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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神經(jīng)病不會好轉(zhuǎn)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8

分卷閱讀28

    信了,他的呼吸因為笑意變得急促:“喔,沒事兒,我還以為怎么了呢,你這手機還充著電,電量又少,不怕輻射大有風險啊,要不充一會電我們再通電話?”

    季弘和他的老師不同,舉手投足間的體貼都是率真青蔥的。

    我回:“不用,我媽過會肯定得催我洗澡睡覺,估計就沒什么時間通電話了?!?/br>
    季弘不再記掛著充電問題,問我:“那你剛剛聽到哪???”

    我謹慎地選了選:“聽到……你們那個江老師,夸我……?”我假狀回憶著,不經(jīng)意的口氣要多違心就有多違心:“好像說什么我挺好的……?”

    我刻意忽略掉了那一句,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只廉價變賣的貴重物品的,“好好珍惜”。

    季弘的腔調(diào)像是彎起了兩條眉毛:“你就聽到那?那太好了,江老師下午確實跟我夸過你,”鵪鶉蛋嘴巴真的很甜,要么不說,說了就一定要把對方高高舉到人間哪得幾回聞的境界:“他很少夸人的誒,而且江老師吧,講話比較內(nèi)涵,一百分的試卷,他夸起來也就說到及格線的程度。他說你,挺——好,那就是很好,相當不錯,very good?!?/br>
    “他平常難道不夸你們學生嗎?”我無法抑制自己把話題的苗頭扎根在江老師三個字上面了。

    “也夸,不過我們學生天天跟在他后面當小弟啊,你跟他就醫(yī)患關系,他能夸說明對你印象是真好。”季弘用一個四字詞分離開我和江醫(yī)生,又用一句簡易的贊美在其間扣上溫柔的紐帶。

    我從來不知道受寵若驚和心灰意涼還能共存,我仔細地打理著情緒,打理著用詞:“那你們老師也挺好的啊,竟然還記得住我一個病人家屬?!?/br>
    “他在我們院里聲望很高的,出了名的好男人,”像是找到了什么契合點,季弘立刻用人稱代詞打開一只圓規(guī),以江醫(yī)生為定點,開始在一定范圍內(nèi)畫下話題的幾何圖案:“其實怎么說呢,江老師的確是不折不扣的好男人,我們男生也很欽佩他,但是……”他大概在摘選著什么更恰當?shù)男稳菰~吧:“也有人說,江老師挺窩囊的……誒不對,說好聽點吧,你們女生愛形容的那什么,圣父?對,就這個。”

    江醫(yī)生怎么可能窩囊?!我差點就叫出聲了,幸好,幸虧,及時制止了自己的嘴快,我貼切地表演著一個上帝視覺局外人旁觀者:“不過他看起來是挺隨和的。”

    “對吧,”他氣息放重,像在威脅著我接納這個觀點:“院里人多嘴雜的,外聯(lián)部也一堆妹子,江老師長那么帥,年紀輕輕就成了教授,多多少少是個校園話題人物。也不是我八卦,我身邊確實動不動就有人說起他。江行你知道嗎?”

    “不知道?!甭牸竞氲目谖撬坪跏莻€很了不得的人物。

    “咱們醫(yī)大附屬腫瘤醫(yī)院的元老級醫(yī)師了,江蘇這一帶從醫(yī)的基本都知道,反正很厲害,得癌癥的找他看看得提前一個月預約,他是江老師的爸比的爸比,”他八起別人的穩(wěn)重家事都不忘添點搞笑的調(diào)味劑:“江行吧,有個發(fā)小,在南京軍區(qū)部當過主任,現(xiàn)在已經(jīng)退休了,叫南晰松,他們倆個是老革命戰(zhàn)友,感情好得不得了。兒媳婦差不多時間懷得孕,做完B超一看,正好一男孩,一女孩,就結(jié)下了娃娃親?!?/br>
    “男孩就是你們江老師?女孩是他前妻?”我按耐不住問。

