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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樹上的少年,少年的姿勢那般隨意自然,仿佛要與這森林融為一體一般,說不出的清新俊逸,又那般柔弱,讓人心中止不住地升起一股又一股的保護欲,他想要保護這個少年,秋景楓想道。剎那間,林子沉睜開了眼睛,那一雙黑眸似笑非笑,帶著一股漫不經(jīng)心的味道,但是眼波流轉(zhuǎn)之間,又有一種似有似無的銳利,“說吧,”他輕描淡寫道,“我又沒攔著你們?!?/br>“這不是……”他輕笑出聲,那聲音中帶著說不出的嘲諷意味,“等著你們開口了嗎?”“好像我說我不聽,你們就會住嘴一般?!?/br>林子沉嘆息著搖了搖頭,略帶感嘆道:“既然沒有用,我也就不浪費口舌了?!?/br>說著,林子沉上前兩步,微微彎腰錯身,做出一副邀請的舉動,“請。”他這么說道。登時,徐飛宇的臉都燒紅了!明明林子沉并沒有說什么戳人心肝的話,但是那一字一言、一舉一動,都像一個又一個巴掌一般,狠狠地扇在徐飛宇臉上,讓徐飛宇登時狼狽不堪!徐飛宇自覺自己從來都是天之驕子,哪受過這種氣?那一刻,他只感覺自己被人扒光了扔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肆意侮辱,憤怒化為烈焰剎那間襲擊他的大腦,讓他呼吸都急促了幾分,——林子沉!徐飛宇在心里咬牙念著這三個字,惱怒至極,——都這樣了,林子沉都沒有讓這個靈藤讓開,這是防著誰呢?!徐飛宇簡直要氣炸了。但是——作為一個指揮,絕對不可以讓私人感覺占據(jù)自己的大腦,更不可以將優(yōu)勢和利益拱手先讓,指揮一定要以大局為重,這是指揮的基本素養(yǎng)!再難堪,他硬著頭皮也要往前走!徐飛宇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勉強把自己的情緒壓了下去,但是一張口,語氣中還是帶出了幾抹鋒利,“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br>“但是,我是一個指揮,我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我所下達的每個命令,也都是以我們整個小隊的大局為重。”“想要成為一個好指揮,勢必遭人怨恨指責(zé),你對我有意見,我能理解,也沒有什么好解釋的?!?/br>這幾句話,簡直是把徐飛宇自己放在道德制高點上,就差沒明著直接說“我是對不起你但是我是為了這個隊伍好你不能這么自私竟然還怨恨我”了,簡直搞笑。單研東聽了這幾句話,一個沒忍住,直接噴笑了出來,徐飛宇凌厲地望了過去,單研東笑的整個人都蹲下來,康博宇一巴掌呼了過去,單研東竟然直接坐在地上,徐飛宇只感覺自己臉上又熱了起來,那種被羞辱的感覺,讓他的呼吸聲更加粗重。徐飛宇用了好大力氣,才強迫自己將單研東這邊的鬧劇遺忘,直直地看著林子沉,大義凜然道:“古語有云,慈不掌兵,情不立事,義不理財,善不為官,你可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林子沉似笑非笑地看著徐飛宇,并不答話,徐飛宇本來也沒指望他回答,只是道:“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過于仁慈的人不能帶兵,太重感情的人不能做大事,義氣過重的人沒法管理財務(wù),善心太重的人沒有辦法做官?!?/br>“難道我不想保護我的隊員嗎?難道我不想讓我的每個隊員都快快樂樂順順利利地通過這次考試嗎?難道我不想跟我的隊員打成一片、讓大家都喜歡我信任我嗎?難道我做出讓我的隊員犧牲的事情,我就不痛苦嗎?!”“我是小隊的指揮沒有錯,但是我也是小隊的隊員,小隊里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的同伴!難道我不想保護我的同伴嗎?!”“我也希望他們順順利利快快樂樂,但是能嗎?行嗎?大家都不做出犧牲,我們還有可能完成任務(wù)嗎?”“我也只是一個人!”“我不是神,我做不到萬事掌控于心,我也想盡力保護我們小隊的每一個人,但是我只是個人,我沒有那么大的力量!”“你以為我……選擇犧牲你們的時候,就不難過嗎?”說道這里的時候,徐飛宇的聲音都有幾分哽咽,他倔強地昂起頭,一滴眼淚從他的眼角滑過,十分委屈,萬分難過,但又勉力支撐,不想讓人看出來的模樣。那一瞬間,康博宇甚至跟徐飛宇都產(chǎn)生了幾分共鳴。隊長不好做,指揮也不好當,誰不想做一個好人?誰想要得罪人啊?但是不好的事情,容易得罪人的事,也需要有人去做,有人去傳達啊,那一瞬間,康博宇甚至想去拍拍徐飛宇的肩膀,幫他一起去勸林子沉。秋景楓和張柏然上前,一左一右地站在徐飛宇身邊,拍著徐飛宇的肩膀,似乎在安慰他的模樣,徐飛宇沖著他們微微點頭,然后又看向林子沉,目光真誠至極,“子沉,你真的覺得,我就不難過嗎?”徐飛宇為自己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打了一個高分。有理有據(jù),條理清晰,感情飽滿,有高潮有低谷,還有內(nèi)心剖析,真誠的不行,秋景楓和張柏然都被自己收服了,更何況一個林子沉?徐飛宇在心底滿足的喟嘆,就等著林子沉感動到流淚,然后與他相擁道歉,結(jié)束這一段表演了。而這個時候,一個輕描淡寫的聲音響起,——“覺得啊。”——“我覺得你真的不難過?!?/br>徐飛宇:“……”——媽的你為什么不按套路來?!這劇情發(fā)展與想象中的劇情簡直差了一萬八千里,徐飛宇眼眸中的震驚甚至沒來得及掩飾。“這段即興演講倒是真的非常不錯,”林子沉舉起手,漫不經(jīng)心地拍了兩下,真誠道,“為你鼓掌,即興發(fā)揮都可以發(fā)揮的這么好,真的讓我刮目相看了?!?/br>徐飛宇:“……”“我……”徐飛宇張口想要挽回一下,但是被林子沉干脆利落地打斷,“引經(jīng)據(jù)典倒是不錯,但是——”“你的用法,真是非常好笑了?!?/br>林子沉唇角的弧度一點一點地消散下去,他抬步向前走,每一步都非常慢,但是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力道和氣勢,仿佛無形的什么東西一般,沉壓壓地壓在他們心頭,讓人感覺都喘息不上來。“慈不掌兵,這句話倒是沒有錯,”林子沉淡淡道,“那我問你,我們之中,誰是兵?”徐飛宇楞了一下,張口想要反駁,卻在半空中對上林子沉的眼睛,那雙漆黑的眼眸流動著冷意,仿佛是這世間最美麗的黑寶石一般,清冷純粹,閃爍著動人的光芒。“明明不是兵,卻要拿兵來說事,不是很搞笑嗎?”林子沉輕笑道:“不明白是不是?那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