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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狂躁的獸,捧著汩汩流血的傷口朝她而來。 那個吻,從浴桶里開始,一發(fā)不可收拾,延續(xù)到軟塌上,兩具癡纏的身子激烈抽動著,西淳瑩跨坐在夏侯的身上,趴在他身上吐氣如蘭。 潮漲潮落間,激越婉轉(zhuǎn),絕望和憤怒輪番交替,讓她整個人疲乏不堪,沉溺在那些無法撫平的內(nèi)心黑洞里。 晚膳時,西淳瑩沒什么胃口,喝了幾口清粥就撂筷了。 “瑩兒,特意讓廚房熬了你最喜歡的甜豆粥,熬了幾個小時了,多吃點?!?/br> “不想吃?!?/br> 夏侯鈺真不知道怎么哄她了。 他本該快馬加鞭,星夜兼程趕回北胡了,突然傳來夏侯曦擁立小皇帝上位的消息。 皇城被封,各個城門設卡戒嚴,各路人馬傾巢出動,拿著他的畫像四處擒拿,夏侯曦現(xiàn)在就是綁也要將他綁回身邊。 他知道這一走,再想回來就更加困難重重了。 他又不放心西淳瑩一個人在別苑,她剛剛經(jīng)歷喪父之痛,又一個人在全然陌生的環(huán)境,身邊也沒有知冷熱長短的人。 所以,他不顧部下的反對,又折回來了。 “瑩兒,鎮(zhèn)上有放孔明燈祈福的習俗,要不,呆會一起去看看?” 西淳瑩應了,兩人相攜著出門,夏侯鈺在鋪子里買了一盞孔明燈。 皇城城郊的西溪村有棵巨榕,據(jù)說已有四百多年的歷史,香火鼎盛,附近的鄉(xiāng)民都在這里祈福。 “給,晚上給先帝放一下孔明燈吧,將你想對他說的話,都托這盞燈帶給他?!?/br> 望著那盞孔明燈,西淳瑩紅了眼眶,卻聽夏侯鈺突然又道:“瑩兒,我知道西淳燁在哪,明兒我送你過去找他?!?/br> ☆、第二十三章 拉鋸 夏侯曦叛亂后,西淳燁投奔了身處京畿一帶,卻遠離權力中心的三皇叔,皇叔幫他籠絡誓死效忠皇家的舊部。 只要他登高振臂一呼,各方的?;蕜萘湍苣墼谝黄?,并且?guī)煶鲇忻?/br> 但是他手頭沒有自己的軍隊,時刻擔憂著被利用,被架空,成了徹底掌握在別人手中的傀儡。 西淳楓死后十五日,西淳燁趁皇叔不備,在皇叔的酒里下藥,又收買了幾個地痞流氓,里應外合讓其夜黑風高的時候亂刀捅死了皇叔。 西淳楓接管三皇叔的宅邸和軍隊。 在三皇叔的出殯之日哭得肝腸寸斷,還將各路探尋皇叔的死因的視線引導到亂臣賊子夏侯曦身上。 當日,西淳楓以先帝和皇叔的名義向狗賊夏侯曦下了戰(zhàn)書,勢要血債血償,蕩平夏侯一族。 各路諸侯王,以端王西淳淵,靖王西淳凌云等為首親皇派紛紛跳出來響應,瞬間集結大軍二十萬一路攻到皇城前。 夏侯曦手頭只有五十萬,由皇城禁衛(wèi)軍和王府守衛(wèi)軍整合的軍隊,皇城禁衛(wèi)軍本是叛軍,軍心不穩(wěn)。 地方駐軍都在等夏侯鈺的青羽軍。 如若雁北關的城門一開,不說洪珪手頭幾百萬流氓軍隊,就是北胡草原五部會不會趁火打劫?西狄會不會繞道也來插上一腳? 正因為有這諸多的考量,沒有人敢在這時候發(fā)兵。 就讓西淳燁這個窩囊太子,跟夏侯曦這個陰謀篡權者窩里先斗斗吧,如果惹怒了夏侯鈺,真開關將洪珪放進來,那局面真亂成一窩粥了。 