    “原來你也知道他離婚了啊?!?/br>
    “在醫(yī)院也聽人講過。”我輕輕說。忽然覺得江醫(yī)生很可憐,出身好,工作好,卻有一段不幸婚姻,走到哪都得接受背地里的冷嘲熱諷和人云亦云。許多晦暗的人,越是干凈清白的墻面,越是想湊上前去踩兩腳,留下自己骯臟的鞋印。

    在這種有聲無形的壓迫里,江醫(yī)生還能保持著從容的本心,溫潤的品格,真的是很難得。

    “嗯,是離婚了,應該是我大三的時候吧,內(nèi)個南冉冉就是個賤貨,”季弘的話閘徹底被擊壞,他似乎很想把故事講完講清楚,不然那些滔滔不絕的傾吐欲卡在里邊會很難受:“噢,南冉冉,就是江老師的前妻,”

    季弘仿佛親身經(jīng)歷過一樣義憤填膺:“別介意,我基本不用賤來形容一個女人的,所以可想而知那女人有多過分了。喜歡一個*絲,應該是婚前就好上了,但她偏偏不說,還跟江老師結(jié)了婚,婚后消停了一年,有小孩了,開始各種鬧,鬧離婚,說江老師耽誤了她一生,說她家里給她壓力太*著她嫁給江老師,說江老師跟他爸媽都是禽獸不讓她得到真愛。你說你鬧你就關上門鬧唄,家丑不外揚。我去,還挺著大肚子跑到學校辦公室,醫(yī)院辦公室接著鬧,這太極品了吧,這是政委家的小姐該有的樣子嗎?估計江老師看她懷孕,怕動了胎氣傷到小孩子,她來鬧,基本都是默不作聲的,”

    “重點來了,他們說江老師窩囊,就是因為這個,哼,”季弘輕輕從鼻子清冷地笑了一聲:“那小孩還不是江老師的,是那*絲的。南冉冉有陣子丟下孩子,離家出走去投靠*絲,南晰松都被氣出腦溢血了,江老師還幫忙照應了她爺爺和兒子一年。一年后,應該就是前年中,南冉冉回來了,囂張兮兮地說*絲要跟她結(jié)婚啰,要把自己的親兒子帶走啰,江老師二話不說就同意離婚了,連官司都沒打?!?/br>
    “那還真是蠻悲催的……”我cao縱著客氣疏遠的詞匯,評價著,像在評判一個毫不相關的人。生怕對面人會聽出我那些被推向谷底的失落和難過,但我講出口的話,還是會禁不住有些渺茫的意味。

    “是啊,”季弘是微博上的隱藏段子推手吧,這么低沉的氛圍都能在第一時間講笑話:“我們寢室有個男生的座右銘就是,搞基當找江教授,娶妻別娶南冉冉?!?/br>
    我笑不出來,一點點在心里消化著這些戲劇化的訊息,想起那次吃過午飯,在醫(yī)院的大道上,江醫(yī)生停下來嚴肅地質(zhì)問我“你知道我的具體情況嗎?”;想起第一次知道他離過婚,自己的竊喜和慶幸,我果然是自私的吧,這些所謂的竊喜和慶幸,是架構在在江醫(yī)生這些年的辛苦和堅忍上面的。倏然的,比任何時候都想哭,比江醫(yī)生拒絕我的每一次都想哭,名為心酸的石子一顆一顆打在水里,蕩起漣漪,一圈圈擴大,最后翻起千層浪,沸騰在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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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跟季弘“相聊甚歡”告別后,我照例洗澡,睡覺,躺床上,手機放在枕頭邊,我也沒有打開微信或者扣扣,去和康喬她們分享這些新資訊,足夠讓她們在一小時內(nèi)觀賞完一部文字版大陸狗血家庭倫理劇。

    就關著燈,在一片黑暗里盯著天花板發(fā)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