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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累,連在府中忙碌的大小官吏,其中不少對將迎來敗局的這點,都是一清二楚的。司馬朗清楚陳群的意思,默然片刻,并沒問出‘不至如此地步’的蠢話來,只道:“那長文你……”他的父親司馬防一直在京中任職,并不怎么跟他們聯(lián)系,此回也未參與進來。而作為八子中兄長的他當初為避董卓之禍,領(lǐng)著家人東奔西逃,才被荀彧吸納帳中,現(xiàn)當然也要一并帶走。而燕清看在司馬防在朝中的‘好人緣’和數(shù)十年來不變地隨波逐流地老實做人、不出風頭的份上,也不好大肆追殺他的家人。陳群爽快承認道:“起事之前,我已知會過族人,分散了遷往各處,家眷也秘隨他們?nèi)チ恕,F(xiàn)于府中那些,不過是下人所扮的而已?!?/br>狡兔尚有三窟,何況是做這九死一生的險事時,豈會自負得不給家人留下一條妥善的后路?而他本人,自是愿賭服輸,便將命押上,最起碼也守到司馬朗順利撤走。不過今日之敗,到底是怪當初有眼無珠,錯托了袁術(shù)這只知給他拖后腿的庸人,選的時機也太過倉促?還是怪荀文若太忠誠而固執(zhí),臨走時還非毀了最后一線希望?或是怪他自己能力不足,打一開始就注定不敵燕清?就他個人而言,對燕清并無一星半點的惡感,甚至還是欣賞居多。不然也不可能為其效力這么多年。只是處于世家子弟的立場上,燕清漸漸表現(xiàn)出的明確的野心,還有能與這份野心相匹配的、圓滑中透著幾分激進、卻不失高明的手段,就不令人愉快了。他不得不反。看著司馬朗匆忙告辭的背影,陳群心里除了零星的好奇,就只余前所未有的平靜了。他是一敗涂地,命不久矣,鐵定看不到以后的事了。可燕清所圖非常,將要面臨的阻力只會隨著知情者的增加而越來越多,就不知最后結(jié)局會是如何了。賈文和,郭奉孝和孫文臺那些寒家子也就罷了,對這怕是樂見其成的多,可同樣在燕清手下身居重職,之前一直對這沖突視若無睹的荀氏叔侄,陳公臺和周公瑾等人,往后又將如何自處呢?陳群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想著這注定得不到答案的疑問,一邊把玩著所盛的茶水已涼透了的瓷杯。他如一座石像一般,背靠石墻,直到在窗邊坐到天蒙蒙亮,才將其一飲而盡,神采奕奕地提起筆,在紙上寫下了大段的文字。“將這信送去父親處。”陳群略一頓,原還想說些什么,還是算了:“就這樣罷。速去!”人一走,他便長舒一口氣,徹底放松下來,倚著石墻,面色平靜地忍著從腹部一點一點蔓延至喉間的灼燒劇痛,慢慢地閉上了眼。此生唯一的憾事,大約就是至死都未能與這位膽大又激進的人杰,待臣下如春風沐雨的好主公,真正見上一面罷。第222章臥虎藏龍袁術(shù)雖腦子不甚清醒,但在性命攸關(guān)的大問題上,還是頗拎得清的。他知曉自己身為一州名義上的最高行政長官,在被敵軍臨城下時帶頭不戰(zhàn)反降,定會引起軒然大波。最壞的結(jié)果,便是民憤過盛,自認逃不掉的民眾聚起要取他項上人頭,好向燕清討?zhàn)堎u好。那還得了?因此他走得雖匆忙,尚記得遮掩一下行蹤去向,城里除了幾個在他離開后,也各奔東西的忠心下屬外,并無旁人知曉。司馬朗無比順利地以奉了陳別駕秘令為理由,領(lǐng)著喬裝打扮過的家眷和從人,駕馬車往南邊逃去了。但真說起來,在這種四面八方都被燕清勢力徹底包圍,只能寄希望于對方還來不及著手于收復山越之民、又被袁術(shù)引去了注意力而疏于防范他這頭上的絕對劣勢下……他捫心自問,可是一點逃出生天的把握也沒的。只是奮力一搏,總比坐以待斃的好。司馬朗心里焦慮,一路上并不做歇息,而是日以繼夜地趕著路。好在他走時帶走了足夠的良馬,交替著使用,短期內(nèi)也勉強吃得消。至于他的家人們因路途辛苦,又隨時要應付嚴格的盤查,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憔悴消瘦這點,他就束手無策,只有讓他們多加忍耐了。就在司馬朗無比焦慮的時刻,陳群于城中服毒自盡、東郡的城防徹底宣告瓦解,留于城內(nèi)的起事者悉數(shù)被捉拿下獄,留后問審的消息,也終于傳了過來。即便在陳群說出那話時,他便清楚對方是做好了成王敗寇,寧為玉碎的打算的,但在親耳聽到這一消息時,仍是止不住的傷感。倘若早知如此……司馬朗長嘆一聲,搖了搖頭。罷了罷了,多想無益。不說長文的剛烈果決,他們此時也危若累卵,抱著渺茫希望擔驚受怕,哪有余地去為逝者傷懷呢?司馬一族疲于亡命天涯,燕清軍卻已轉(zhuǎn)道到了陳留一地。省親回來的郭嘉前不久終于與燕清會合,在兩位幕僚的建議下,燕清從善如流地調(diào)整了大軍的前進方向,繞過兗州,直接往豫州許縣去了。在路途中,消息較司馬朗要靈通許多的燕清,自然得到了東郡中人內(nèi)訌,袁術(shù)不負責任地棄城出逃,陳群服毒自盡,其余人皆作鳥獸散,卻大半未能逃掉,被孫堅全關(guān)進大牢了的戰(zhàn)報。燕清有些意外道:“司馬朗一家是祖?zhèn)鞯呐艿每煲簿退懔?,怎么袁術(shù)也還沒捉到?”畢竟這袁術(shù)可是被在不見天日的地牢里關(guān)了那么多年的,在這期間,兗州又在他和荀彧的治理下可謂脫胎換骨,日新月異,哪怕是當?shù)厝耍灰x家個三五年,都難以認出家鄉(xiāng)模樣了。郭嘉習慣性地將一條腿往案桌上一放,舒舒服服地往后頭的軟枕堆里一挨,很是滿足地翹了翹嘴角,聞言道:“喪家之犬,只余窮途末路,主公何必在意?”荀彧并不言語,只平平靜靜地往那條毫無規(guī)矩和禮儀可講的腿上掃了一眼。這道暗含警告的目光宛若不溫不火,郭嘉卻感覺像是被銳針給刺了一下一般,頓覺一個激靈,下意識地就將腿給老老實實地收回去了:“文若認為如何?”荀彧淡淡地朝他若無其事的臉上瞥了一眼,再看向燕清時,面上已恢復了一貫的溫潤柔和:“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與其大費周章對他趕盡殺絕,不如將賞金加重幾分,便不愁無人代勞?!?/br>燕清莞爾:“二位所言,與我所想,可謂不謀而合。事不宜遲,我這就——”荀彧極自然地接道:“此等小事,豈需勞煩主公?便由奉孝去辦罷?!?/br>郭嘉冷不防地就被攤了樁事在頭上,難以置信道:“哈?”荀彧大包大攬,怎么到頭來卻落到自己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