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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姑娘請自重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6

分卷閱讀96

    動(dòng),但簡直是在眨眼間,他身形驟然一閃,以他難以察覺的速度飛身而來。

    他生平頭次體會到什么叫做“眼花繚亂”。

    楊晉從小習(xí)武,耳力在十幾年的磨煉和錦衣衛(wèi)本職的聽墻根中被打磨得愈發(fā)爐火純青,單憑直覺擋下這刀并不難,但令他始料未及的是,春山竟是沖著聞芊去的!

    他的腳步在飛速直行的過程中驀地轉(zhuǎn)彎,當(dāng)匕首的刀尖自掠來時(shí),楊晉別無選擇本能地邁開腿。

    空氣中,有皮rou被刀刃割開的聲音,聞芊在地上的燈燭燃盡的瞬間看見了那股涌出的鮮血。

    而春山此刻瞧著楊晉的神情,好像在說:我就知道你會為她擋刀。

    他登時(shí)一愣。

    春山唇邊有個(gè)似是而非的笑,從容不迫地自他身邊擦肩而過,快到極致的輕功雁過無痕地躍出了墻。

    聞芊甚至來不及去看他的傷勢,當(dāng)下意識到:“他要出城!”

    楊晉捂了捂手臂上的傷,過了一會兒又感覺多余,傷口不深,索性讓它繼續(xù)流,只匆匆叮囑,“你照顧好自己?!?/br>
    “我不要緊?!甭勡窉吡搜鬯珙^浸滿的腥紅,急忙道,“你快去?!?/br>
    “嗯。”

    緊閉了兩日的城門在第三天的清晨被緩緩打開。

    一水藏青色長身罩甲的錦衣衛(wèi)策馬魚貫而出,春山的輕功在世上已無人能出其右,即便是楊晉也不過是勉強(qiáng)能辨清他里去的方向,眾人只能順著馬蹄的痕跡,沿郊外尋找。

    十一月的辰時(shí),天還沒有亮,據(jù)說錦衣衛(wèi)和衙門一共出動(dòng)了五六十人,掘地三尺般在周遭的山坡與密林中搜捕。

    整整一個(gè)時(shí)辰毫無收獲,許多人開始懷疑,他會不會已經(jīng)離開了徐州。

    直到晨曦破曉,當(dāng)重疊的濃云里第一道晨光灑下來時(shí),有人才在林子的深處發(fā)現(xiàn)了他。

    他朝東而跪,面向太陽升起的方向,匕首盡數(shù)沒入心口,眼睛還睜著,緊閉的唇角有一絲滿足的微笑。

    在無盡的黑暗里度過了兩年的時(shí)光,而今他總算能窺見熹微。

    *

    這場足足鬧了兩年的飛賊案最終以錦衣衛(wèi)千戶監(jiān)守自盜落下帷幕。

    盡管局外人不太明白,平日恨春山恨得咬牙切齒的燕大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會知法犯法的人,百姓們認(rèn)為這其中或許有貓膩,但作為其死對頭的宦官們自是非常滿意這個(gè)結(jié)果,幾乎不容人置疑,很快便寫了折子馬不蹄停上報(bào)入京,并隨即命官府迅速結(jié)案。

    在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議論聲中,春山的通緝令被皂隸們一一從告示牌上撕了下來。

    許多痕跡在歲月的流逝間慢慢變淡,大概再過幾年,春山和燕長寒皆會在忙忙碌碌的俗世里化為過往煙塵。

    陳云自從當(dāng)天被施百川押走后,沒關(guān)幾日就放了出來,她還是回到自己的小院,成天瘋瘋癲癲地又唱又跳,盡職盡責(zé)地把錢家媳婦氣得七竅生煙。

    楊晉去看她時(shí),她正坐在床上逗孩子,拿著個(gè)不知何處得來的布老虎,咿咿呀呀地邊嘀咕邊晃悠。

    “寶寶,看看……這是什么呀?”

