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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怪?不知可有出動官府?” 譚總督當(dāng)下大手一擺,表示出對衙門中人十萬分的不信任:“那幫酒囊飯袋,真指望他們,這些山精妖怪能在廣陵城郊逍遙這么多年么?” 他這話倒也有理。 “所以老哥我今日是專程登門來找你的……”譚復(fù)神色一變,淚眼汪汪,“連城啊,你不會丟下譚師兄不管的,是吧?” 好容易升了官,偏到了這么個龍?zhí)痘ue之處,不把城外的憂患解決,他這上任的“三把火”如何燒得起來。 “這個……” 此事本不在錦衣衛(wèi)的管轄范圍之內(nèi),越俎代庖恐惹人非議,況且他們不日就要上路,確實(shí)不好應(yīng)承。 遲疑了良久,楊晉不經(jīng)意朝尚在出神的聞芊那邊看了一眼,手指在杯沿上來回轉(zhuǎn)動,忽而淺淺一笑,“行吧?!?/br> 這等無禮的要求,施百川原本是絲毫沒有放在心上的,一只橘子吃得正歡,乍然聽到他如此痛快地答應(yīng)下來,險些沒被嗆得英年早逝。 “咳咳咳……哥,哥……”他拍著胸口湊上去,擠眉弄眼地使眼色,“咱們,不是今天要走的么?!” 楊晉不以為意地看著他,隨和道:“只耽擱幾日又沒什么要緊的。” “可是……” “對對對,不過幾日而已?!弊T復(fù)喜不自勝,立馬抬手附和,“橫豎你們也沒公務(wù)在身,我即刻修書,給楊閣老和歐陽指揮使知會一聲,這樣總行了吧?” 楊晉甚是感激地回禮:“那就多謝譚師兄了?!?/br> “客氣客氣?!?/br> 施百川那滿腔的歸心似箭被澆了個冰涼,整個人如霜打的茄子提不起精神來,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何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他突然要為如此荒謬的案子留下。 與之相反,聞芊則是在楊晉答應(yīng)的同時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將滿臉堆笑的譚復(fù)送走,她上前狐疑地開口:“幾時你們錦衣衛(wèi)也管起捉鬼來了?” 他貌似不經(jīng)意地笑笑:“隨手而已。”繼而便沖底下吩咐,“今日且先不走了,把馬車停好……還有,將有關(guān)的卷宗調(diào)出來,晚上我要看?!?/br> 幾名錦衣衛(wèi)應(yīng)聲退下。 楊晉這才深吸了口氣,轉(zhuǎn)頭看向聞芊,“我打算去城郊案發(fā)之處瞧一瞧,你要不要一起?” 他主動邀約,聞芊先是有些意外,隨即笑意驟生,“好啊?!?/br>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有一百種方式讓男主留下來# ←_←這是一個非??蓯鄣倪^渡章(最近存稿告急,大家多擔(dān)待一點(diǎn)……) 【基哥,你的嘴都快要被摸掉皮了你知道嗎……】 按照男主每結(jié)識一個人就會讓他身敗名裂的設(shè)定…… 【譚總督:???為什么都這樣看著我?】 【譚總督:我才上任啊喂??!】 另:你們居然都猜到新角色是誰的原型了??!這樣我好寂寞的啊??! 第三二章 備好了幾匹馬, 楊晉、聞芊、施百川并幾個錦衣衛(wèi)一同上路。 