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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三進四合院。 他很快收拾出一間寬敞亮堂的廂房把聞芊二人領進去,一面還十分歉然:“寒舍簡陋,讓楊兄弟見笑了。” 聞芊當下抱起楊晉的胳膊,笑盈盈地沖他道謝,“不會,比住客棧好多了,多謝燕大人雪中送炭?!?/br> “弟妹哪里的話,應該的?!?/br> 楊晉卻適時不著痕跡地開口詢問:“我們這番打攪,不知可會給令妹帶來不便?” “楊兄弟多慮了?!毖嚅L寒擺手一笑說,“小妹素來溫順,斷不會在意這點小事,你大可放心……她眼下尚在休息,等得了空,我再引她來見二位?!?/br> 聽這口氣人是在府上了,他并不著急地頷首,只有禮地說了句“不敢叨擾”。 “你替我這案子勞心勞力的,還這么見外作甚么。若有需要盡管吩咐阿巴便是。”燕長寒客套了一陣,臨走前還不忘語重心長地在他耳邊提醒,“我聽說有三個月了,還不太穩(wěn)呢,你……悠著點啊?!?/br> 楊晉:“……” 這場混賬戲到底還要演到什么時候! 等對方貼心的把門關上,聞芊這才松開他的手,揉著脖頸在桌邊坐下,在笑得快僵掉的臉上拍了拍,“累死了,嗆了那么多煙,連衣裳都臟了……”她言罷朝后者嗔怪道,“看看我犧牲多大?!?/br> “誰讓你跟來的?!睏顣x搖頭。 “我不跟來,你敢去夜探香閨嗎?”聞芊挑起眉問道,故作了然地哦道,“哎呀,我是不是壞了你的好事啊?” “別亂講?!彼⑽A眉,“人家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br> 后者忽然輕哼一聲,語意不明地開口,“所以,我就不是未出閣的姑娘了?” 她這般言語令楊晉始料不及地一怔,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誰管你什么意思?!甭勡飞炝藗€懶腰,起身命令他,“我要換衣服了,你轉過去?!?/br> 楊晉略感無奈,聞言也只好照做。 燕家的廂房不大,許是準備得匆忙,其中并未設有屏風和隔斷,在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情形下,似乎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聞芊從包袱里挑了件干凈的衫子,略一比劃,低頭便開始解衣帶。 天色漸黑,屋內(nèi)早已點了一盞臘梅紗燈,燈罩間的梅花與身后的影子正投在他對面的墻上,花叢里美人窈窕,清晰地勾勒出一道纖細而玲瓏的曲線。 不盈一握的腰肢上,渾圓的弧度里有尖尖的一點,楊晉呆呆愣了下,才驀地移開視線。 他畢竟是青年男子,血氣方剛,先前失言的情緒尚未平復,聽著耳畔窸窸窣窣換衣服的動靜,竟有些心猿意馬,周身的熱血不可控制地直涌上來。 隨后,楊晉突然漫無目的地想著:她就這么信任自己么?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滿腔的驚濤駭浪便硬生生被壓了回去。 他別過臉去看另一側的彩繪立柜,認認真真地數(shù)著上面每一個人物的頭發(fā)絲。 正數(shù)到六十九,耳邊有風聲獵獵作響,未及回眸,一件衣袍竟從天而降,兜頭把他罩住。 楊晉伸手去拽,觸及便是一股溫香,還沒等他做出反應,第二件又隨之而至。 層層疊疊地蓋了滿頭滿身,楊晉總算將自己從衣裳里拯救出來,定睛看時才發(fā)現(xiàn)是她的外衫。 他指尖便好似電擊般瞬間發(fā)麻。 “你……” 正要轉身,枕頭帶著勁風迎面朝他眉眼砸了個準。 “我讓你回頭了么!” “……”他只能捂著軟枕遮住眼,自認理虧地轉了回去。 抱著一堆衣服面壁而站,待看清那外袍下是貼身的里衣時,楊晉四肢百骸都不自在起來,只覺得手腳怎樣安放都不對勁。 “那幾件衫子我不要了,替我扔掉吧?!甭勡废岛昧搜鼛В统鲢~鏡左右自照了一番,這才滿意地朝他道,“轉過來吧,我換好了?!?/br> 楊晉終于回過頭。 她在燈下往臉上敷妝粉,對襟的絳紫色襦裙扎在墨色的絲絳中,長袖如練,在她抬手之間輕滑在臂彎,露出一節(jié)晶瑩潔白的玉臂。 “大半夜的,還要畫?” 聞芊連眼皮也沒抬,“這叫‘夜容膏’,保養(yǎng)皮膚的。我昨晚上熬了一夜,再不加緊補救,這臉就廢了?!?/br> 楊晉瞧她畫得認真,只好輕嘆了口氣,準備往外走。 聞芊在鏡中看見,不由得轉頭:“你上哪兒去?” 他無奈地揚了揚滿懷的女子衣裙,“給你扔衣裳?!?/br> 她聽完,嘴角邊綻出笑意,神色悠然地用尾指沾了些口脂點在唇間。 院中有腳步聲,楊晉正要推開,門外已有人在輕叩,他狐疑地拉開門。 入目是個模樣憨厚的漢子,年紀不大,約摸二十出頭,帶著一臉老實巴交的笑容,“老……老爺……叫叫叫……我……給給給你們……送送……熱水。” “熱水?” 這想必就是那位“阿巴”了,果然是結巴得可以,連名字都如此隨性。 他說完話便樂呵呵地拎著水走進來,手腳麻利地把浴桶滿上,動作一氣呵成,甚至連推辭的機會都不給,很快就扛著他的家伙什兒走了,在門口鞠了鞠躬。 “二……二二位,慢、慢用?!?/br> 熱水在屋里騰騰冒著白氣,燕長寒確實想得很周到,巾櫛胰子一應俱全,若不是浴桶夠大估摸著他都準備抬兩個。 聞芊伸手在水中撥了一圈,“這位燕大人還真有心……哎,可惜我衣裳已經(jīng)換過了,他若是來早點,我就洗了?!?/br> 楊晉看著她:“那讓他送走?” “何必呢,多浪費。”聞芊笑盈盈地在木桶邊沿支起肘,“你洗啊。” 那張狐貍似的容顏帶著狡黠,眸中分明寫滿了戲弄。 明明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楊晉卻覺得她從一開始就沒畏懼過,甚至還百般挑釁,男子的自尊心讓他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滿不在乎地垂目應道:“好啊。” 被爽快的兩個字當頭砸下,沒想到戳個酒窩都會臉紅的楊大人會突然這樣浪蕩,聞芊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只見他似笑非笑地走近,目光定定瞧著自己,伸手便開始寬衣解帶,每脫一件便靠近一步,大有脫給她看的架勢。 聞芊被他這來勢洶洶的模樣怔住,右腿冷不防往后退了退,楊晉似乎是看準時機拽住她手腕,隨即緩之又緩地垂下頭…… 俊逸的眉眼在離她咫尺的地方驀地一頓,聽到他忍著笑似的自鼻腔發(fā)出輕輕的呼吸,繼而順手抄起床上的一層薄被,倏地斜拉過去。 匕首的刀光在眼前暗閃,被衾的一端牢牢釘入墻中,另一端則被他系在了床頭,大紅錦被橫在兩人中間,登時成了道喜慶的屏障。 某人在后面淡淡地開口:“那我洗了?!?/br> “……”等回過神,意識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