    “爹爹……”

    “不對哦,這不是爹爹?!?/br>
    “爹爹……”

    楊晉第二次認(rèn)真審視了這間簡陋而破舊的小屋,和上回一樣,狹小、普通、四面漏風(fēng)。

    但不同的是,帶了些人情味。

    在四下多出來的茶碗和長椅上,他隱約能看見那個(gè)不茍言笑地男人坐在其中,懷里抱著與他眉眼相似的孩子,然后神情溫和的,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教。

    “這是老虎呀……會吃人的老虎哦……”

    “嗷嗚一下……”

    楊晉收回視線,瞧著已快周歲的嬰孩懵懂天真地去抓她手上的老虎,便脫口而出:“孩子有名字了么?”

    有這么一問,純粹只是隨口,楊晉就沒覺得她會好好回答。

    可就在這瞬,原本瘋得厲害的女人好似瞬間恢復(fù)正常了一般,自然而然道:“有了啊?!?/br>
    他怔了怔,就聽她又看著那孩子,口齒清晰地說:“他叫‘春山’。”

    作者有話要說:  這卷結(jié)束了~

    趕稿到深夜,頗為疲憊,這里就不編輯了~么么扎

    第五一章

    春山案告一段落,徐州城的封禁也解了,傍晚,施百川跟著小二到后院去檢查那幾匹休整了數(shù)日的馬,順便囑咐人將車子洗刷一遍。

    看這個(gè)樣子,明日就該啟程了。

    游月和菱歌坐在客棧中吃晚飯,聞芊在旁吩咐她們收拾好行李,今夜早點(diǎn)休息。

    正因?yàn)樘羰扯[得兵荒馬亂,二樓處的門忽然吱呀一聲開了,大夫打扮的中年男子背著個(gè)大藥箱被隨行的一位錦衣衛(wèi)送出來。

    聞芊不動(dòng)聲色地抬眼望了望,仍舊給兩個(gè)小師妹盛湯,直到大夫出了門,她才放下碗筷擦擦嘴起身。

    由于千戶所的廂房被燒,楊晉一行也只能暫住于客棧之中,熬好的藥還guntang著,黑咕隆咚的散發(fā)著熱氣,和他手邊的膏藥一起將苦味填滿整個(gè)房間。

    本想等藥涼一涼再喝,門外忽聽得一陣輕叩。

    只當(dāng)是同僚,楊晉并未在意:“進(jìn)來吧,沒落鎖?!?/br>
    門緩緩打開的剎那,夜色里那抹高挑而玲瓏的身影立在外面,絳紫的衣袂勾勒出纖細(xì)的腰肢,兩手悠閑自在地交在胸下。

    他微微怔了下,隨后笑說:“你怎么來了?”

    聞芊伸出一只胳膊,晃了晃指尖勾著的小盒子,“自然是怕你吃藥苦,給你帶糖來咯?!?/br>
    “我哪有這么嬌氣?!彼阎茉獾臇|西草草收撿好,見她還在原地,便示意道,“進(jìn)來啊。”

    聞芊依言帶上門,就近拉了把椅子坐下,翹起一條大長腿看他,嘖嘖搖頭,“哎呀,看你傷得那么重,干脆多休息幾天再走吧,萬一路上病情惡化,豈非是我的不是?”

    楊晉褪下半邊衣衫,聽了這話,垂眸似是而非地勾起嘴角,“皮rou傷而已……怎么,很愧疚???”

    聞芊眸色有些尷尬,聞言把視線放在屋內(nèi)四處旋轉(zhuǎn),不在意道:“什么愧疚,沒有啊,你一個(gè)大男人,保護(hù)我一個(gè)弱女子,那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兒么?真是斤斤計(jì)較?!?/br>
    他鼻中發(fā)出一絲輕笑,隨手把藥瓶的塞子撿起,往她身上丟。

    聞芊正低頭看了下,繼而不解地抬眸。

    楊晉道:“我就一只手,還不過來幫忙?”

    她低低哼了聲,抿唇走過去。

    半解的衣衫下,隱約能看到厚實(shí)的胸膛,臂膀上的肌rou在燈燭中泛著淡淡的亮棕,聞芊撈起他受傷的那條胳膊,手拿著沾了藥膏的布巾在傷口處輕抹輕涂。

    她湊在光下細(xì)看,“在收口了?!?/br>
    楊晉瞧著她,“嗯?!?/br>
    “好得很快呀。”

    “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