戰(zhàn)事綿延了三個多月,各有勝敗,西淳燁的軍隊漸露疲態(tài),再加上糧草、武器、兵力后備皆不足,眼前就要敗下陣來。 勝敗關鍵時刻,山西的諸侯王劉弢突然加入戰(zhàn)局,挺起了護皇室正統(tǒng),誅夏侯狗賊的大旗。 三十萬軍隊取道贛江逆流而上。 西淳燁的軍隊如被打入一劑強心針,自此聲威大震,所向披靡。 元壽元年三月初五,夏侯曦兵敗如山倒,小皇帝被誅殺于后宮,死在母妃的懷里。 怡沁皇貴妃徹底瘋了。 夏侯一族則全族淪為階下囚。 夏侯曦在昔日西淳楓的養(yǎng)心殿里被亂箭射死。 死前最后一刻,他都沒有等到夏侯鈺。 西淳瑩又回到熟悉的朝曦宮,紅夙、綠鄂兩丫頭看到她就嚎啕大哭著撲了過來,主仆三人抱作一團。 “真好,殿下,您還是白白胖胖的,這么些日子誰服侍的?又是怎么過來的?”綠鄂抹著眼淚問。 “綠鄂,哪那么多廢話?太子在身邊呢,還能讓公主殿下吃苦受罪不成?殿下,一路風塵仆仆,可是累乏了?奴婢就去讓小廚房開火?!?/br> 紅夙語氣滿是輕快,一陣風似地走了。 再次見兩個丫頭,西淳瑩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欣慰,過去的那些日子恍如隔世。但此刻,她心里的陰霾卻絲毫沒減。 剛剛過去的農(nóng)歷新年是她人生最最難捱的一個新年。 被夏侯鈺送到西淳燁霸占的府邸后,他就走了,自此不見蹤影。 西淳燁卻一直向她逼問夏侯鈺的下落。 后來,見她真不知道,也就不逼她了??尚袨?,卻讓她更為惶恐不安。 皇三叔膝下無子,獨獨偏愛妻舅名下一侄子。那人叫于屹蕭,名字頗有幾分文雅,但人確是個地地道道的武夫。 這個武夫跟夏侯鈺是完全南轅北轍的兩類人,長得虎背熊腰不說,還滿臉橫rou,粗俗猙獰,經(jīng)歷過幾場戰(zhàn)事,會點拳腳功夫,在幫西淳燁帶兵。 那人對西淳瑩很有好感,經(jīng)常借故對她噓寒問暖,總是讓她渾身陣陣惡寒。 西淳燁卻是有意無意撮合。 西淳瑩何嘗不知道她這個皇弟的用意。 就跟撮合她跟夏侯鈺一樣,又將她這個皇姐當成籠絡人心的武器。 可她真不是任人捏圓挫扁的軟柿子。 她不給那個于屹蕭好臉色,那人卻跟見了花就發(fā)狂的蜜蜂一樣,自己一味纏過來。 她明里暗里跟西淳燁抗議過,但西淳燁只是說,皇長姐,想一想被夏侯一族害死的父皇,你就應該知道怎么做了。 西淳燁,她那個弱不禁風的弟弟,到底是變了。 西淳瑩想起,十二歲那年,她和西淳燁,兩個長不大的孩子,還能為搶一個嬤嬤做的棗泥糕,打得頭破血流,以西淳燁斷了兩顆門牙,西淳瑩被抓花了一張臉才結束。 而今這個皇弟,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為跟她搶一塊棗泥糕,直接大打出手的皇弟了。 現(xiàn)在的他,心思深沉如海,在暗處吐著毒信子,卻將獠牙統(tǒng)統(tǒng)藏了起來。 像極了一條毒蛇,讓西淳瑩時刻堤防。 姐弟倆雖有了嫌隙,但表面上還是親親熱熱。 西淳燁現(xiàn)下也沒空理她。 自攻入皇宮后,西淳燁周旋于各路人馬之中,為了處置夏侯一族,褒獎有功之臣,整日忙得像個陀螺。 更隱晦的是,一路陪他殺回皇宮的人都在等著看他如何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