人。在香港這種地方,你不需要骨氣,能幫你的只有金錢和權(quán)力?!?/br> “所以我回來了,浪蕩了十多年后我總算回來了,我想通了,現(xiàn)在是最好的時機,一旦把握住這個時機,我就再也不是過去那個被人嘲笑做‘有娘沒爹的私生子’的傅于琛,我將是人人敬重的傅于琛?!?/br> “這家公司是我證明我能力的舞臺,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我要讓他們所有人知道,我不比他們傅家的任何一個人差?!?/br> “所以,蘇小姐,你愿意幫助我嗎?” ☆、圓舞(6) 如果一個男人把他最軟弱的一面毫無保留地展示給你看,你會怎么做? 如果一個看起來很強大的男人告訴你他需要你的幫助,你又會怎么做? 蘇夢嵐的手握著傅于琛的手,她的手很小卻很暖,他的手很大卻很涼。 她問:“傅先生,你比我厲害得多,我又能為你做什么?” 他說:“蘇小姐,不知你知不知道當前香港有一個年輕有為的律師,專幫別人打遺產(chǎn)官司,不過不知為何這一年來他已不再接案子了。他叫蘇夢峑。” 蘇夢嵐的心猛然沉到谷底,在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覺得自己的心一瞬間變冷了。她張開口,嗓子有些沙?。骸案迪壬趺粗捞K夢峑是我哥哥?” 她不知道傅于琛是從何得知蘇夢峑和自己的關(guān)系,她只是覺得有些心寒:難道從一開始的送傘就是一個圈套? 傅于琛說:“蘇小姐,你知道的,香港很小,若真有心要打聽點什么出來,不會沒有結(jié)果的。” 她忍了忍,到底還是問出來:“所以那天……那把黑傘……一切都是你計算好的?” 傅于琛說:“那把傘的確是墓園的工作人員送的,但在此之前我也的確看過蘇小姐的照片?!?/br> 蘇夢嵐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只覺得它也變得很冷。 傅于琛說:“如果不是蘇律師不再出山,我也不會出此下策?!?/br> “所以,傅先生現(xiàn)在是以什么樣的身份讓我?guī)兔Γ坷习?,還是——如果我可以這么說的話——朋友?” 傅于琛的語氣很真誠:“蘇小姐,在工作以外,一直把你當做我的朋友?!?/br> 蘇夢嵐很想掉頭而去,但她不行,不僅因為他們被困在電梯里,更因為她其實也沒有資格說對方的不是。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帶著目的接近傅于琛的呢?說來說去,他們并沒有什么兩樣。 她聽見自己很冷靜地說:“好,如果是作為朋友,我可以試著幫你。但我不能保證我哥哥一定會聽我的話?!?/br> 傅于琛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有蘇小姐這句話我就放心了?!?/br> 救援人員姍姍來遲,重新走出黑暗的電梯,蘇夢嵐只覺得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