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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極大的保全,單純的壓制,只會兩敗俱傷。史上在諸葛亮治下的益州豪族,因得不到切實利益,紛紛思魏叛蜀,便是前車之鑒。燕清要爭取到他們的支持,才能用最快速度在南邊扎下根來,再圖長久的立足之法。可又得把握一個度,能勉強叫他們接受,又不至于會成為掣肘。要是仿效孫權(quán)那樣的做法,凝聚力固然是增強了,可越到后期,被掌握在士族手里的權(quán)力就越無法控制。就連孫權(quán)老后不惜濫殺無辜,也阻擋不了大勢所趨。就在他與周瑜客客氣氣地商量時,一道萬分熟悉的腳步聲極快地從遠(yuǎn)至近,等到廳前險險剎住,低聲同典韋說了甚么,小聲喚道:“主公?”燕清嘴角的笑,不由多了一些溫柔:“進(jìn)來罷。”呂布路上遇到些事,耽誤了功夫,不得不風(fēng)馳電掣,才在過年前趕了回來。他特意回了個房,將一身混了血土灰的污物沖得干干凈凈,換上新衣袍,才美滋滋地來見燕清。他目標(biāo)明確,滿腦子想的是如何將這回辦得漂亮的差事給燕清匯報一番,最好能得點跟上回的甜蜜親吻一樣的獎賞,是以沒聽到下人報于他知的‘來了人’的話。在門推開后,猛然看到個眉目清俊,氣質(zhì)非凡的翩翩少年郎,筆挺立于主公身側(cè),微微的沖他禮貌地笑,就如兩面無暇皓玉,交相輝映,差點沒晃花他眼。呂布:“……”自己不過是他娘的出了一趟不咋遠(yuǎn)的門!呂布只覺腦門上挨了一道晴天霹靂,轟得眼前發(fā)黑。咋眼剛一眨完了,就又多上一個!呂布不知為何,就從眼前這半大小子身上嗅到了當(dāng)初在荀文若處感受過的氣息,渾身警醒起來,面上卻是毫無表情,謙恭地向主公行了一禮。燕清親自將他扶起,好笑道:“不是早說了,私下場合,你不必拜我么?現(xiàn)有些事要同公瑾商量,回頭再聽你細(xì)說?!?/br>公瑾?呂布將這名字默默記下,乖巧地噢了一聲,慢吞吞地掠了周瑜一眼,眼皮微不可查地一抽一跳。周瑜早聽說過這位威風(fēng)八面、在戰(zhàn)場上見神殺神、所向披靡的呂將軍,是個不好親近的冷淡傲然的性子,被這么不冷不熱地打量,并未感到不虞,而是略顯靦腆地小小一笑,再小揖一禮。對呂布的光芒燦燦的赫赫戰(zhàn)功,世間大多男兒,都難免生出幾分憧憬和向往來。周瑜雖還沒到那地步,卻礙不住身邊的摯友極崇拜呂布,三天兩頭就要提一嘴,于是多少受到幾分影響。呂布摸不清頭緒,仿佛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硬梆梆地朝周瑜扯扯嘴角,露出個假惺惺的僵硬弧度,便重新耷拉下眼皮,靜靜挪到燕清身后,自發(fā)地充當(dāng)起貼身護(hù)衛(wèi)來了。第170章平地狂瀾因呂布的突然歸來,周瑜善解人意地并未久留,很快便恭恭敬敬地起身告辭了。燕清準(zhǔn)了,目送他離去后,方看向一身清爽,只是深陷的眼窩處透了點青的呂布,親昵地伸手,親自替他理了理一縷亂翹的頭發(fā),笑瞇瞇道:“辛苦了,此行可有遇到什么麻煩?”呂布跟一只被馴服的大貓似的,垂著腦袋,極享受在燕清肩頭輕輕地蹭。