聞芊騎得慢, 他倒也不著急,放下速度來等她, 余下的人便盡數(shù)在后面跟著。 清晨正是各行各店開張的時候, 街市上甚是忙碌,四處回響著乒乒乓乓搬東西的動靜。 橋頭的榕樹下站了一群嬉鬧的孩童, 三個男娃和一個女娃, 年紀(jì)都不大。 為首的約摸七八歲,拍著胸脯侃侃而談,“聽說了吧, 城外頭的山鬼把總督大人都嚇得臥床不起,偏偏我就不怕!” 另一個男孩吸了吸鼻涕, 出聲問:“大壯, 你真的見過山鬼嗎?” 名叫大壯的男娃得意地昂首挺胸,“那當(dāng)然,山鬼算什么!” “山鬼長什么樣兒?。俊?/br> 他張開手臂比劃道:“那可大了, 他得有一棵老榕樹那么高,胳膊比野豬腿還粗,嘴里長著尖尖的獠牙……” 一直在旁默默聽著的小女孩兒怯生生地道:“他沒傷你么?” 大壯嘻嘻一笑,“你看我現(xiàn)在像是有事兒的樣子?”他不屑道, “我一出馬,便把他給嚇跑了。” 周遭的孩童聞言贊嘆不已。 見那女孩兒一臉害怕的模樣,大壯免不了生了些捉弄的心思,“小慧, 你膽兒這么小,可得小心了。山鬼啊,就愛吃你這樣的小姑娘——”說著做了個鬼臉猛湊過去。 “呀!”溫小慧被他這么一嚇唬,腿腳一軟便坐在了地上。 四周是小孩子嘻嘻哈哈的笑聲。 聞芊和楊晉并肩而行,從這一幕中收回視線,不由將“男人不分年齡全都是混蛋”這個想法又加深了一層。 楊晉自不知她心里所想,“廣陵城這些年,真有小孩子無緣故丟失的么?” “這我可不好回答你?!甭勡沸篷R由韁,“難不成誰家丟個孩子都得賴上鬼怪么?豈非讓某些人有機(jī)可乘?!?/br> 大約是覺得有道理,楊晉頷了頷首,沒再多問。 兩人就這般你一言我一語地相談甚歡,殊不知背后一雙銅鈴眼正直勾勾地盯著他倆看。 施百川拽著韁繩,視線一動不動。 想起不久前在青樓窗戶下的所聽所聞,瞧著楊晉的眼神都帶了幾分不對勁起來。 邪門,太邪門了。 他哥該不會是沒吃夠吧? 左右的錦衣衛(wèi)見他這副活像做賊似的表情,各自狐疑。 不多時出了城,槐樹林在東北方向,離官道頗近,四周瞧不見一戶人家。 樹林雖名為槐樹林,但尚有其他常青樹生在其中,故而雖已至初冬,一眼望去仍是深綠茂盛的一片。 一行人在道旁下了馬,按照譚復(fù)的描述尋到了他發(fā)現(xiàn)鬼怪的地方。 臨近官道之處有個半枯的木樁,上面有明顯的車轍痕跡,想是譚復(fù)在這附近翻過車。 聞芊就見楊晉俯身在那樁子邊兒瞧了片刻,旋即起來,四下環(huán)顧了一圈,說道:“進(jìn)林子吧?!?/br> 她本能地怔了怔:“要進(jìn)去么?” “不進(jìn)去怎么查?”楊晉回過頭,見她似有猶豫,便笑了笑,“青天白日,你不會是怕了吧?” “笑話,本姑娘會怕這個?”激將法對于聞芊而言幾乎沒有懸念,次次都有效,她把指尖的秀發(fā)一甩,腳步輕快地走到了楊晉前面,一直行至數(shù)丈外,才又轉(zhuǎn)身,沖他挑釁一笑,“楊大人,這么慢啊,你不會是怕了吧?” 面對這般明顯的小孩子脾氣,他只能無奈地?fù)u搖頭,舉步跟上去。 林中鮮有人行,又因秋冬季節(jié)的緣故,地上鋪了厚厚的枯葉,再往深處走,已看不到人跡。 楊晉在一處落葉堆上駐足,撩袍蹲下。 “怎么了?”聞芊順著他的視線彎腰。 “腳印?!睏顣x伸手撫過地上的一抹痕跡。 被露水打濕的槐樹葉粘成了一坨,雖不很清晰,但確實(shí)能看到一點(diǎn)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