直蹭得燕清快站不穩(wěn)了,才依依不舍地坐下,據(jù)實相告道:“有那么一點?!?/br>燕清在席上挪了一挪,往后一挨,就完完全全地偎依在了呂布懷里,親親密密地像一個人。呂布受寵若驚地伸出雙手,試著摟住燕清肩頭,燕清由著他,笑道:“說來聽聽?!?/br>呂布美滋滋地咧了咧嘴,費了會兒定神后,簡單道:“還不就是陳溫留下的爛攤子,本初小兒也沒收拾?領(lǐng)了先頭部隊出城,還沒跑多遠(yuǎn),就被一窩子黃巾流寇被包圍了。”呂布打自娘胎出來,還是頭回被人為劫馬兒而攔下,瞅著仗人多勢眾而兇神惡煞的這一伙雜牌兵,當(dāng)場也愣住了。——等一醒過神來,就拿出萬人敵的威風(fēng)霸氣,提著方天畫戟,就把那伙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打得哭爹喊娘,落荒而逃。把攔他的徹底打散還不夠解氣,愣是追著潰兵回了寨柵,將剩下的也給一鍋端了。燕清忍笑:“他們倒是勇氣可嘉?!?/br>呂布哼哼一聲:“自不量力?!辈坏妊嗲逶匍_口,他便按耐不住地將話題轉(zhuǎn)回自己最關(guān)心的事兒頭上了:“方才那公瑾是……”燕清莞爾:“你給忘了?我曾跟你提起過。便是伯符那位總角之交,別看他年紀(jì)尚小,卻是滿腹經(jīng)綸,博古通今,與伯符恰成互補?!?/br>呂布早已忘了個干凈,訕訕一笑,又想起什么,訝了一聲:“世家子?”燕清嗯了一聲:“南邊不比北地,士族豪強能派上的用場要大上許多。”各個集團(tuán)享有的義務(wù)必須和權(quán)利對等,政權(quán)才能穩(wěn)定地持續(xù)下去。畢竟袁紹之所以立足得輕松,靠的是汝南袁氏的積威和士族階層的支持,這樣的優(yōu)待,就不可能發(fā)生在燕清身上了。不過就算是本土士族,也非是抱成一團(tuán),齊心共氣的。不把袁紹放在眼里的,大有人在。譬如周陸兩家,從頭到尾都只冷眼看袁紹折騰,并不隨大流站位,甚至還等著別勢的大軍南下,來‘解放’他們;還有早年的流亡北士,也毫無參與進(jìn)來的意愿,就如二張一般,繼續(xù)隱居。呂布一向不擅梳理這些關(guān)系,也不拿短處來較真了。屏息思考片刻后,認(rèn)真問道:“主公可有用得上布的地方?”燕清抬起一手,安撫性地拍拍他臉:“不用你cao心?!?/br>出讓一部分利益,于從未打算要獨占揚州的他而言,其實并非是多大的損失——跟其共存的,永遠(yuǎn)是風(fēng)險。此時此刻在政治上,南地的重要性,遠(yuǎn)比不上北方。只要讓揚州的本土勢力感覺政治上不受排擠,仕途上受重用,經(jīng)濟上不遭盤剝,武力上因被震懾而不敢妄動,維持和平共處,相安無事,凝為利益共同體……燕清就十分滿意了。地方上的官吏,除州牧和別駕外,都可以讓被舉薦篩選過的本籍名流擔(dān)任,但負(fù)責(zé)舉薦的中正官和治安的尉官,必須是燕清這邊的人。燕清已有了成算,暫擱下這頭,詢起另一件事:“你途中經(jīng)過的城池,府庫的情況都如何了?”呂布搖頭:“具已空竭,百姓面有饑色。”袁紹孤注一擲,趁燕清外征而親討豫州時,打的算盤就是大不了換個地方,是以并未留下什么后路。家底都給掏干凈了。燕清蹙了蹙眉:“正如我所料。明日便派人以傳教的名義,散些錢糧衣物,助百姓過了這一關(guān)罷?!?/br>呂布真心實意地